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說漏嘴了,不過此事你們也別聲張,那時恰逢我不在山中,妖族才發生如此禍亂,那巫妖以吞噬吸納之法,吸納了不少妖族高手修為,便有幾分走火入魔,竟然闖到火焰山尋釁滋事,剛好被我撞到,便給一劍殺了,哪知這時,閃出一人來,卻是那玉虛宮雲陽,雲陽小子非要跟我討要那巫妖頭顱,這小子固執的厲害,被我打得奄奄一息,還死活不鬆手,我便問他緣由,才知他愛慕妖族絳雨多年,而絳雨此前發話,若能得巫妖首級,便下嫁與他,哎,與我這般癡情的種子,我哪裏還忍心殺他,便將那巫妖交由雲陽處置,也算是成就了一雙神仙美眷”,雲主悠悠說著,神情頗為得意。⊙頂頂點小說,


    東神天機卻是恍然大悟,跟著道:“怪不得,你當年放出話來,若是有人膽敢為難絳雨雲陽就是與妖族為敵,才讓雲陽小子得以在曷國立足,言歸正傳,這麽說來,妖帝知道那巫妖用的是吞噬吸納的手段!”


    妖帝道:“看一眼便知,昔年黎天之戰時,聽聞魔狼一族有一種吞天魔功,那巫妖手段當該是此無疑,聽聞當今莫土烈伯也是一般手法,這麽說來,昔年古族留下的吞天魔功竟是入世了!”


    天機子接道:“正是如此,或許妖帝不將此放入眼中,但試問若是莫土出現成千上萬個巫妖,人間豈能安寧,那吞天魔功可以直接汲取修士修為,如此逆天而為的功法,一旦入世,勢必掀起軒然大波!而且當今莫土頻頻出現異端,且不說那五大部落最終一統,隻說先前的巫妖與當下的烈伯定是發現了莫土之中古族留下的傳承,才會無所顧忌,肆意妄為,而就我所知莫土是當年天魔八部根基所在,天魔八部留下的傳承也多半藏匿於莫土之中”。


    雲主白了一眼天機子,說道:“莫土的事情自有猿左棠做主,何時需要人族插手,天機子尼莫不是忘了當年莫土之盟,先前那帝子臨塵或許與你所言人間安危還有些關係,如今莫土之事,卻與你們有半分關係?對了,你們這些老家夥莫不是也覬覦那古族傳承!”


    天機子心裏一虛,看來還真有這樣的想法,嘴上卻道:“或是老朽多想,不過老朽總覺得莫土異端總與那無字天碑另一偈語有些關係,此事也不得不防,當然,首重之事,還是極快將那帝子找出來!”


    雲主又疑惑了,先前還說那青帝子被困在中荒,如何又有找出來一說,便道:“天機子你如何肯定那人一定出現在了人間?”


    天機子神秘一笑道:“天機不可泄露”。


    左無邪卻道:“此事我來說,東神天機有天衍歸化之法,能揣度天璣,老夫卻是活的太久,一旦這人間異象環生,老夫便會心生感應,此前數十年裏,浩土之上曾出現過七次無妄天劫,若非天人降世,人間根本不會出現無妄天劫,而且一度出現了七次,那青帝子若是逃出中荒,勢必封印修為,從頭伊始,且三災九劫在所難免,無妄天劫也隻有他夠資格引發,所以,帝子臨塵,已是事實,隻不過如今他羽翼未豐,隱藏的極好,難以察覺,我們要做的,便是要將他找出來!”


    雲主一笑,跟著道:“那找出來之後呢?”


    左無邪聲音一冷,道出一字:“殺!”


    “不錯,決計不能讓帝子成長起來,不然整個人間怕都會成為他的修羅場!”東神天機加重語氣。


    雲主眸光詫異,忽然目光落在了那皓首白眉的老者身上,疑惑道:“莫因子,你也這麽覺得?”


    莫因子冷眼一瞥雲主,說道:“師兄闖入天界時,就曾發現青帝子不容於世,被天界四方圍剿,到了人間,又豈能叫他為禍蒼生”。


    聽了這話,雲主拍手稱快,笑道:“當真是正氣凜然,莫因子你如今認了軒轅為師兄,卻可還記得你妖族那個師兄否?”


    聽得這話,莫因子臉色驟變,驚疑不定,躊躇道:“梅師兄,他可還好?”


    雲主微微一笑,道:“還算你有些良心,那家夥好著呢,隻是他當下卻是不敢出來了”。


    左無邪神色一變,突兀道:“難道巫尊梅淩風還在人世?”


    雲主懶洋洋道:“可不,你都還活著,那家夥又怎能死掉”。


    “果然,當世妖族,人才濟濟,先有巫尊梅淩風,後有妖帝雲主,神聖榜占據兩席,風光無二”,左無邪說的有些言不由衷。


    雲主一笑道:“所以啊,你們最好別打我妖族的主意,雖然小輩有些乏力,但真要動起手來,我們兩個也夠你們應付的,軒轅就是例子!”


    這一句話說的叫周圍幾人微微色變,打敗了人皇軒轅,眼前人可就是實實在在的天下第一了。


    東神天機見雲主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終於道:“浩土有神聖,人間方得安寧,如今妖帝睥睨天下,還望將蒼生疾苦放在心上,雖然我們各族相異,但人間是我們共同的家園,若是帝子崛起,隻怕生靈塗炭,那件事,妖帝可願答應?”


    雲主瞄了瞄遠處又不停扣鼻屎的白和尚,一笑道:“答應,自然答應,如今我也算站在你們這個圈子裏了,大家目標一致,若是讓我遇到帝子,定然不會輕饒,白和尚,你說是不是?”


    聽得雲主叫了一聲白和尚,遠處掏鼻屎的白皈依才茫然的抬了抬頭,隻是眸光混沌,複又將頭扭到了一邊不理會雲主。


    “如此便好,天下蒼生,盡在你我眼下,還望雲主不要忘記今日所言”,東神天機語氣嚴肅抱拳沉聲道。


    左無邪卻也望著那白和尚,似笑非笑道:“聽說妖帝曾在西漠與血魘狂僧一戰,隻不知戰果如何?”


    雲主想也不想道:“平手,不過,你可以去試試他,如果你嫌自己活得太久的話”。


    左無邪神色一冷,猛地將目光移開,他這一次終於確定,那東神天機將白皈依列在神聖榜第二當真非空穴來風。


    話說到這裏,也無需再過多客氣,雖然就帝子一事達成了口頭協議,但畢竟雲主代表的是妖族,左無邪數千年前在那場人妖大戰之中,就已是正道魁首,道不同不相與謀,雲主一掃周圍幾人說道:“我還和白和尚有些話說,就不送各位了,不過幾位若是有興趣,可以在這裏看看,醜話說在前頭,白和尚一旦發起瘋來,我也是攔不住的,這個,你們自己決定!”


    東神天機一聽臉色立馬變了,說道:“那個,如今這天機十榜隻出了試金、神聖兩榜,老朽答應燕九盟,要在明日揭開縱橫榜,要務纏身,就不叨擾了”。


    說完扯了一把莫因子,兩人一閃而去,場上便剩下了左無邪三人,雲主瞪眼道:“左老莫不是想要開開眼界?”


    聽得雲主下了逐客令,左無邪即便心中癢癢,也不敢逗留,說道:“老夫今日入世,洞庭湖中正有許多難纏要緊事要逐一處理,就不打擾兩位雅興了,我們走”。


    說完這句,左無邪領著金義郎與若水郎立馬消失。


    這時候,雲主麵前終於隻剩下白皈依一個,雲主一笑,柔聲道:“你還好吧?”


    周圍人眨眼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這一刻白皈依眼神突兀恢複清明,神態也不在那般瘋癲荒誕,隻見他手掌就地一拍,突兀站了起來,轉眼間留下一道幻影,刹那已到了雲主麵前。


    “阿彌陀佛,青弟今日到此,當真是連白羽山也不想放過了?”白皈依雙手合十,語氣深沉,似乎不怎麽待見雲主。


    聽得這句話,雲主連連擺手,說道:“不,我才懶得與你打架,如今那五行封鎖大陣已被我破了三處,雖然道路不通,但靈氣流轉,中荒已有了複蘇之象,我又何必非要跟你過不去,隻是,昔日享譽天界的白帝子,如今在這人間裝傻充愣,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


    白皈依見雲主不是為峰頂的陣紋而來,才鬆了口氣,跟著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青弟以神族帝子身份,尚有辦法做得妖帝,名揚四海,小僧隻不過換了一副皮囊罷了,眾生所見,皆是幻象”。


    雲主看著白和尚,這一身破爛袈裟穿的當真有幾分意思,跟著道:“白和尚,我來人間也就罷了,可你來此一路裝瘋賣傻卻是為何?莫不是也是為了那人,我記得當年在天界時,你對那小子可是青睞的很呐,看上去他倒像是你兄弟一般!”


    白和尚嘿嘿一笑,恢複了幾分憨態,說道:“說來要感謝青弟,若不是你將他從地府中救出,我又如何會在人間等待”。


    雲主點了點頭,旋即又搖了搖頭,跟著道:“我入幽冥之事,你如何得知,難道你在幽冥也有關係,可是那件事做的極為隱秘,知道的鬼神甚少,你是如何得知的,是了,你也認得那孟婆!”


    白和尚搖頭道:“青弟說笑了,小僧如何認得那孟婆,隻是有一人小僧倒是熟識”。


    “是誰?”雲主疑惑道。


    “敖天”,白和尚說著笑的十分燦爛。


    聽了這句話,雲主隻覺眼前一黑,差點氣翻過去,跟著憤憤道:“我就知道這王八犢子不靠譜,紫霞怎麽就看上他了,前些年敖天傳信說,他將自己孫子也送出來找我,一晃十餘年,我竟是連個影子也沒見到,可憐我那未曾謀麵的孫外甥,如今不知道淪落在天涯何處,我說白和尚,你遇到了一定要告訴我一聲,還有一事,細算起來,二十餘年過去了,你究竟見過他沒?”


    白皈依一笑搖頭道:“不可說,不過青弟今日難得上山,又這般有興致,想來一定是見過她了”。


    一聽這話,青雲心裏頓時不是滋味,長長歎了口氣道:“說真的,如今妖僧九空不在,你便算是這白羽山之主,我且問你,你可有辦法,讓她見我一麵?”


    白皈依一翻白眼,迴答的很幹脆:“沒有”。


    “別啊,你一定有辦法的,再說了,咱們可是親兄弟,你就不能幫我一把?”雲主祈求。


    “不能,小僧講經去了,青弟好自為之……若是餓了,可以來廟裏化些齋飯……”


    “我說你別走啊,咱們再聊會兒……”。


    白皈依徑自下山去了,雲主神采黯然下來,不禁自言自語:“她不見我,你不與我說話,他還沒長大,我當真寂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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