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會結束之後,大家各自迴去,幾個喝多了的幫眾,棣血為他們在酒店開了房間。


    沐雪對心悅眨了眨眼:“悅姐,我自己開車來的,要我送你迴店裏嗎?”


    心悅掃了辰風一眼,對沐雪說:“花店離這不遠,我散步迴去就好。你自己開車小心。”


    “我順路,我們一起。”辰風看著心悅。心悅笑著沒有說話,表示默許,她喜歡聽辰風說“我們一起”。


    靜謐的夜色溫柔地覆蓋著大地,他們並肩而行。中秋的月,輕輕柔柔,瀟瀟灑灑,明朗了整個天空。


    月光下,他們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心悅跟在他的身邊,想說話,但又不知道要說什麽。這一份意料之外的緣分,讓她不知道該如何發展。


    “悅兒。”辰風輕輕地喚著。


    心悅抬起頭與之目光相匯,秋風撲麵而來,掀起她的裙擺,拂過她的長發,吹得她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她握緊了衣服的前襟。


    辰風迅速脫下的白色外套輕輕落在心悅肩膀上,心悅下意識的躲閃,辰風微微低下頭溫柔的對她說:“乖,披著,別著涼。”


    “謝謝師兄。”心悅用手整了整肩膀上的外套,感覺微涼的秋風也變得暖暖的。


    辰風伸手將她額前被秋風吹亂的頭發輕輕地捋捋。


    “謝謝。”這次心悅沒有躲閃,隻是怔了怔,“對了,師兄,你剛才想跟我說什麽?”


    “這個,送你。”辰風從口袋裏取出一個藍色盒子。


    辰風看心悅沒有要接過去的意思,說道:“拿著,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他又補充道,“就當是見麵禮,哦不,中秋節禮物,或者就當那天我失約的賠禮,或者你就當金蛇秘籍的謝禮也行。”


    心悅看他絞盡腦汁找送禮的理由,笑著接過盒子:“現在打開嗎?”


    辰風點了點頭。


    心悅捧著盒子,指尖感覺到綢緞似的絲滑,盒子很輕。打開蓋子,看到一條設計簡潔大方的雙層項鏈。短的一條是五顆小星星連成一排。長的那條上麵有兩枚吊飾,一顆精致悅目的金色星星和一枚密鑲耀眼水晶的彎月,在皎潔的月光下顯得更加璀璨奪目。


    辰風專注地凝視著她:“前些日子,我無意中看到它,一眼就覺得它很適合你。會喜歡嗎?”


    “嗯,很喜歡。”心悅歪著頭看著他,微笑著,“可以幫我戴上嗎?”


    心悅用右手將耳邊的碎發撥到耳後,露出像是珍珠一般白皙脖頸,辰風小心翼翼地幫她將項鏈戴上。


    心悅輕輕地將那項鏈摸了摸,她平時沒有戴首飾的習慣,可看到這條項鏈,就瞬間就喜歡上了,心中不由得甜蜜了幾分。


    辰風也低著頭,看著心悅笑著摸著項鏈,知道她喜歡,自己心中的石頭便也落了地。


    “師兄,謝謝你。”心悅一雙清澈幹淨的眸子看著他,細嫩的雙頰上透著淡淡紅暈。


    “你能喜歡,真是太好了。”辰風清俊雅致的眉眼微彎,溫聲說道。


    “師兄,中秋節快樂。”


    “你也是,這迴我們可沒有‘共明月,隔天涯’了吧。”


    他們互相看了一眼,一起笑了起來。心悅眼前的辰風和遊戲裏的風訣重疊在了一起。


    “為什麽你以前一點都不肯透露你的現實資料,後來再上線的時候又願意在幫會裏說?”心悅嘟了嘟嘴,問道。


    “職業習慣,以前我是警察。現在隻是普通的公司職員而已。”


    “原來是這樣。”


    辰風將心悅護在馬路內側走了一段,他們並肩穿過熱鬧的城市廣場,心悅突然停了下來。辰風不解地迴頭問道:“悅兒,怎麽了?”


    辰風朝著心悅的目光看去,是一個年輕的街頭流浪歌手。紮成馬尾的長發,似乎是流浪歌手的標配。他穿著淡藍色t恤,黑色皮夾克,黑色牛仔褲,在這微涼的深秋,顯得有些單薄。


    辰風見心悅沒有說話,很認真地在欣賞流浪歌手的歌曲,自己也默默地駐足傾聽。


    這個流浪歌手很年輕,大約二十來歲,抱著把古舊的大吉他,背著個便攜音箱,悠揚地吟唱著情歌。他麵前的吉他盒裏放著一些零錢。周圍陸續有路人被他的歌聲吸引過來。


    他的聲音很有穿透力,堅定和柔情並存,憂傷和陽光同在。現在正在唱的是《刀劍如夢》,“狂笑一聲,長歎一聲,快活一生,悲哀一生,誰與我生死與共。”


    這歌聲蕩氣迴腸,似乎讓人置身於刀光劍影之中,唱盡了江湖兒女的愛恨與情仇。


    一首曲畢,有路人開始自發的往流浪歌手身前的吉他盒裏放些零錢。下一首是《忘憂草》,心悅繼續向前緩慢地踱著步子,淡淡地對辰風說:“這個流浪歌手經常在這裏唱歌,我時常來聽。”


    “他唱得確實不錯。今天在ktv聽你唱得也很好,你很喜歡唱歌嗎?”


    “我音域不寬,能唱的歌不多,來來迴迴也就那麽幾首。我什麽時候才有榮幸聽你唱《風訣》呢?”心悅笑著。


    “你還記著啊,今兒個就算了,我先欠著,找個恰當的機會,我一定唱給你聽。”


    “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可拿小本子記著呢。”心悅調皮地眨了眨眼睛。


    “真想看看你的小本子。哈哈哈哈。”辰風笑聲爽朗,他沒想到他們之前在遊戲裏說的拿小本子記事的梗,心悅到現在都還記得。心悅也笑了,辰風怔怔地看著她,眼角裏藏著無數的柔情。


    兩人並肩又走了一段,心悅走得很慢,辰風也放慢腳步,短短的一段路,仿佛走了一輩子,他們很有默契地希望時間慢一點,再慢一點。


    “好了,我花店到了,該道別了。”心悅脫下外套,遞給他。


    “嗯,好。再見。”辰風雙手接過外套。


    她站定沒有動,有些猶豫:“我不喜歡說再見,我喜歡有確定時間的下次見麵,因為這預示著承諾和滿懷期待。”


    辰風寵溺地揉了揉她的腦袋,臉上依舊是那副熟悉的溫柔神色:“明天見。”


    心悅聞言,微微一笑,滿意地點了一下頭。


    她開大門,跨了進去,花店內的花草迎接著她,關上大門,她把背靠在門上,靜靜的吸著花香。今晚發生的一些都太奇妙,她撫摸星月項鏈,怔怔地想著:星星代表他,月亮代表我,這算是定情信物嗎?我要不要也送他點什麽?


    辰風的眼神一直追隨她的身影,直到她走進花店,然後才慢慢地往自己家的方向走,不時地還迴頭看看花店二樓亮起燈的窗戶。


    洗漱之後,心悅穿著舒適的睡衣,拿著手機,躺在床上看今天的聚會照片。這時手機“叮咚”一聲,收到辰風發來信息。


    辰風:悅兒,我到家了。


    心悅:嗯,師兄早點休息,晚安好夢。


    辰風:晚安,睡前記得檢查電氣門窗。


    心悅:記著呢。


    心悅想著,他這麽快就到家了,他家離店裏應該不遠。想著明天又可以見到師兄,她有幾分喜悅。她又想到,師兄剛才隻說明天見,卻沒有說具體時間,想要問問,可剛才又已經說了晚安。也許他已經休息了,想著想著,隻好作罷,在甜蜜的胡思亂想中,漸漸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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