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星霽聽楊景忠這麽說之後有些感慨說道:“你們也不容易。”


    古代打仗實在是太不容易了,尤其是戰亂多年,人們的生活跟安居樂業四個字差了十萬八千裏,經濟自然也是蕭條的。


    楊景忠嘿嘿笑道:“我們這還是條件好的,換成其他軍,你吃飯的家夥都要自己帶,武器更是要自己買。”


    韓星霽聽後脫口而出:“東市買駿馬,西市買鞍韉,南市買轡頭,北市買長鞭,旦辭爺娘去,暮宿黃河邊,不聞爺娘喚女聲,但聞黃河流水鳴濺濺。”


    楊景忠一臉茫然:“啥?”


    韓星霽迴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沒什麽沒什麽,隻是突然想到了一首詩。”


    楊景忠連書都沒讀過哪兒知道什麽詩?


    他一臉羨慕地看著韓星霽說道:“小先生書讀得多哩,這詩老楊從來沒聽過。”


    韓星霽打著哈哈心說你聽過那就怪了,這首詩出現的時間晚現在至少一千年呢。


    楊景忠正要說什麽,帳篷的門簾突然被掀起來,剛剛離開的五百主說道:“韓小郎呢?快快,郡主要見你。”


    第5章


    韓星霽聽了心中一驚:“郡主怎麽要見我?”


    雖然他很想見郡主,卻也知道目前而言他跟郡主的身份差距太大,不是那麽容易見到的,隻能慢慢來,但沒想到對方卻主動要見他。


    五百主略一挑眉:“你不是會治風寒?長史風寒長久不愈,正需要人去看看。”


    韓星霽忽然想起楊景忠曾經想讓他幫忙治病,還說是郡馬,想來那位郡馬就是軍中長史了。


    不過他記得自己當時算是委婉的拒絕了,隻是現在看來這人大概也不知道什麽叫委婉。


    所以他也隻能看了楊景忠一眼,解釋說道:“我並不會看病,隻是知道一些偏方,這萬一治不好……”


    那可是郡主,真治不好說不定就一句拖出去砍了。


    五百主似乎知道他在擔心什麽一樣,擺擺手說道:“放心,郡主為人最是講理,已經找了許多郎中都未曾治好,郡主也未曾為難他們。”


    韓星霽聽後微微放心說道:“那……我去看看吧。”


    錯過這次機會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見到對方,總之先去見見再說。


    他有些忐忑地跟著五百主一路到了中間最大的帳篷,帳篷兩邊有小兵駐守,他們在門外站了一會等小兵去通稟,過了一會就聽到一名女子說道:“進來吧。”


    韓星霽耳朵一動,心中暗想這真是典型的禦姐音,倒是跟這位郡主的經曆十分相符。


    等到進去一抬頭就看到上首坐著一名衣著簡單的女子。


    女子頭上隻是簡單挽了一個發髻,帶著一根木簪,身上穿的也是黑褐色的衣物,看上去比較偏向男裝,一點都不像是金尊玉貴的郡主。


    郡主此時似乎在低頭看著什麽,聽到有人進來一抬頭看到韓星霽就愣了一下,繼而猛地起身說道:“都出去,我有話跟他說!”


    所有人都是一愣,但還是聽話地退了出去,緊接著郡主又說道:“中帳二十尺之內不要留人!”


    五百主麵色微微一變忍不住看了韓星霽一眼,很想知道這位到底是誰,怎麽郡主看上去這麽嚴肅?


    等到人都退出去之後,韓星霽就看到那位皮膚略黑,但長相豔麗之中帶著一絲英氣的郡主快步走到他麵前低聲說道:“天王蓋地虎!”


    韓星霽一瞬狂喜,十分激動說道:“寶塔鎮河妖!”


    郡主臉上也露出了一絲驚喜般的表情:“宮廷玉液酒!”


    韓星霽極快速說道:“一百八一杯!”


    朝華郡主拍了拍他的肩膀,臉上帶著笑容問道:“你這是從哪兒來的?身上的衣服怎麽迴事?”


    韓星霽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半夜想喂貓,結果一出門就跑到這裏來了,想迴也迴不去,姐姐又是怎麽過來的?”


    朝華郡主聽後微微睜大眼睛似是有些驚訝,打量了韓星霽半晌才說道:“先坐下慢慢說,你身上的羽絨服脫了吧,我這帳中熱得很。”


    韓星霽脫掉身上的羽絨服,有些拘謹的坐了下來。


    朝華郡主上下打量他半晌說道:“你多大了?怪瘦的。”


    穿著羽絨服看不出來,脫下來之後就能看出身板有些單薄。


    韓星霽老老實實說道:“16了。”


    朝華郡主感慨說道:“還是個孩子啊,是做什麽的?”


    韓星霽說道:“高三了,今年夏天高考,現在倒好,也不用考了。”


    說到這裏他就想歎氣,寒窗苦讀十幾年……雖然他倒也沒那麽久,本來就早上一年學,小學又跳級,滿打滿算上學的時間也不到十年,但眼看要高考結果穿越了,真是要氣死。


    朝華郡主臉上的笑容顯得神秘了一些:“學生啊,你倒也不用擔心,你這高考,說不定還是要參加的。”


    韓星霽聽後立刻心跳加快,緊張到嗓子都有些發緊,他忍不住問道:“姐姐是說,我還能迴去?”


    朝華郡主看了他一眼:“可以迴去,但也還要迴來,不過……你這情況我卻也說不準。”


    韓星霽:???啥玩意迴去又迴來的?


    眼看韓星霽一臉懵懂,朝華郡主便問道:“你還記得是什麽時間過來的嗎?”


    韓星霽說道:“記得,晚上十二點左右,我過來之後還看了一眼手機,當時十二點零三分。”


    他過來之後被風雪糊了一臉,等反應過來之後已經是那個時間,推算一下出門的時候差不多十二點。


    朝華郡主身體略微有些前傾問道:“手機?你把手機帶來了?”


    韓星霽將手機從兜裏掏出來說道:“這裏。”


    他也不怕朝華郡主拿走,畢竟還指望對方給他解答疑惑,更何況在這地方手機真的就是個磚頭,哦,連磚頭都不如,磚頭好歹能打架,這玩意能幹啥?他這又不是諾基亞。


    朝華郡主伸手接過來,仿佛捧著寶貝一樣看了好一會,才抬頭看向韓星霽說道:“你跟我是一起過來的,七天後應該也能迴去。”


    韓星霽立刻坐直身體:“什麽意思?”


    朝華郡主說道:“每七天我就能迴去一次,每一次都是在半夜十二點,等你在那邊過七天,等到第七天的淩晨十二點再迴來,你應該也會這樣。”


    韓星霽瞠目結舌地看著朝華郡主,反應了好一會才明白過來說道:“姐姐的意思是說每過七天就會來迴穿越一次?”


    朝華郡主點點頭:“我是這樣,但……我跟你不一樣,我這具身體原本不是我的,你懂嗎?”


    韓星霽秒懂:“靈魂穿越?那原來的那個呢?”


    朝華郡主搖頭:“不知道。”


    韓星霽頓時覺得有些頭痛,他跟朝華郡主不同,人家是魂穿,而他是身穿。


    魂穿還能迴去,他這個身穿的就沒人知道了。


    韓星霽略有些焦慮,如果告訴他徹底不能迴去,他或許也就死心想辦法在這裏謀生。


    如今卻又給了他迴去的希望,而這一切都要等到六天之後才能知道,等待的時間總是分外難熬。


    朝華郡主打量著韓星霽,一眼就看出這孩子沒什麽心機,心裏想什麽都寫在了臉上,這樣的人不適合進入太過複雜的環境,然而他表現出來的韌性卻又讓朝華郡主心喜。


    不是什麽人都能在突逢大變又環境惡劣的情況下保全自身的,更不要提他一過來就麵臨著有人要吃他。


    朝華郡主想到這裏便勸說道:“你也不必想那麽多,不管能不能迴去,你總要在這裏生活下去,還是先顧眼下吧。”


    韓星霽一想也是這個道理,他忽然反應過來一件事情:“那……若是穿迴去了,這邊消失七天不會有人懷疑嗎?”


    朝華郡主搖頭說道:“不會消失,你迴去的時候是什麽時間,迴來也是什麽時間,除了你自己不會有人發現你曾經離開過。”


    韓星霽聽後略微瞪大眼睛,腦子裏隻有四個字:這不科學!


    然而朝華郡主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騙他,更何況穿越這種最不科學的事情都出現了,再不科學一點好像也沒什麽。


    韓星霽勉強迴過神來抬頭看向朝華郡主有些不好意思說道:“我剛來也不知現在是什麽時候,更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姐姐是前輩可否教我?”


    朝華郡主沉吟半晌說道:“我倒是有個想法,隻是不知你願不願意。”


    韓星霽立刻說道:“姐姐請說。”


    朝華郡主笑吟吟看著他問道:“你願不願意做我兒子?”


    韓星霽當場愣住,還以為朝華郡主在逗他玩,隻是他沉默了半天朝華郡主也隻是笑吟吟地看著他,等著他的迴答。


    他踟躕一下才小心問道:“是……要認幹娘嗎?”


    朝華郡主說道:“你把我當幹娘也行,但對外卻要說是我親生兒子。”


    韓星霽詫異問道:“這……別人能信嗎?更何況您還這麽年輕。”


    好好地突然蹦出一個十六歲的兒子,這要怎麽解釋?


    朝華郡主說道:“這你倒是不用擔心,這具身體當年是嫁過人的,也生養過一個孩子,隻是後來我過來了,想方設法跟那人和離,孩子也讓那人帶走了,算算年紀,我已經三十有二,那孩子跟你也差不多大。”


    韓星霽立刻明白朝華郡主這是讓自己頂替那個孩子,在古代十六歲結婚生子倒也是很普遍的事情。


    他還是有些不放心,便問道:“這……不太好吧?這件事情若真做了,得好處的就是我,我也未必能為您做什麽。”


    他跟朝華郡主非親非故,或許看在同是老鄉的份兒上才對他親近一些,但認了幹娘,不對,應該算是親娘,他就直接搖身一變從黑戶變成了郡主之子,不是皇親國戚也是王公貴族,怎麽看都是他得好處。


    朝華郡主見他頭腦清醒不是個見利就上的便更是滿意,坦言說道:“若你真能往來兩界,便可以帶許多東西過來,前途更是不可限量,有了這母子情分,我們便算是一起的,大雍最重孝道,更不要說在現世肯定也能給我帶來許多好處。”


    她就是在賭,賭韓星霽還能迴去,賭贏了,就是以小博大,她有郡主之名卻又不是皇親國戚,再加上能帶兵打仗,可以稱得上是異類,並沒有特別親近的人。


    隻有賭輸了怎麽辦……其實也不存在輸這個選項,就算韓星霽不能迴去,他讀過書,看上去學習似乎也還不錯,至少人是聰明的,朝華郡主也多了一個幫手。


    韓星霽了然,他甚至都沒猶豫便說道:“全憑姐姐做主。”


    朝華郡主掩嘴笑道:“還叫什麽姐姐啊,叫聲阿娘來聽聽。”


    韓星霽十分坦然喊了一聲:“阿娘。”


    反正就當認的幹娘,也沒什麽不好喊出口的。


    朝華郡主立刻起身摸了摸他的頭說道:“好孩子,過幾日咱們就班師迴京了,如今你且先跟我在營中湊活過吧。”


    韓星霽這才反應過來問道:“姐……阿娘,我還不知道今上是誰呢。”


    朝華郡主語氣十分隨意說道:“現在皇位上坐著的是個小皇帝,比你也就大一歲,叫韓曉,沒什麽本事,精神狀態也不太正常,隻知道吃喝玩樂,倒也不必太把他放在心上。”


    韓曉?


    韓星霽脫口而出:“南暮侯?”


    朝華郡主略有些奇怪地看著他:“什麽南暮侯?”


    韓星霽解釋說道:“南暮侯韓曉,雍國史上在位時間最短的皇帝,一共就在位三個月,您不知道嗎?”


    想當年南暮侯的墓葬被發現的時候還很熱門,畢竟裏麵陪葬了很多好東西,除了金銀玉器之外,最有價值的就是各種木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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