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雲來心說還未成年呢,怎麽不是小孩子?


    不過她也的確沒有更多的時間叮囑韓星霽,隻是問道:“你的東西都藏好了嗎?”


    韓星霽拍著胸脯說道:“放心吧,那些東西都能隨身攜帶,不用擔心。”


    舒雲來點點頭又急匆匆的出去整軍出發,他們所在的這個驛館本來就是在城郊,如果不是因為今天攝政王親迎,或許昨晚大家就各迴各家了。


    韓星霽洗漱完畢吃完早餐之後出門就感受到了一股比較熱烈的氛圍顯然從上到下對於攝政王會親自來迎接這件事情都很激動,哪怕他們其中更多的人都可能見不到攝政王一麵。


    韓星霽被他們影響得也心跳加速,哦,或許也不是被他們影響的,一想到等等可能是他跟攝政王距離最近的一次,也難免激動。


    不過他還記得為人類做出貢獻的小白鼠,趁著大家忙活的時候偷偷溜走找個地方挖坑把小白鼠給埋了,不得不說,冬天的凍土太硬了,挖坑挖了他一身汗。


    把小白鼠埋了之後他又偷偷溜了迴去,楊景忠一見他就鬆了口氣:“大郎剛剛去哪兒了?”


    韓星霽淡定說道:“早上吃的有點多,隨便走走。”


    楊景忠不疑有他直接說道:“大軍要開拔了,大郎先上車吧。”


    因為有特殊儀式,所以跟平時趕路是不同的,大部分有馬的將領都騎上了馬,唯有韓星霽和薛輕舟是坐馬車。


    他們倆一個不會騎馬,一個病還沒好。


    薛輕舟見韓星霽似乎有些躁動,一直忍不住往外看便笑著問道:“想見攝政王?”


    韓星霽抖了一下立刻搖頭:“不是不是,我就……好奇攝政王什麽樣子。”


    攝政王可以說是他們往來者的頭號大敵,誰想要跟他見麵啊,遠遠看看就得了。


    而他一直往外看其實是在錄製外麵的行軍情況,在上車之前他就打開了耳釘上的攝像頭,可惜他不會騎馬,要不然錄的應該更好一些。


    沒過多久,大軍的隊伍明顯慢了下來,薛輕舟放下了手上的書起身說道:“到地方了,下車吧。”


    韓星霽點點頭,雖然他不會往前湊,但攝政王在外麵,他坐在車上自然不合適。


    他下車之後就混在人堆裏,一旁的楊景忠忍不住問道:“大郎不去前麵看看嗎?”


    韓星霽低聲說道:“我什麽都不懂,怕過去露怯給阿娘丟人。”


    楊景忠立刻說道:“這時見不到也沒關係,您是郡主之子,總有見麵的機會。”


    韓星霽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希望這天晚一點到來。


    不過就算站在人堆裏他的位置也比較靠前,而他優越的身高和不錯的視力都能讓他看清前麵那些人。


    那些人身著官服,顏色都不一樣,韓星霽記得大雍根據官員品階不同,衣服的顏色和配飾都不同,也算是一種區分。


    最主要的是越是品階高越是顏色鮮豔,能夠跟著攝政王出來迎接大軍的顯然官位不會太低,這一眼看過去頗有幾分姹紫嫣紅的意思。


    就算如此,站在最前麵的那位也是最顯眼的,身著象征著攝政王地位的玄端素裳,頭戴委貌冠,結紫綬於腰。


    隻是不管衣著多麽華麗,一眼看去的時候目光絕對不會被衣服吸引走,而是會不自覺地注意到那張臉。


    韓星霽在看到那張臉的時候腦子裏就閃現出一句話:風神秀慧,姿貌甚美。


    然而攝政王樓時巍不僅美還氣質清貴,往那裏一站威嚴自生,有一種讓人不敢升起任何陰暗心思的壓迫力。


    怪不得史書會記載他端嚴若神,古人誠不我欺。


    韓星霽想東想西的時候,整個迎接儀式已經完畢。


    畢竟天寒地凍,樓時巍特地簡化了流程。


    舒雲來接過他手裏的溫酒一飲而盡之後便說道:“爽快!”


    樓時巍臉上帶著一絲清淺笑意說道:“將軍凱旋,陛下已備好慶功宴為諸位將士慶功。”


    舒雲來聽了之後忍不住麵現痛苦之色,嘴上卻還說著:“臣代將士們謝陛下隆恩。”


    哎,比起宮裏的慶功宴,舒雲來更喜歡跟將士們一起喝酒吃烤肉,雖然菜肴沒那麽精致,但比在宮裏跟那些大臣虛與委蛇強多了。


    然而她不得不去,還得給她手下的將士爭好處呢。


    樓時巍眼中笑意深了一點顯然很是了解她,嘴上卻說道:“前些時日曾聽聞有一少年郎生擒六名敵軍還治好了郡馬。”


    舒雲來心裏咯噔一聲臉上卻浮現出笑容:“大王也聽說了?無巧不成書,那孩子正是我失散多年的長子。”


    樓時巍目光往後一掃精準的看到了站在人堆之中的韓星霽。


    韓星霽原本正在欣賞美人,順便把記憶中描寫美人的古詩詞背了一遍,這些東西不是考點,但寫作文很可能會用得上,都是加分項啊,之前隻是死記硬背,現在對著人就更能理解了其中含義。


    結果一接觸到樓時巍的目光,他腦子裏所有的東西都不翼而飛,立刻目光向下一滑,低頭裝死。


    樓時巍明知故問:“哦?不知小郎君身在何處?”


    舒雲來最不耐煩彎彎繞繞,大咧咧說道:“你們不都看到了嗎?”


    不僅是樓時巍,其他人也都注意到了韓星霽。


    主要是韓星霽那個身高長相站在人堆裏本來出眾,再加上他的氣質跟周圍人有很大不同。


    士兵們都是從屍山血海裏出來的,自帶一股煞氣,在這種情況下韓星霽骨子裏那份溫良平和自然更加顯眼。


    舒雲來轉頭對著韓星霽招了招手說道:“大郎,來拜見攝政王。”


    韓星霽心裏叫苦,說好的今天不需要他跟樓時巍打交道呢?


    然而哪怕心裏吐槽成彈幕現在也容不得他後退了,他也隻好走上前低頭行禮說道:“草民拜見大王。”


    幸好過來之前他抽了兩天時間學習禮儀,隻是動作顯得有些生疏,不過這也可以解釋畢竟他出身鄉野嘛。


    韓星霽站起身來一抬頭就正對樓時巍,此時對方正看著他,一雙眼睛幽深若海,裏麵還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


    當樓時巍的目光在韓星霽左耳上停留一瞬的時候,韓星霽忍不住一陣緊張。


    好在他似乎並沒有發現什麽,很快又移開了目光,仔細打量著韓星霽最後溫聲說道:“英雄出少年,這便是我大雍建國以來最年輕的大夫了。”


    韓星霽聽後十分愕然,頗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舒雲來不是說他運氣好了能到不更,運氣不好就隻能是個簪嫋嗎?


    怎麽直接就到了大夫?難道是舒雲來做了什麽?


    豈知舒雲來也有些意外:“大夫?居然是大夫嗎?”


    樓時巍略一頷首:“外麵天寒,上車說吧。”


    他說著就上了自己的車架。


    舒雲來看了一眼韓星霽,微微歎氣說道:“走吧,上車。”


    韓星霽整個人都有點不好:“我也要去嗎?”


    舒雲來無奈說道:“他都特地把你喊過來了,你說你能不去嗎?”


    韓星霽隻好苦哈哈地也跟著上了車,並且決定上車之後就老老實實坐在角落修閉嘴禪。


    攝政王的王駕十分豪華,六匹駿馬拉車,每匹馬身上的當盧等配飾都是黃金所製,車廂雕刻有圖案,雕刻的是什麽卻沒有看清。


    不過有攝像頭在應該能留下影像資料。


    韓星霽進入車廂之後隻覺一陣暖香撲鼻,一眼看去發現車廂內放置著炭爐,四角則懸掛著香囊。


    這座駕比之前他乘坐的那輛可舒服多了,座位是軟的,身後甚至還有軟墊。


    因為所有的陳設都太過精致,韓星霽坐下的時候都小心翼翼擔心自己的衣服會弄髒這些東西。


    樓時巍此時已讓下人奉上茶水說道:“天寒地凍還要出兵,阿姊此行辛苦。”


    韓星霽此前就知道舒雲來跟樓時巍比較親近,因為在言語中,舒雲來基本上都是比較偏袒樓時巍的,但也沒想到兩個人居然親近到這個地步。


    私下裏就連樓時巍都要喊舒雲來一聲阿姊。


    舒雲來喝了口茶長出一口氣,仿佛要將內腑裏的寒氣全部吐出去,她笑了笑說道:“打贏了就不辛苦。”


    樓時巍又看向薛輕舟說道:“飛川清減了許多,這次迴來可要好好休養一番。”


    薛輕舟微微垂頭說道:“勞大王憂心,此次我也算是撿了條命迴來。”


    樓時巍目光重新轉到正坐在角落裏當壁花的韓星霽說道:“本王已經知曉,那藥的確有用,甚至還治好了陛下。”


    嗯?陛下?


    韓星霽有些意外的抬頭看向樓時巍,然後……又迅速地移開了目光。


    雖然樓時巍從一開始到現在表現的都很溫和,但對方身上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不笑的時候隻是靜靜看著人都能給人帶來極大的壓迫力,剛剛在外麵人多還不是很明顯,如今在這狹小的空間內,這種感覺就被放大不少。


    韓星霽原本隻是打算不說話,現在更是連動都不敢多動。


    當然也可能因為他本來就心中有鬼,心虛緊張導致。


    舒雲來連忙過來解救幹兒子問道:“治好了陛下?這是怎麽說的?”


    樓時巍身體微微後靠,姿態十分放鬆卻並不會讓人覺得懶散。


    他看著舒雲來說道:“陛下前些時日感染風寒,症狀與飛川很是相像,用了許多藥卻遲遲不好,宮內禦醫都束手無策,正巧你寫的信到了,本王便讓人用同樣的方法將藥做了出來,給陛下用過之後果然好了許多。”


    韓星霽有些詫異,他都不知道舒雲來居然把藥方給了樓時巍。


    舒雲來聽後鬆了口氣:“原來如此,那大郎的爵位……”


    “俘虜敵軍之功在前,救治陛下及郡馬在後,日後這份藥方或許還能治好更多人,大郎當的起這個爵位。”


    因為討論的對象是自己,韓星霽也不好一直當木雕,隻好對著樓時巍靦腆地笑了笑。


    樓時巍卻似乎對他很感興趣一般問道:“之前未曾料到大郎竟是皇室後裔,隻是不知是哪一支後嗣?”


    韓星霽硬著頭皮說道:“草民也不知,阿父並未同草民提起過,隻告訴草民祖父和曾祖父都歿於戰火。”


    樓時巍若有所思說道:“原來是這樣,你這身醫術師從何人?”


    韓星霽連忙說道:“我不會醫術,隻是偶爾得了幾張古籍,從古籍上尋到一些蛛絲馬跡,配了點藥胡亂對付罷了。”


    醫生這個身份可不能認領,哪怕他冒充神棍都不能冒充醫生,太容易被戳穿了。


    樓時巍敏銳的抓到了重點:“你讀過書?”


    這年頭讀書人金貴,花費也多,一般人家都讀不起,這孩子既然生存於鄉野又從哪裏學得?


    韓星霽說出了早就商量好的說辭,老老實實說道:“阿父教過一些字,但不怎麽會寫。”


    出身鄉野沒條件練字也正常,至於他父親為什麽會認字,那就去問他那個子虛烏有的爹啊,別問他,他什麽都不知道。


    樓時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說辭聽上去沒有任何問題,而能得舒雲來確認身份並且帶在身邊,想來也是值得信任之人。


    然而他總覺得韓星霽身上有一種違和感,可這種違和感卻找不到抓不住,讓他忍不住想要繼續探尋。


    韓星霽在說話的時候會微微低頭,他一低頭左耳的耳釘就會閃過一絲光芒。


    樓時巍不自覺的又注意到了那個耳釘,沉吟半晌說道:“大郎此次立下大功,除朝廷封賞之外,身為長輩,本王亦有賞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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