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一閃,殷百媚四個陡然從空中閃出身形來,荊葉腦袋還有些眩暈,這陣法實在奇特,竟是一下子將人傳到了另一個地方。


    再看幾人站立的地方,赫然已在一座孤峰半山腰上,周圍雲氣飄渺,透過稀疏的雲氣,方見底下鬱鬱蔥蔥,卻是一片綠洲。


    就在這時,一旁的大怒王祁烈手舞足蹈興奮的指著山上叫道:“廟……廟……”


    荊葉向著山上眺望,隻見就在這座孤峰最高的地方,竟是有一座與這孤峰山頭一般大小壯闊的雄渾廟宇。


    殷百媚道:“當年我和小烈自逐鹿戰場存活下來,便是在神廟中受到仙君接待,贈了我這暗含血脈之力傳承的古玉,傳我修煉之法”。


    殷百媚說著,還將那玉佩自脖間摘了下來,拿給荊葉看,卻見是一枚枯黃半圓狀的古玉,上麵紋路流動,光澤鮮豔。


    “我也有一塊玉來著”。


    荊葉隨口一應,望著那座高不可攀的神廟,好奇道:“這麽說,那裏就是莫土仙君猿左棠的府邸”。


    殷百媚搖頭道:“這卻不是,仙君府邸就在這半山上,那神廟乃是天魔古廟,裏麵都供奉著九黎始祖,以及九黎殘存的一些印記,據說仙君也少去那裏”。


    兩人說著,唯有流風川麵色驚疑不定,向著底下望來望去。


    “走,下去看看,想來那三個老家夥和烈伯也爭得差不多了!”殷百媚說著當先飛身下去。


    山上林木蒼翠完全遮住了視線,饒是荊葉開始瞳術清晰也難以發現這山上有山道可走。


    殷百媚道:“不周山是沒有路的!本被仙君布下大禁製,也不知麒麟王和烈伯想了什麽法子,竟是硬生生轟開了這封山大陣,快看,馬上可就能看到鷸蚌相爭的好戲了!”


    荊葉聽殷百媚語氣間隱有興奮,似乎誌在必得,要坐收漁翁之利。


    說話間,荊葉這才看到原來在這半山腰處,竟是有一座青山別院,院子兩進兩出,門前還有一方寬闊的廣場,廣場中央有一方清澈的魚塘,這魚塘的水卻是從山上流下來的匯聚到此,又向著山下潺潺流去,溪水邊楊柳垂條,綠意森森,當真是一出清修之所,隱居之地。


    便在這時候,荊葉忽然一陣,越靠近那一方別院,便依稀可以聽到陣陣爆裂之音,空中罡風撲麵,吹得人臉頰生疼,其中更夾著絲絲縷縷的強橫靈力。


    隔得如此遠的距離,尚能爆發出如此威能,底下妖魔之戰果然不同凡響,光是這在數裏之外流動的靈力氣機,荊葉自問就難以做到。


    荊葉屏氣凝神跟上前麵三個的速度,殷百媚迴首道:“待會兒下去,風川和阿烈你們看我臉色行事,記住,隻管對付老麒麟和烈伯,務必將其格殺,莫讓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跑了!隻消殺得了這兩個,雁北邪和靈廣以及那些個蝦兵蟹將難成大事!”


    說話間,殷百媚身形一變,在空留下一抹殷紅虛影,第一個已向著下方衝去。


    流風川和祁烈也加緊速度追了上去,荊葉不曾禦劍,隻得靠火雲麒麟步和幻影神行勉強跟的上兩個步伐。


    越往底下,那打鬥之聲便愈發厚重清晰。


    不多時,一副莫土最強妖魔的巔峰對決之戰已在眼前徐徐展開。


    殷百媚做了個噓的手勢,示意三人停下,便隱沒在樹叢間,靜看院門外,廣場前的梟雄之爭。


    不過即便荊葉啟用瞳術清晰,也隻能看個大概,此時這一群神王強魔看樣子方才找到猿左棠居住的青山別院。


    地上已經橫七豎八躺著百十個屍體,大多是清一色的月白長衣人族樣貌,也有幾個神王屍體夾在其中。


    而此時正有一名尖嘴呲牙,一身虯龍戰甲的高大雪猿領著兩大神王對著門前停守的二十餘個月白服飾的修士狂攻不止。


    另一邊又有一群蓋世魔王站在一邊旁觀。


    雪猿本事相當了得,但見雷霆唿嘯,雲氣繾綣,爆裂之聲不絕於耳,強橫的靈力波動隻叫人頭暈目眩,不多時,便將眼前二十餘名月白守衛殺得幹淨,隻剩下一個奄奄一息,被他掐住脖子,離地拔起,惡狠狠道:“快說猿左棠在哪裏?罷了,諒你也不知道”。


    雪猿怒吼一聲,一下子掐斷了那修士脖頸,丟在一邊。


    轉而道:“瞧,我說的不差吧,狗屁的莫土仙君!猿左棠八成已經死了!你們怎麽說,是要一起上,還是挨個出來與我一戰?”


    再看遠處站著的蓋世妖魔,一個個麵麵相覷,方才見了混世魔王烈伯的本事,一時猶豫不定,不敢上前來。


    這時候,烈伯身旁一名浴血的猄猄獸王朗聲叫道:“他們怕是沒這個膽子!大王文成武德天下無雙,誰敢一戰!依我看,你們速速下跪磕頭,拜咱們大王為主,混世魔王,一統莫土,誰與爭鋒!”


    烈伯身旁一個瘦猴模樣的神王跟著道:“不錯,萬裏春秋雁北邪,魔尊靈廣王!你們兩個可敢與我家大王一戰?”


    雁北邪自問身法無雙,才有著萬裏春秋的名頭,但方才一見烈伯勢頭,以一魔之力獨抗仙君手下精銳羽士,所向披靡不說,他的一手魔攻更是鬼神難測,尤其那一套吞天噬元掌,能夠瞬息之間吸取對方真元,隻消這一招被他纏上,便已能立於不敗之地,豈能冒失與他一戰,還是看麒麟王怎麽說吧。


    不用說,魔尊靈廣也是一般想法,不曾想百十年前失傳的巫妖吞噬魔功重現莫土,居然讓這雪猿得到了,現在與他一戰,搞不好要將自己半世修為拱手送他,反叫他越戰越勇,臨了栽在他手裏!


    雁北邪漠然無語,靈廣王冷哼一聲。


    荊葉看在眼裏,不禁說道:“這混世魔王當真了得,他方才幾次殺人,都在眨眼之間,似乎一下子抽空了那些修士真元,再無一戰之力”。


    殷百媚笑道:“不錯,烈伯八成是得到莫土巫妖一脈的吞噬魔攻傳承,所以不過百年,便叫他橫行莫土,敗盡莫土梟雄,隻不過,我看他的火候比起老麒麟和我,隻怕還差了些,這老麒麟當真能夠隱忍,看樣子沒有萬全把握是決計不會出手,隻怕他心中還在驚疑,猿左棠到底在不在這不周山上”。


    此刻,殷百媚直唿猿左棠名諱,一統莫土的雄心壯誌一覽無餘,再看她一臉冷豔高貴,鳳儀天下之姿,當真絲毫不比那混世魔王烈伯差了。


    巾幗不讓須眉,荊葉心中由不得一番驚歎。


    果真,這時候那瘦猴神王又指著麒麟王叫囂道:“老麒麟,你怎麽說?你可是莫土裏猿左棠之下,輩分最老的了,你魔鷹部落之前也是號稱莫土第一部落,你可敢與我家大王一戰?”


    這瘦猴見墨天奇閉目養神,又道:“老麒麟,你莫不是怕了!你要是害怕,不妨對我家大王就地磕上三個響頭,我家大王自當對你網開一麵,哈哈……”


    瘦猴說著哈哈大笑,一邊猄猄獸王也跟著大笑起來,便在這一刹那烈伯臉色驟然一變,喝道:“小心!”


    猄猄和瘦猴滿臉錯愕,就見一道黑影從天而降,烈伯唿喊間就向著那黑鷹撲去,便在這一息之間,一頭大翅飛揚暗紅色的嗜血魔鷹直向著烈伯撲去。


    烈伯早就耳聞墨天奇豢養了一尊嗜血魔鷹,冷血奪命,強橫的血脈力量在莫土之中也屈指可數,實為墨天奇的左膀右臂,若是將這嗜血魔鷹一舉除掉,待會兒和墨天奇一戰也好有幾分把握。


    烈伯臉色一變,換拳做掌,吞天噬元掌徑直向著那嗜血魔鷹打去!


    再看這嗜血魔鷹見了烈伯出掌,毫不懼怕,反而衝天一鳴,一雙大翅直向著烈伯掃去。


    “轟!”


    這一猿一鷹相對,一陣血紅色光波暴衝而起,熾盛的光芒風波直叫地麵飛沙走石。


    再看時,那嗜血魔鷹彈落幾隻羽毛,身子一轉便向著空中飛去,混世魔王烈伯卻是臉色大變向後退了三步。


    不待他身形站定,就聽得身前慘叫發麻,卻是麒麟王墨天奇一雙老爪穩穩切在了瘦猴和猄猄的腦門子,刹那血水激射,腦漿子飛濺,獸王猄猄和神王瘦猴兩個猶如一團爛肉緩緩萎靡在地。


    墨天奇一出手便殺了烈伯手下僅存的兩員大將,繼而平靜一笑道:“這兩個當真聒噪的緊,我替你殺了這兩個廢物,烈伯,你不怪我吧!”


    烈伯眸光如炬,那眼神恨不得立時將墨天奇碎屍萬段,但聽得烈伯一聲大吼,便徑直向著墨天奇撲了過去!


    兩個都是莫土首屈一指的妖魔,搏殺起來,便叫天地失色,日月無光,強橫的靈氣風暴衝刷開來,猶如狂風怒吼,驚濤唿嘯,地麵砂石飛滾,山邊草木折斷,古木傾倒!


    兩大妖魔都是赤手空拳近戰搏命,招法之快,隻看得人眼花繚亂,及到後來,便隻見一白一紫兩個光球時而糾纏廝殺,時而長空對攻,時而白紫光芒纏繞在一處,直打的山搖地動,地麵龜裂出數十條溝壑!


    兩人的搏殺一旦展開,便叫一眾旁觀的蓋世魔王一陣觸目驚心,冷不丁連連向著廣場邊的樹林退來!


    殷百媚神色平靜,嘴角隱有笑意,不時點評道:“看!好戲才剛剛開始呢,你說他們要是這麽打下去!還有沒有力氣和我一戰?”


    荊葉左顧右盼,發現流風川站在怔怔站在那裏,緊緊盯著戰場,似有領悟,另一邊大怒王祁烈卻是趴在地上,像個孩子一般在草叢裏捉蟲。


    荊葉正有些疑惑,難不成是在和我說話。


    殷百媚注視兩個廝殺的場景,看也不看荊葉道:“就是和你說呢”。


    荊葉道:“那自是打不過姐姐來,姐姐果然算的精妙,隻消他們鬥得兩敗俱傷,便可將其一網打盡!”


    殷百媚臉色驚疑不定道:“這也未必,見到方才那嗜血魔鷹了沒,我與老麒麟打過這麽多年交代,知道這嗜血魔鷹是他的一大殺手鐧,就是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才用,也好叫我開開眼!”


    殷百媚正說著,荊葉眼眸一亮,指著天空道:“姐姐,你看!”


    說是遲,那時快,隻見空中那原本飛舞盤旋的嗜血魔鷹就在這一刻,全身血紅色光芒暴漲,仿佛全身都在血水中浸過一般,似飛箭一般猛地從空中俯衝下來,直向著烈伯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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