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生氣,這更好了,因為這證明對方確實沒有懷疑自己那個幾分鍾前才剛想出來的理由。


    而這正是他所期望的。


    琴酒看見羽柴尋忽然笑了。


    「讓我說多少遍都可以。」


    對諸星大盲目的愛意似乎徹底沖昏了他的頭腦,以至於羽柴尋完全無視了琴酒周身危險凜然的氣息,他的手撐在桌麵,蒼白的手指將琴酒麵前機械零件的擺放順序隨意弄亂,但始作俑者完全沒有在意,仍然不要命地朝他靠近。


    羽柴尋微微偏頭,纏在脖子上的繃帶比原先鬆了一些,從繃帶的間隙露出一點還沾染著血色痕跡的皮膚,仿佛很輕易地就能被人扼斷。


    但他的眼角眉梢卻始終壓著一點挑釁般的笑意,如同火星一般落在琴酒的眼底。


    「我說,我要去見他。」


    第26章


    作死是有風險的。


    羽柴尋非常清楚這一點,但有時也會帶來意外收穫。


    他們此刻的距離非常近,近到足以清晰地看見對方瞳孔深處流轉的冰冷弧光,而另一方麵,這也是一個絕佳的攻擊角度,琴酒很容易就能對準他的要害開木倉,羽柴尋也能保證自己可以在同一時間拿起桌麵上散落的刀片刺進對方的肩膀。


    因為人設的限製,羽柴尋平時其實沒什麽機會這麽近距離地打量琴酒,更別說像這樣直白地挑釁對方。


    但他確實一直想做這樣的事試試,並不隻是為了圓謊。


    羽柴尋一直習慣性地在腦海中分析未來所有可能發生的糟糕情況,並預設它們全部都會在之後的某一天內發生,因此當他得知羅德被琴酒抓住之後……不,還要更早一點,當他意識到琴酒對組織內臥底的極度厭惡時,羽柴尋就已經在預想自己和琴酒互相對立的這一幕了。


    那些臥底隨時都有可能反過來咬他一口,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組織的其他人其實也是一樣的。


    而琴酒遠比朗姆更讓他覺得棘手。


    很快,泛冷的指節便重重地扣壓上了他的脖頸。


    脖子上的繃帶因為對方的這個動作越加鬆垮,琴酒微涼的指腹在他微微跳動的頸動脈緩慢磨蹭,尚未癒合的傷口在這個過程中微扯出一點血色,同時帶起細微麻癢的疼痛感。


    這種折磨獵物般的手法令人本能地不適,簡直就像是連心髒都被人捏在手心,羽柴尋低垂下來的眼睫微微顫動,心底則是冷靜理智地判斷眼下的形勢。


    他有意藉此試探琴酒對自己的容忍界限——隻是演戀愛腦不需要這麽誇張,羽柴尋的確是刻意地想去激怒對方。


    不過最後得到的結論有些可惜,琴酒和朗姆還有boss不同,他對自己的容忍度顯然非常一般。


    ——因為剛剛對方帶他醫院的事,羽柴尋原以為琴酒對自己的態度稍微有所緩和,但現在看來貌似並沒有太大的區別,還是一如往常的糟糕。


    這意味著自己以後在對方麵前還是要更加小心。


    嘛,也不算太過意外的結果了。


    不過試探結束,戲還是得演。


    盡管傷口被壓得生疼,羽柴尋還是毫不示弱地看向琴酒:「我很感謝你把我從醫院帶出來,但是你也不能阻止我去找他。」


    他試圖扯開琴酒扣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但是收效甚微,反倒把他自己搞得更加狼狽。


    琴酒眼神更加冷漠,羽柴尋估計自己在對方眼裏已經是個死人了。


    有好一會兒羽柴尋幾乎要以為琴酒不會再說話準備直接把他掐死的時候,他的聲音卻冷冷地在他耳邊響起來。


    「我為什麽不能?」


    羽柴尋:好問題,但是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迴答,畢竟他隻是隨便念念戀愛腦台詞而已。


    「反正你就是不能,」羽柴尋再次發揮了自己在胡攪蠻纏上的功力,心中再次感嘆戀愛腦人設的好用,「你沒有權利限製我的人身自由!」


    想到什麽,羽柴尋眼珠一轉,十分警惕地補充道:「你也不能把我送去醫院,這是你自己答應的,你不能反悔!」


    總不能演著演著又把自己送迴醫院吧,那他繞這麽一大圈到底是圖什麽……不過琴酒當時居然真的會同意把他從醫院帶出來,這點羽柴尋也完全沒想到就是了。


    事情變得現在這樣他心情其實也很複雜。


    琴酒直接被他氣笑了。


    作為組織裏的top killer,琴酒麵無表情的樣子一直挺讓人害怕,就算笑起來也不會顯得更柔和,反而進一步加深了他身上那種陰冷森然的感覺。


    羽柴尋被他扯得半倒在桌麵


    上,下方的零碎硬體壓上他的手臂,印出一點淺淺的紅印。


    這個姿勢非常反人類,但羽柴尋倒是藉此掙脫開了琴酒的手腕,不過還沒來得及逃開,就被人用更重的力道按住了肩膀,最後死死地被壓在組裝零件的桌台上。


    邊緣尖銳的機械零件隔著單薄的病號服磨著他的背脊骨,但這還不是最讓人難受的地方,琴酒冷硬的指骨扣著木倉,木倉口對準桌麵,尚未開火的木倉管距離羽柴尋的側臉大概也就不到半隻手掌的距離。


    如果他開木倉,羽柴尋估計自己在這種近距離下受衝擊力影響至少聾掉一隻耳朵和瞎掉一隻眼睛。


    琴酒自上而下地審視他,這個角度可以讓他清楚地看到羽柴尋的任何動作,因此羽柴尋剛一抬腿,膝蓋就先一步被人按住了。病號服的衣料太薄,便連對方掌心的熱度都清晰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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