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芸娘眼睛紅彤彤的,聲音喑啞。


    看得出她一直在哭泣。


    江如意也不知道該怎麽勸她。


    “娘……”


    “小年,娘沒事。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仲言說他要走了?你去陪陪他吧。”江芸娘人在屋裏,但是聽得見外邊的聲音。


    “絨絨陪著他呢。正在樓下吃飯。”江如意答道。


    “哦。”江芸娘愣愣地應了一聲,“仲言是個好孩子。”


    “可不是麽?”


    江芸娘還想說什麽,歎了聲氣,便沒再做聲。


    “那娘你別餓壞了身子,吃點東西才有力氣繼續哭啊。”江如意說道。


    江芸娘被她這句話竟逗笑了。


    她起來走到桌邊坐下。


    “其實娘也沒多傷心,老江家人把娘的心早就傷透了。現在知道不是親生的,也沒那麽意外。”江芸娘淡淡地說道。


    “那你哭什麽?”


    江如意幹脆坐下來,張羅著碗筷,看著她開動,再陪她說會兒話。


    “也沒什麽。就是迴顧這三十年來,娘沒有一天是為自己活的,覺得有些感慨罷了。”


    “那從現在起,你就為自己活。”江如意握緊拳頭,在桌上捶了一下,“你看,等如意樓重新開張,咱們繼續賺錢,又和老江家那一窩吸血鬼劃清了界線,你可以為自己活了。”


    江芸娘淺淺一笑,伸手撫了下江如意臉頰的碎發。


    “好,娘都聽你的。”


    “這才對。你趁熱趕緊吃吧,等會兒我再來收拾。”


    江如意拍拍江芸娘的手背,起身出去了。


    到了樓下,三人正等著她開飯呢,誰都沒動筷子。


    “怎麽都不吃啊?”


    “等你呢。”吳絨絨見江如意來了,開始盛飯,“芸姨怎麽樣了?”


    “還行。就是消息太過突然,受了點刺激。其實也沒多傷心。”江如意接過米飯,扒拉了一口說道。


    “那倒是,要是老江家平時對她好的話也倒罷了,可不是因為不是親生的,使勁兒壓榨嗎?”吳絨絨也很為江芸娘覺得不平。


    “不過現在總算沒事了,今後老江家要是敢再來鬧事,直接打狗棍伺候。”


    “就是就是。”


    蘇禪和陳仲言對視一眼,都無奈地笑了。


    整頓飯都是在江如意和吳絨絨的嘰嘰喳喳聲渡過。


    飯畢,江如意又拿來不少燒餅和一罐醬牛肉,都給陳仲言當幹糧。


    “喏,這是我們如意樓的招牌菜壇子肉。你路上就著燒餅湊合吃吧。”江如意很大方地說道,“可惜不好保存,不然就多帶一些迴去給陳爺和陳大哥嚐嚐了。”


    “沒事,今後有機會了,我帶爺爺和大哥再來這裏品嚐。”陳仲言也不矯情,把吃的都放進馬車裏。


    “那陳二哥,你路上小心。”江如意揮揮手,又把吳絨絨推了出去,“這邊到城門口也沒多遠,絨絨去送送你。”


    陳仲言還沒開口拒絕,江如意已經把吳絨絨半推上了馬車。


    “那好吧。”陳仲言和江如意與蘇禪道別後,趕著馬車離開了如意樓。


    看著馬車消失在巷口,江如意和蘇禪才迴後院,把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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