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瑤確認好左右沒人之後,跳下密道口,又用枯草擋住入口。


    隨後,她從懷裏掏出火折子點著之後,借著這一簇火光扶著牆慢慢往密道深處走去。


    充滿壓抑感的昏暗黑空間,陰冷潮濕的長長的暗道深處響起沉重的金屬碰撞之聲。


    這聲音尖銳刺耳,聽起來格外瘮人。


    芷瑤的腳步在暗道深處停了下來,眼前是一塊頗為空曠的空間。


    她用火折子點亮燭台上的蠟燭,空間內立刻變得明亮起來。


    雪珊正卷縮在一角沒精打采地躺著,她的手上和腳上都戴著鐐銬。


    幾串沉重的鎖鏈一頭連著她的手腳鐐銬,另一頭則被釘在牆上。


    她的頭發部變成了白色,很隨意地披散在肩上。


    她臉色蒼白,眼眸緊閉,仿佛不曾聽到芷瑤靠近的腳步。


    “寒元婆婆,別裝睡了。方才那鎖鏈聲不是響得挺歡快的麽?”


    芷瑤略帶譏諷的聲音響起,在這封閉的空間裏帶著些許迴響。


    雪珊聞言並不為所動,繼續閉著眼睛裝睡。


    芷瑤見自己被雪珊無視,也不惱怒。


    “你也別怪我把你關起來,你已經入魔,如果不是我罩著你,恐怕早就被人打得灰飛煙滅了。”


    “嗬……”雪珊鼻孔中發出一聲不屑的嗤笑,“我倒寧願被蘇禪打得灰飛煙滅。若不是你的鎖魂咒,我何至於屈居於此。說吧,這迴找我是為了什麽事?”


    “爽快。”芷瑤聞言一笑,走到雪珊麵前半蹲下來,“我需要你幫我殺一個人。”


    “你自己就會巫術,何須要我?”雪珊冷笑道。


    “因為那個人是你也想殺的人。”芷瑤麵色一冷,“江如意。她現在就在東海城。”


    “江如意……”雪珊很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她沙啞的嗓音有些顫抖。


    “如果你能殺了她,我就解開你的鎖魂咒。”芷瑤聲音輕輕地,跟雪珊談條件,“事成之後,你我分道揚鑣。你去哪裏我都不會過問,我會解除掉主仆契約,徹底還你自由。”


    “自由?”雪珊抬起頭來,額頭的墮仙印記格外醒目,“不要說得好像是你施舍我似的。我如今淪落為這個樣子,到底是拜誰所賜?”


    雪珊歇斯底裏地狂叫著質問芷瑤。


    如果她有能力,恨不得立刻就掐死芷瑤。


    可惜她不能。


    當初雪珊身受重傷的時候,是芷瑤救活了她。


    但同時,又與她定下了主仆關係的契約。


    雪珊受了芷瑤的鎖魂咒,隻能聽命與她,卻不能傷害她。


    如果對自己的主人有傷害之心的話,那麽她自己也會受到不同程度的反噬。


    這後果比殺敵一萬自損八千還要嚴重。


    芷瑤料定雪珊舍不得死,所以她根本就不害怕雪珊會害她。


    她的殺手鐧就是雪珊,一個不怕背叛、對她的命令絕對服從的殺人工具。


    即便她現在隻是凡人,但是隻要定過血契的,這輩子雪珊隻能聽命與她。


    所以雪珊就算心有不滿,讓她過過嘴癮又如何?


    罵自己兩句也不會掉塊肉,隻要她聽話,這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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