岑後景:????


    不是,你拿這個做什麽啊?咱們這可是要跑路啊,你帶著這麽重的東西是想累死馬?


    考慮到彼此之間的身份差異,岑後景咽下了嘴邊的疑問,委婉說道:“紋山甲咱們也有,此次韓大夫功勞甚偉,想來大王不會吝嗇一套鎧甲的。”


    就算攝政王不給你,你去找你娘也行啊,真沒必要從這裏拿!


    可惜韓星霽不能告訴他真實原因,隻是擺擺手說道:“這個東西我拿著有用,帶上吧,實在不行隻要堅持三天,三天之後我自有安置它們的地方。”


    接下來的關鍵就在這三天,三天之後這些鎧甲可以交給組織順便他還能拿一些東西過來。


    岑後景見他如此堅持雖然不清楚但也不好反駁,同時心裏也有些疑惑這鏡國的紋山甲上麵是不是真的有他們不知道的秘密?


    不過現在也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才是最重要的。


    四個人上馬之後岑後景一馬當先在前麵領路。


    因為是跑路,所以不敢點燃火把全靠馬匹引路,南方的冬天樹木依舊有樹葉,一陣風吹過樹木晃動,樹葉摩挲作響,直讓人從腳底生出一股寒氣直衝天靈蓋。


    再加上林中還時不時有不知道什麽品種的鳥獸叫一聲,氣氛被渲染得十分陰間。


    此時此刻韓星霽害怕的已經不僅僅是鏡軍,還有不知道有沒有的特殊存在。


    畢竟午夜時分,這個時間點很容易出問題。


    越想越是害怕,要不是騎在馬上,韓星霽都要懷疑自己還有沒有膽子繼續往前走。


    經曆了一段大家都很安靜,連馬蹄聲都幾不可聞的時間,韓星霽終於忍受不了這樣的氣氛小聲問道:“還……還有多久啊?”


    這破樹林他是一秒鍾都待不下去了!


    岑後景或許是感受到了他的緊張,一邊引路一邊輕聲安慰說道:“前麵就出樹林了,出去之後我們便往西走,取道西遲國,西遲國與大雍算是交好,我們過去沒有危險,元遙就算發現也未必敢直接去西遲國抓人。”


    這一點韓星霽知道,在他來之前教授們也給他補過課。


    目前這個時間點,如果拋開之前倭人研製出黑火藥的影響,最強大的國家其實不是大雍而是西遲國。


    西遲國跟西域接壤,牢牢把控著絲綢之路使得這個國家極其富有,唯一比較弱勢的地方就是人少,但相應的,他們的普通軍人也能擁有不錯的武器和鎧甲。


    像是大雍就很難做到全麵覆蓋,甚至最底層的士兵還要自己去買武器和防具,所以他們穿的大多都是皮甲,像是紋山甲這種東西造價極高,一般人穿不起。


    雖然隻是這麽兩句話,卻極大程度的緩解了韓星霽的緊張。


    他定了定神沉聲說道:“你對這邊比較了解,都聽你的。”


    術業有專攻,既然舒雲來說他可以信任,那麽韓星霽也就不打算在跑路這件事情上指手畫腳。


    隻是在即將出樹林的時候,岑夫人忽然停了下來,他抬手說道:“等等。”


    說完之後他就做出了側耳傾聽狀,閉著眼睛半晌轉頭說道:“換路,有人!”


    “有點本事,這就發現了啊。”


    樹林之中忽然亮起了熊熊火把,火光的刺激讓韓星霽下意識的閉了閉眼,等到再睜開的時候他就看到前方元遙坐在椅子上把玩著一枚玉扳指。


    在韓星霽看過去的一瞬間,元遙也轉頭看過來臉上帶著笑意,眼神卻十分陰沉,他開口問道:“大將軍,你之前說的招魂儀式可沒有這一出啊。”


    韓星霽僵坐在馬上大腦一片空白,滿腦子都是:怎麽會?


    從頭到尾,他跟岑後景都非常謹慎,在儀式開始之前他還特地打探了一下軍隊的調動情況,作為大將軍,哪怕是個空殼他也有資格過問這件事情。


    當時鏡國所有的軍隊調動都比較正常,除非……從一開始他得到的信息都是假的。


    可就算是假的,岑後景他們也提前過來把附近都給探查了一遍,若發現不對肯定會示警,這個計劃就會中止。


    甚至在剛剛的一路上,他們都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


    不過現在再去思索哪裏出問題也已經來不及了。


    韓星霽緊緊握著韁繩幹巴巴說道:“儀式已經開始,活人陽氣容易影響儀式,臣隻好先行離開,等到了禮成的時間再去看儀式是否成功。”


    元遙站起來慢慢往前走問道:“哦?這樣嗎?朕想現在應該已經到時間了,不如大將軍隨朕迴去看一看如何?若是沒成功……”


    他的表情倏然變得陰冷,語氣也變得陰森森說道:“若是沒成功,大將軍這副身體就借朕給皇後招魂吧。”


    韓星霽手心冒汗,腦子裏瘋狂思索對策,到了這個時候想要再忽悠住這個神經病好像已經不太容易了。


    通過ai的訓練,他很清楚這種人都有自己的一套行為邏輯而且因為異於常人讓他們非常敏感,也非常的認死理。


    可現在繼續反抗的話就他們幾個也很難殺出重圍,迴去努力拖個四天或許還能搶救一下。


    韓星霽的腦子裏正在激烈的天人交戰,而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韓星霽身上的時候,岑後景突然一揚手扔出去一個東西,那東西落地的瞬間就爆出了一大團煙霧。


    煙霧十分嗆鼻,韓星霽猝不及防吸了一口差點當場背過氣去,下一秒就彎腰開始瘋狂咳嗽,甚至不僅僅是咳嗽,眼淚也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而就在他彎腰咳嗽的時候察覺到身邊有人過來,淚眼模糊中他抬頭看去發現是捂著口鼻的岑後景。


    岑後景一把拽過他的韁繩說道:“走!”


    還沒等韓星霽反應過來,他騎著的那匹馬就在岑後景的控製下轉頭跑了起來。


    他們身後元遙氣急敗壞一邊咳一邊喊道:“給朕追!抓不到你們都得死!”


    跑出去許久之後,韓星霽終於從友軍的攻擊之中緩過神來,然後就聽到身後的c3痛苦問道:“岑長史,下次你再扔這東西提前說明一下行嗎?”


    韓星霽十分讚同他的話,至少讓他們有個心理準備把口鼻捂上,實不相瞞,在吸進那個煙霧的第一口,他就以為自己要去跟父母團聚了。


    岑後景說話也斷斷續續:“提前說對麵不也能提前防備嗎?行了,別廢話,趕緊跑,那個東西隻能拖一時,元遙的手下不會放棄的。”


    畢竟追不上他們也是個死,那些士兵肯定會窮追不舍。


    韓星霽努力抱著馬脖子,他的騎術太差,不這樣的話依照現在的跑動速度,他能直接被馬甩下去。


    也虧了韁繩在岑後景手裏,要不然這種高速奔跑讓他自己控馬,說不定一不小心馬就轉頭投奔敵營了。


    在聽了岑後景的話之後,他努力迴頭看了一眼,果然看到鏡軍也在瘋狂追著他們,雙方的速度幾乎差不多,一直保持一定的距離,不遠也不近。


    韓星霽努力伸著脖子說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的馬堅持不了多久。”


    他一邊說一邊艱難的拱啊拱,將身後的麻袋給拱了下去。


    雖然紋山甲很重要,但他覺得自己的小命更加重要。


    麻袋掉下去之後,馬匹的確步伐更輕盈了一些。


    隻是還沒跑多久就感覺馬匹速度慢了下來,他下意識的抬頭看去發現前麵居然也有鏡軍。


    岑後景咬牙說道:“元遙肯定早就得到了消息!”


    要不然這裏不應該出現鏡軍,他一邊說著一邊繼續換了一個方向。


    韓星霽有些不安地問道:“我們現在是要去哪兒?”


    “不知道,先甩掉這些追兵再說!”


    還沒等韓星霽迴答,岑夫人沉聲說道:“前麵也有追兵。”


    韓星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短短時間內居然有三路追兵,元遙可真是悶不吭聲幹大事啊。


    他這樣讓韓星霽懷疑早在自己說招魂的時候就已經漏了餡,在他提那些要求的時候,元遙就是一邊布置下天羅地網一邊靜靜看自己表演。


    一想到這裏韓星霽便恨得牙癢癢,忍不住罵了一句狗皇帝。


    而這時候岑後景歎息說道:“前麵可不止一隊。”


    韓星霽這才發現真的不止一隊,因為放眼望去四麵八方都是鏡軍。


    岑夫人有些著急問道:“怎麽辦?”


    c3和c4咬牙說道:“我們去攔住鏡軍,還請兩位務必保障我家郎君安全。”


    韓星霽聽後立刻轉頭說道:“不行!我不許你們去!”


    他一聽就知道這兩個人是打算犧牲自己拖延追兵,可韓星霽怎麽舍得讓他們去死?


    他說完之後抬頭看向岑後景說道:“選一個追兵力量最薄弱的方向,我們突圍!相信我,我有辦法!”


    第33章


    岑後景迴頭看了他一眼,在接觸到韓星霽那堅定的雙眸之後便一咬牙,決定相信這位一次。


    畢竟眼前這個人可是短時間內從一介布衣混成鏡國大將軍的人,哪怕有他幫忙鋪路,韓星霽的個人實力也不可小覷,至少眼前這個少年郎的心誌堅定實乃罕見。


    岑後景選了最薄弱的東邊進行突圍,韓星霽看著他一手拿刀另外一隻手拽著兩匹馬的韁繩還能控製著馬按照他的心意乖乖跑,一時之間不由得佩服的五體投地。


    舒雲來說的沒錯,繡衣使者裏麵每一個都是能人。


    就在他們與鏡軍交鋒之後,四個人將他護在中間抱團往外衝,岑後景和岑夫人固然厲害,c3和c4也不簡單,好歹都是各個連隊的單兵最強,以一敵十難說,但是以一敵五還是能做到的。


    韓星霽努力坐直身體看著前麵的敵軍正在變少,隻不過敵軍雖然變少,但他們的行軍速度也慢了下來,後麵的追兵正在逐步靠近。


    他努力掐著掌心讓自己冷靜下來,終於等來了他想要的機會便高聲喊道:“都讓開!”


    c3和c4選擇相信他,第一時間讓到了一邊,岑後景和岑夫人慢了一點,但也快速閃開。


    韓星霽看著前麵的鏡軍抬起了手腕他的麻醉針是時候動用了。


    麻醉針一次隻能一發而且一共也沒多少,所以剛開始韓星霽不敢用,隻有等到岑後景他們像一把尖刀狠狠插入敵軍陣營並且憑借著超強的單兵作戰能力幹掉幾個之後他才敢用。


    這個時候不得不慶幸當初在射擊課上他學的很認真,現在這不就用上了?


    麻醉針例無虛發,反正不需要瞄準特定部位,隻要能保證紮中人就行。


    這東西的威力的確很強,中的人幾乎是當場就不省人事。


    隨著韓星霽手中的麻醉針迅速減少,他們的麵前也出現了空缺,而就在韓星霽準備喊人走的時候。


    突然聽到岑後景失聲喊道:“韓大夫小心!”


    韓星霽一轉頭就看到一柄長朔朝著他的後心刺了過來,他下意識地偏了偏身體,同時祈禱他的軟甲能夠起到作用。


    他這一動長朔就戳到了他的肩膀上,所有人都以為這一次韓星霽必然受傷,結果沒想到那長朔仿佛戳到了什麽更加堅韌的東西上一樣,完全沒有刺穿他的身體。


    岑後景微微一愣,繼而趁著這個時候奪過身旁一人的長槍直接捅死了偷襲的人。


    他拽著韁繩一邊策馬狂奔一邊問道:“韓大夫如何?”


    韓星霽此時已經痛得話都說不出來,雖然長朔沒有刺穿他的身體,但那股力量是實打實的打在了他身上,那一瞬間他甚至感受不到左肩膀的存在。


    緩了這一會才感覺到了疼痛,他一邊吸氣一邊說道:“還……還行。”


    岑後景鬆了口氣稱讚說道:“韓大夫果然好手段,坐穩!”


    韓星霽勉強抬起左手抱住馬脖子,就這麽一個簡簡單單的動作,就疼的他眼冒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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