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讓貧道看一看你到底是哪一門峰的道友”,黃玉笑意陶醉而貪婪,那把墨色寶劍就要歸自己所,而且揭露此人身份,免不了又是大功一件,實乃一箭雙雕。


    想到這裏,便轉而對趙雲天道:“公子,我聽說最近門峰裏屢有異端,便連掌門也驚動了,待揭破這人身份,公子告知掌門,自然又是大功一件”。


    趙雲天笑而不語,到時候自己在加油添醋,隻說自己如何英雄,就是與這賊人有著實力差距,也一往無前,雖然身負重傷,但最終還是講此賊擒獲,到時候掌門定會刮目相看。


    熟料,便在這時,他笑容一僵,驚看到在涅槃之舞靈冕中的那人突兀睜開了眼睛。


    趙雲天看著,猛然大喝:“叔叔小心”。


    隻是為時已晚,荊葉一身血衣,驟然間從那涅槃之舞的靈冕中掙脫出來,左手六臂通神拳早已蓄勢待發。


    “六臂合一,破殺!”


    這是六臂通神拳的最後一招,也是殺力最為強橫的一招,方才荊葉神海波瀾起伏,在極致的痛苦下,他將那舞動的金色殘影悉數記下,到了最後關頭,才悍然出手。


    “怎會如此!你……”


    不待黃玉說完,鐵拳貫穿而出,直接砸進了黃玉胸膛,血漿飛濺。


    黃玉眼睛睜得鬥大,他無比清晰的看到了那人真貌,經靈冕碾壓之後,那人臉龐清晰浮現,竟是個少年!


    是他!


    暮的,黃玉想起燕子樓新的追殺榜來,他眼神不甘,似乎再說,原來是你。


    荊葉眸光血紅,看著奄奄一息的黃玉,問了句:“我爹娘可是你殺的,不過,你沒機會迴答了”。


    熟料,就在這時,一枚火紅色的元丹破體而出,幻影朦朧的四周,居然還有黃玉的聲音,“公子快走,告訴你父親,他是……”


    話不曾說完,空中陡然出現了一道金光,將那顆火紅色的元丹直接卷了進去。


    趙雲天以為荊葉還有幫手,頓時大驚,竟是拿出一個具有虛空閃現能力的符籙,向著空中一轟,在空中留下幾道殘影,便不知所蹤。


    荊葉看著那金色光芒猶自驚駭,便見光芒一閃,玄龍晃著尾巴,嘴巴吧唧吧唧咀嚼不停。


    “你把它吃了?”


    玄龍嚼了半天,才滿足的點了點頭。


    荊葉一陣驚訝,道:“那可是元丹”。


    玄龍神情滿足,飄出一句:“我知道呀,修士的元丹而已,哪裏及得上那些魔獸的獸核”。


    “你是說你吃過元丹和獸核,你怎麽不早告訴我”,荊葉眼睛睜得鬥大,元丹和魔獸核心,無疑積聚著修士和魔獸和大半修為。


    對於十分強大的藥修,煉化已是不易,更別說直接吞下去。


    這時玄龍答道:“你有沒問人家喜歡吃什麽,看你這樣子,修為也不咋地,居然讓那小子跑了,要是我爺爺在的話,算了,這老東西,不提也罷”。


    荊葉心道,我這都越兩境擊殺了,修為還要咋地?


    熟料玄龍前爪背在身後,一副世外高人樣子,又說道:“要說你那塊玉真是不錯,沒那玉佩,你連這老的也殺不死”。


    荊葉本就傷勢不輕,聽這話臉色鐵青,不等玄龍點評完畢,就向著落霞閣走去,玄龍屁顛屁顛的跟上來,繼續說道:“要不你把那玉借給我帶幾天試試”。


    荊葉在落霞閣裏搜集一陣,這黃玉道人的私藏遠非木遠楊旭之輩可比,礦石上三品的靈石就不下二十方,要知道蜀山一年給門峰長老的上三品靈石也不過才十方,其餘靈石幾乎無法用數量來形容。


    荊葉七七八八收了一大堆,由丟了不少下三品的靈石,將落霞閣弄得一片狼藉,才解了礦藏那邊事先布好的陣法,帶著玄龍悄悄離去。


    到了弱水,荊葉將黃玉屍體往裏麵一投,一絲水花都沒有。


    跟著荊葉就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玄龍一俯身,將腦袋埋在弱水裏一抖,濺起一簇簇浪花。


    荊葉目瞪口呆,訝異道:“按理來說,以你九陽之軀,與弱水水火不容,為何一點事情也沒有”。


    “還不是我爺爺那老東西,讓我去南源找舅公,從小就逼著我遊泳,還有一條大蛇教我,哎……本尊命運坎坷,不提也罷!”玄龍長歎一聲,跟上荊葉迴山的步伐。


    荊葉上山後,眾人早已睡下,他傷的不輕,便在紫竹林中休養生息,如今他的神海已是一片金波,足有百餘丈寬,如果不出意外,有了黃玉那裏得來的靈石,荊葉結丹破境就在眼前。


    ……


    ……


    蜀山六脈會武不過月餘時間,然而近幾日連連發生的異端,不得不叫各門峰德高望重的長老忙裏抽身前往大日峰參加議會。


    三清殿中,十餘名長老端坐兩側,上首坐著大日、彗星、皓月的門峰執掌,掌教玉虛子自然坐在中央,此時玉虛子身前站了一人,臉色蒼白。


    廣元子一拂衣袖,示意大殿中的弟子,給那人搬來一把椅子,說了聲:“先坐下”。


    待那人坐下,玉虛子四下一掃,才道:“先前議會推選出以廣元師兄為首的十人徹查魚龍劍之事,不曾想最近有門峰弟子接連失蹤,昨夜落霞峰的紫玉又給人殺了,好在終於有了一些眉目,事關重大,不得不請各位過來,雲天,將你知道的全都說出來,給眾位長老聽”。


    趙雲天昨夜受荊葉一劍,卻有法寶護身,傷勢本不重,然而說起昨夜驚天地,泣鬼神的一幕,卻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說上一陣便要咳上幾聲。


    到了黃玉道人與那人爭鬥時便開始咳嗽,到了自己與那人爭鬥時卻是語句流暢,如何危及兇險,自己又如何力挽狂瀾,化險為夷,最終卻沒能救下黃玉叔叔,一時間聽的人驚心動魄。


    下手長聽著老無不讚許,隻是廣元子和玉虛子卻隻注意到了幾個重點,先前聽他說過,自然知道拿的是楊旭的青鋒劍,而且那人掩蓋修為,會種種劍閣秘技,更有一把神兵在手,年紀也在二十出頭。


    最重要的是,據趙雲天所說,黃玉最後元神出竅認出了那人,隻是來不及說出口,便被那人用秘法將元丹收了。


    聽了這些,便足以蓋棺定論,玉虛子在楊旭說完之後,聲色俱厲道:“無論是誰的弟子,自今日開始,青衣墨劍弟子全部在大日峰集合,另外,封鎖劍閣,挨個徹查青衣墨劍弟子,每峰至少派出三位執法長老,參與徹查此事!”


    聽掌教一說,底下長老頗有微詞,就有一位老者道:“如此沒了青衣墨劍弟子,六脈會武還如何舉辦,豈不叫天下人笑話?”


    “這就不勞師兄操心了,六脈會武如期舉行,那些會帖,明日也一並發出,散發到東土諸國和其餘道派,至於會武的安排,全由廣元師兄打理”,玉虛子說完便往劍閣而去。


    剩下廣元子與覺寂與眾人商討了一陣會武的籌備事宜,便匆匆散會。


    這一番議會之後,蜀山每隔五年一屆的六脈會武傳遍東土各地,掀起軒然大波,一時間仙家道派,王侯將相,紛紛擾擾向著蜀山齊聚。


    蜀山六脈會武,每一屆都會有天縱英才出世,將來前途不可限量,且極有可能是神都各國的門閥世家子弟。


    是以,每逢六脈會武之際,各國名門,乃至其他道派都會齊聚蜀山,名為觀禮,實則縱橫捭闔,千絲萬縷的打點關係,若是一時走運能牽上會武三甲的線,將來對於門閥道派,可是大有裨益。


    距離蜀山六脈會武還有一月之期,前去蜀山觀禮的賓客這幾日絡繹不絕,蜂擁而至。蜀山腳下,五座城鎮早已熱鬧非凡。


    尤其各大賭坊,這幾日已都在精心籌備會武賭麵,不惜花費重金,通過各方渠道手段,收集資料,打聽今年會武人員情況,早早就列出八人,作為有望奪冠的候選名單,開壇押寶。


    這時候,一對錦衣華貴的中年夫婦雖然周圍有二十餘名男丁女眷前唿後擁著,心情卻不是很好。


    那雍容華貴的婦人,油脂粉麵,保養的卻是極好,除了體態豐盈了些,麵容卻似三十歲左右的少婦,一身珠光寶氣,對著身旁微胖的男子,嬌聲埋怨道:“老爺,你不是把寶寶送上山了嗎?怎麽逛了這許多賭坊,便是那可能排進前五十的名單,也沒有寶寶”。


    中年男子寬衣大袖,聽了這話,心情更是不好,冷聲道:“還不是你,將天寶嬌慣的厲害,這小子雖然聰明,但懶惰得厲害,在大日峰肯定天天又圍著些姑娘轉,哪還有修道的心思”。


    “哼!”貴婦人冷哼一聲,嘟囔道:“他這風流成性的樣子,還不是跟你學的,你這麽急著上大日峰,莫不是又在想你那個師妹”。


    “我和你沒法交流,走,迴客棧,天寶,這兔崽子,老爹來了,也不下山來接接,說起來,這蜀山一別也二十幾年了”,周公明出了賭坊,早有人在車攆前揭開珠簾,老人匆忙迴首,看了一眼久別的蜀山。


    “寶寶一定是在加緊修煉,準備會武,三年了,也不知道寶寶怎麽樣了,吃的好不好?對了,劉管家,書信你送去了沒?”貴婦人絮絮叨叨說著。


    一旁打傘的灰發老人,匆忙揩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忙道:“婦人,早先便送去了,給山上長老的禮物都準備妥當了,依著您的吩咐,給公子的師傅,還獨留了一份,我們這就迴去收拾收拾,下午便上大日峰去”。


    就在這兩人對話的當空,紫竹峰給周天寶鬧得雞飛狗跳,原因是他收到了一封飛鴿傳書。


    “完了,完了……這迴死定了”,周天寶慌了神大叫著,衝進小胖的竹屋。


    這幾日,荊葉在小胖屋子中閉關,小胖便被周天寶拎了出來,這時候周天寶慌了神,一腳踹開屋門,忙道:“師弟,快給我想想辦法,大事不妙,我爹來了”。


    哪知,進門一看,屋子裏丹藥瓶子,靈石殘片,滿地都是,隻是,唯獨沒有荊葉的身影。


    忽的,他就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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