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後雙手沾滿喜公公的血,她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不理會空中女子的嗬斥,將地上一堆碎肉用雙手攬在一處。∽↗頂∽↗點∽↗小∽↗說,x.


    繼而,她忽的站了起來,亂發狂舞,一身是血,癡癲的笑道:“怎麽?燕青眉,你是怕我說出真相了嗎?你奪了趙狂瀾的修為,害他慘死在燕山之上,你當我不知道嗎?你種在我身上這一道監視我的神念,也當我不知道嗎?哈哈哈……今夜,我要你親眼看著這親手鑄就的燕山皇城就此灰飛煙滅,我要這燕國皇城永世不得安寧!我要你、你們的血來祭奠小喜子!祭奠我的兒!我的青春年華!”


    燕後說著,忽然便在她雙手間出現了一尊三足血鼎,血鼎周身紋路流動,刹那爆發出無比濃厚的腥臭血氣來!


    毀天滅地的氣息猶如滔滔江河衝刷開來,空中一刹那風雲巨變,仿佛這天要傾塌下來,這大地要裂成碎片!


    那女子見到燕後手中血鼎,忽然大叫道:“是你!是你偷了它!”


    “哈哈……沒想到嗎?燕祖燕青眉,沒想到這荒古神器龍獸刑天鼎會出現吧!更沒想到它就藏在你乖徒弟手中吧!今日,你就看看,這荒古神器的無上威力吧!”


    燕後淒厲的笑著,血水一股股從她嘴角劃出,說話時她忽然伸出一隻手來,手上紅光一閃,地麵上那一堆喜公公的屍身血肉迎風而起,忽然間化作百十道血線飆射如注向著三足血鼎衝去。


    也就在這一刹那,那血鼎驟然激活,一道殷紅璀璨的光柱直衝天際,仿佛一下子衝破了長空!


    “你……你瘋了……你會死的!”


    神念所化的燕祖燕青眉雙眸睜的鬥大慘叫起來!


    “小喜子走了,我還要活著幹嘛!況且,我死了,你也別想好活!我死了,我的壽元也就沒了……哈哈……你也不能好活,你也要死了,你死了還怎麽監視我,你,你們都要給小喜子陪葬……哈哈……以我之血,召喚龍子,毀天滅地,再創刑天!”


    燕後一聲淒厲的慘叫,但見那三足血鼎陡然擴大,倏然間騰空而起,強橫濃鬱的血氣席卷天地,三足血鼎足足擴大的數百倍,幾乎蓋過了整座燕山皇城,而燕後整個身體都像是被鮮血浸染,變得虛無縹緲起來。


    在她的召喚聲中,滿地的屍體眨眼間化作道道流光沒入血鼎之中,“轟隆隆……”震耳欲聾的響聲自血鼎中傳出,整個血鼎像是沸騰了一般,倏然間一道、兩道、三道……足足九道百十丈高大的黑影從血鼎中沐浴血氣飛了出來。


    由十道血氣所化的九大龍獸囚牛、睚眥、嘲風、蒲牢、狻猊、贔屭、狴犴、負屭、螭吻,眼眸飽含嗜血兇光,豁然間龐大的身軀一道道在空中展開,徑直向著皇城四麵飛去!


    霎時,天地顫抖,暗夜變色,整座金陵皇城都被無比狂暴的血氣所籠罩,風聲嗚唿間,似有無數鬼神哀嚎索命,嗜血龍獸所到之處生機掠奪,地麵爆裂,城牆塌落,方圓百裏寸草不生!


    九大龍獸在天地間縱橫狂奔,貪婪的掠奪皇城生靈,大地被血色霧氣湮沒,慘叫聲遍布整座陵都……


    猩紅濃鬱的殺力籠罩了天地,山崩地裂,十三水逆流,這一刻整個金陵都被毀滅的氣息湮沒,上古神器的威力無與倫比,足可以毀滅一方世界!


    也便在這時候,便在那燕山之上一尊女相威嚴高大,在這一刻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天威,真仙氣場!


    隻見一道紅黑相間的身影飛出,投落在那女相身上,一刹那,那女相像是活過來一般,一簇白光倏然間衝天而起,威嚴蓋世的聲音震天懾地緩緩響起:“玲兒!你不能死!放下吧!放下吧……”


    浮空血鼎之上,燕後臉龐漸漸模糊,與那飛來的神像遙遙對視,嘴角卻露出一抹冷笑來,叫道:“師傅,你終於舍得一尊分身前來了嗎?可惜,已經晚了,血陣一旦催發,九天十夜,有死無生!你的皇圖大業,飛升仙夢就要徹底破碎了!師傅,親眼看著這一切毀滅,你心裏好過嗎?哈哈……”


    燕後肆無忌憚的笑著,變本加厲催動血陣,神像眼眸緩緩睜開,平靜道:“玲兒,是為師對你不起,你若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一句對不起就能抵消我逝去的青春年華嗎?一句對不起就能挽迴燕南的生命嗎?一句對不起就能讓死在你手下的小喜子死而複生嗎?一句對不起就能讓趙逍遙迴來嚐還我獨守空閨的數十年嗎?師傅,這都是你們欠我的!欠我的……”


    燕後聲嘶竭力的叫囂著,神態癲狂到了極點。


    “罷了,我此生隻有你這樣一個好徒兒,卻不想最後要落得這般結局,我是因,你是果,這因果就由我親自了結吧……”


    一句話落地,燦燦白光自那神像之上折射出來,照耀天地,宛如一道道雷霆電蛇直向著那三足血鼎衝去……


    ……


    ……


    天昏地暗,風雲繾綣,血水匯聚成河流將十三水浸染的血紅一片,這一夜東土第一繁華所在金陵皇城化作塵煙燼土,滿目瘡痍,遍地殘垣,足有數十萬人死在這上古神器的血陣之下,冤魂遍野,陰氣衝天。


    天際的泛起的魚肚白漸漸撕裂了黎明前的黑暗,站在血腥狂風裏的小鬼眼見著血流成河,屍骸遍野的慘狀,冷不丁全身打了個哆嗦,他竟是生出幾分害怕來!


    奴老五一口氣跑出了金陵,站在被鮮血染紅的瀾滄大江畔,像是傻子一般一動不動,這一夜實在太過慘烈,任奴老五是陰喪小鬼,也被夜裏的景象嚇傻了,滿地都是死人,一片接一片的死去,那些冤魂們還留在城裏鬼哭狼嚎不願離去。


    奴老五心有餘悸,他摸了一把身上掛著的銅鏡,又搖了搖手中的黑棒,他的身子輕飄飄的站在風中搖晃,有些失神,有些發愣,靜靜站了半天,他迴身四下一掃,方才大著膽子叫道:“奴老大、奴老二、奴老三……”


    奴老五一口氣把兄弟們的名字喊了個遍,就在他身邊霧氣一陣變化,自那銅鏡突兀的閃出十餘道身影來,為首之人赫然便是荊葉,周圍又鑽出祁烈、玄龍、高星閣以及一眾狼人來。


    望著遠處血流成河,滿目瘡痍之景,荊葉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燕後當真兇殘哪,想來她心中積怨已深,今日又死了相好的喜公公,才一口氣爆發開來,以荒古神器屠城,也不知那燕祖分身死了沒!


    卻原來燕後竟是燕祖的徒弟,聽燕後怨毒的口氣,那燕國皇帝如今似乎在外地,而且還另有新歡,燕後貢獻了自己的壽元,隻手撐起整個燕國,原想著自己的兒子榮登大寶,哪成想半路就給荊葉殺了,自己的男人見她是黃臉婆反倒跟著別的女人跑了,自己的師傅非但不同情她,一出手便又殺了她的相好,斷了她最後的念想!


    燕後一怒之下,祭出荒古神器,伏屍百萬,流血千裏,竟是將屹立千年的金陵皇城毀滅的幹幹淨淨,拿整座金陵替她陪葬!


    神器之下,摧枯拉朽,毀天滅地!


    當時奴老五眼疾手快搶了陰陽輪迴鏡鑰匙,眼見著天上燕後與燕祖對峙,便靈機一動借陰陽輪迴鏡將荊葉幾人收入其中,帶了陰陽輪迴鏡便向著出城方向逃去,他是陰喪鬼身反倒不懼龍獸刑天鼎祭出的龍獸九子掠奪生機。


    如此一口氣逃出了金陵方才放慢了速度,隻是眼前遍是火光血海,讓奴老五心神驚顫,到此時也沒平靜下來。


    荊葉自奴老五手中接過陰陽輪迴鏡和鑰匙,方才在陰陽鏡中時,不覺便是半月時間,這半月以來,鬼奴們便叫荊葉駕馭鬼道極兵陰陽輪迴鏡之法,此時荊葉接過陰陽輪迴鏡,早已得心應手,便將奴老五送迴鏡中。


    “這一迴可算是鬧翻天了”,高星閣神色凝重道。


    “確實是翻天了呀,本來隻想殺燕後,哪知整座金陵都被這老婦拿來陪葬!這一迴怕是整個東土都會有變化,燕子樓的元老會隻怕已經在路上了……”荊葉由衷感慨。


    “那咱們怎麽辦?要不要進去看看,那荒古神器可是厲害得很”,玄龍轉著眼珠子,荊葉得了鬼道極兵又威風了不少,若是那刑天鼎落在自己手中,嘿嘿……


    高星閣道:“使不得,依我看那燕後未必就死了,聽聞她逆天改命,以命換命,若是她死了,那燕祖豈不危已,況且真仙與聖人本就是天懸地殊的差距,即便是一尊分身,也未必不能拿下燕後”。


    荊葉道:“正是如此,不過他們也活不久了,總之……風緊扯唿……咱們逃吧”,荊葉說了一句,當先禦劍淩空遠去”。


    一心人匆匆向著莫土方向疾馳逃走,便在這時,天外一道道光影倏然而至,落在偌大的金陵城外,久久不能言語。


    為首者,蜀山刀仙,趙清揚是也。


    趙清揚眸光悲痛,一言不發,周圍七名黑衣長老卻當下動了起來,他們繞著金陵轉了一圈飛迴,便開始推演陣法,不多時在他們七人中央上空便出現了一方玉盤,拿玉盤之上光陰流轉,一刹那化作黑夜,裏麵金陵燈火昏黃繁華依舊,直到博和紅香院一下子燒起了大火,亂作一團,緊接著隻見一名白衣青年領著百十狼騎軍向著金陵皇城而去……


    景象一幕幕演繹出來,趙清揚氣的鼻子都冒煙了,也不知緊了多少次拳頭,忽然發出一聲大喝:“妖孽!此仇,老夫要你百倍千倍嚐還……我誓將你挫骨揚灰!啊……”


    趙清揚咆哮間,背後業火浮屠長刀突然向前斬去,將那鏡中燕後與燕祖對峙的景象斬做飛灰,灰白長發在風中亂舞,趙清揚沉聲道:“老三,你速迴蜀山抽出巔峰聖人二十,將這妖孽與他的魔窩殺個幹淨,我這就去北嶺麵見燕祖!”


    趙清揚身後一人點頭道:“放心吧,大哥,有我們幾人在,那妖孽縱是能翻了天,也逃不出咱們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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