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瑤抬眼看著蘇禪。


    一雙粉拳在袖子中緊緊握起,微不可見地顫抖著。


    “蘇禪,就算你不喜歡我,我也不能看著你墮入深淵。”


    芷瑤嘴唇微顫,鼓起勇氣衝蘇禪大聲說道。


    “你……真的這麽想?”蘇禪的語氣頗為冷淡。


    “是的。我真的這麽想。”芷瑤眼神有些閃爍,但還是硬著頭皮迎上了蘇禪的目光。


    “如果真這樣,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殺了她。隻是帶她迴去伏法認罪。我縱然有錯,但她也並不無辜。”


    蘇禪說完,朝芷瑤輕輕邁前一步。


    周身的威壓讓芷瑤不由自主地往後連退幾步。


    “那、那也不行。”芷瑤搖頭,她避開蘇禪的目光,轉身看向彭鏗,“彭祖,你勸勸他。蘇禪這快入魔了。”


    彭鏗也很為難,作為朋友他很擔心蘇禪。


    但同時,他又信任蘇禪。


    在蘇禪和芷瑤之間,若非要他做出選擇的話,他還是偏信蘇禪較多。


    於是,彭鏗開口道:“芷瑤,既然蘇禪說了不會殺了寒元婆婆,你為何不把人交給他?”


    芷瑤見彭鏗也不幫著自己說話,不禁有些惱怒。


    “彭祖,連你也覺得把人給他是對的?寒元婆婆雖然有錯在先,但是我也能帶她迴去認罪。不用司命真君多加費心了。”


    芷瑤對蘇禪換了個叫法,故意用官名稱唿他,看得出她也是動了氣的。


    可她似乎還不死心,還想繼續爭取一下。


    “蘇禪,我再問你一遍,你真的要和那個人間女子在一起嗎?就算她十世不得為人,就算你被剔去仙骨,也在所不惜?”


    “是。”蘇禪很堅定地點頭,“如果剔去仙骨,讓我變成凡人,倒也不錯。”


    “就算你被貶成凡人,也沒辦法與她相見。這樣也行?”


    “那又如何?隻要同處於一片天空之下,能有個心中能牽掛的人,這也就足夠了。”


    蘇禪並沒有把自己的打算告訴芷瑤的意思。


    既然意見不同,也無須多言。


    芷瑤願意誤會,那就誤會去吧。


    “蘇禪,你真是不識好人心。枉我喜歡你這麽多年。”芷瑤柳眉一豎,怒道,“你想做凡人,我偏不讓你如願。”


    蘇禪沒答話,而是眸色幽深地看著芷瑤。


    “哼。”芷瑤自知失言,甩了甩袖子便消失在了畫舫。


    看著那抹粉色的身影消失的方向,蘇禪的眸色像潑了墨似的,濃濃的化不開去。


    “蘇禪,你覺得芷瑤她……”彭鏗也察覺出了不對勁,便輕聲問道。


    “不管她是否有苦衷,但她與寒元婆婆為伍,這事不假。多加小心吧。”蘇禪搖搖頭,旋身坐下。


    “芷瑤並非這樣不通人情,如此激進,恐怕是受製於人呐。”


    彭鏗還想為芷瑤開脫幾句,但蘇禪卻搖頭輕笑。


    “不問理由,隻看結果。如果受製於人,她為何不尋求其他幫助拜托控製?反而是聽憑寒元婆婆調遣?”


    “你說得有道理。”


    “要盟也,神不聽。”蘇禪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除非,是她自己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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