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芸娘搖搖頭,似乎迴憶起那段淒慘過往讓她覺得很難過,眼中都是化不開的悲傷。


    “也難怪。”江如意低語一句。


    誰會想得到未來儲君會和一介廚娘在一起呢?


    就算信了,也不會認為會把她看重到要接近府裏的地步吧?


    “徐夫人不信我說的話,一口咬定是將軍的孩子,就把我趕走了。”江芸娘的手緊緊抓住羅帕,不停地發抖。


    看得出她迴憶起過往,很是害怕。


    “那你就迴到甘泉村了?”


    “並沒有立刻迴去,徐夫人命令我終生不許再踏入京城一步。我害怕她會去甘泉村找家裏人麻煩,在外地輾轉幾個月才迴到甘泉村。”


    “這樣啊。”江如意了然。


    江芸娘幾個月不在京城,又沒有迴到甘泉村。


    所以後來景桓派人去找,也沒找到。


    “後麵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就當是死了夫君,可沒想到他忽然出現在我麵前,我真是不知道該如何麵對。”


    江芸娘紅著眼眶,表情又悲哀又委屈。


    景桓當年是隱瞞身份和江芸娘在一起的。


    徐夫人的話,讓江芸娘震驚不已,同時也斷了對景桓的念想。


    或許她也會悔恨自己年少不經事,委身與人又陰錯陽差惹下孽緣吧。


    江如意見她這般可憐,心裏極為不忍。


    “其實娘也不用害怕,該來的總會來。今天在宮裏,爹爹已經認了我,奶奶也同意了,他們說要冊封你我。”


    對江芸娘,江如意也不需要端著,用不著非得稱唿父皇啊皇祖母啊那一套。


    “冊封?”江芸娘眼中忽然閃過一抹慌亂的光,她搖頭苦笑道,“怎麽可能?”


    “反正明天爹爹會過來找你,到時候你再問他吧。”


    江如意把在宮裏發生的事情,跟江芸娘原原本本講了一遍。


    害怕江芸娘有多餘的擔心,江如意就把一些嚴重的場合輕描淡寫帶了過去。


    即便是如此,江芸娘還是聽得驚心膽顫。


    故事都講完了。


    江如意安靜地等著江芸娘的迴應。


    “他肯認你,如果冊封你為公主,這是好事。”江芸娘緩緩開口。


    她的笑容帶有幾分欣慰,也有幾分苦澀。


    “至於娘……就算了。我是鄉下長大的,又一直給人做工為奴,進宮了也會被人瞧不起,反而連累了你。”


    “娘。”江如意欲言又止。


    她不想講什麽眾生平等的大道理,因為她很理解江芸娘的心情。


    現實如此,且不說在這個身份地位等級嚴格劃分的封建時代。


    就算是現代,像景桓和江芸娘這樣身份差距極大的兩個人,弱勢的一方也會被人輕視。


    江芸娘的擔心不無理由。


    如果自己被冊封為公主,那別人提起她來,就會說她出身不好,是奴人所出。


    就算太後和皇上喜歡她,在宮裏肯定會被人嚼舌根,瞧不起。


    雖然江如意對此並不以為然,而且她也沒有住進宮裏的打算。


    但是在母憑子貴,出身決定一切的這個社會,她很能理解江芸娘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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