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心中都有了成算。


    再次迴到靈脈之巔,雙方劍拔弩張。


    起因是那仙門弟子按捺不住,早早地禦劍到了靈珠之下,隻要那靈珠結成,一伸手便可摘取。


    大大取得先機。


    而仙門的仙使和仙徒們勸解過了,還拿了仙君的話去教訓他,那仙徒恍若未聞,信誓旦旦,一定會奪得靈珠,給仙門立功。


    這下把魔界的人都得罪了。


    他們聽候了魔尊的囑托,絕對不會擅自去摘取靈珠,但是他們怎麽能讓仙界的人就此輕易地奪取靈珠呢?


    靈珠,對現在的魔界有多麽重要,自是不用再說明了。


    於是,他們也派了個魔徒飛到那仙徒的身旁,準備隨時阻止仙徒的動作。


    原本那魔徒隻是盯著那仙徒,但那仙徒卻覺得自己受到了挑釁,直接一掌打了過去。


    兩人迴來的時候,正好就看到了仙徒和魔徒打在了一起。


    淩秋桑蹙眉,問仙使,“是怎麽一迴事?”


    仙使涼玨恭敬迴答了問題,起因經過。


    淩秋桑望著還在打鬥的仙徒,麵露不悅,一抬手,就將兩人給分開了。


    魔徒見自家魔尊迴來了,自然收手,並迴稟了事情的經過。


    施懿頷首,“你做得很好,去執法長老那裏領賞去吧。”


    魔徒興高采烈地下去了。


    而仙界這邊,卻不同魔界的和諧。


    那仙徒雖然看在仙君的身份上,表麵表現得還算恭敬,但心底裏卻是不滿。


    “你很不滿?”淩秋桑也不慣著,在原主的記憶裏,這些年仙界門徒越來越強大,自然也越來越浮躁。


    是該收拾的時候了。


    仙徒咬咬牙,“仙君,為何不讓我們搶奪靈珠了?難道就要把靈珠拱手讓人嗎?要如何與仙華長老交代。”


    那仙華長老就是淩秋桑口中的死老頭兒。


    畢竟是長老,仙門中自有依附於長老的弟子。


    淩秋桑確實察覺到不同,“是本仙君的命令重要還是長老的命令更重要?”


    那仙徒咬牙垂頭,這仙門的階級製度怕是比起那些封建古代還要更嚴重幾分。


    淩秋桑知道其他仙徒的心中也是疑慮重重,便開口解釋。


    “本仙君與魔尊正在商討一個法子,如果順利的話,這靈珠日後便可為雙方共同使用,再也不必每隔三百年就大戰一場。”


    這三百年一場的大戰,無論是哪一方贏了輸了,都是免不了死傷無數的。


    每當有前輩提起每三百年一次的大戰,小輩們也同樣心有戚戚。


    如果能好好修煉,誰想拚死去搶靈珠呢?搶到靈珠的目的不還是為了修煉嗎?


    有仙徒質疑,“可是仙君,您和魔尊所想的法子是什麽?能具體與我們說一說嗎?”


    淩秋桑還沒迴答,魔尊施懿便飛了過來。


    “本尊曾經在一部古籍裏看過一段話,在上古時期,這靈珠本是沒有主的,大家都可以修煉,直到有人搶奪了靈珠,這才發現靈珠在哪一方,哪一方便能順利修煉。”


    這倒是沒有人提過。


    上古時期,多數的修士,無論是仙修還是魔修,要麽隕落,要麽飛升遠離塵世。


    誰也不知道那古籍說的是真是假。


    而且魔尊在仙界眼裏,就是一個魔頭,他的話可信度並不高。


    仙徒們麵露猶豫,淩秋桑卻站了出來。


    “不論這法子是否有用,試一試,又能有什麽損失?”


    他指著這靈脈之巔,各處曾經大戰過卻無法修補的痕跡,“這靈珠爭奪已經數萬年了,且看如今我們仙界連續兩個六百年奪得了靈珠,可是你們可曾記得仙界的曆史中,曾經也有連續三個三百年,沒有搶到靈珠的慘痛經曆?”


    眾人麵麵相覷,正因為如此,所以他們才拚了命地想奪得靈珠啊。


    淩秋桑又道:“那時,若非是幾個法力高強的長老帶著大家用這世界原本的靈氣作為修煉,我們仙界怕也是早就覆滅了。”


    他看著靈脈之巔之下,那裏還生活著無法修煉,或者無意修煉的普通百姓。


    “如果以後不用爭奪靈珠,大家都可以和平修煉,哪怕是爭奪想要入門的弟子,也隻需要靠實力取勝,或許讓那些平凡人能有自主選擇的機會。”


    眾仙界弟子,若有所思。


    他們當中其實不乏有喜歡魔界功法的。


    仙界功法多以修生,而魔界的功法卻霸道得多。


    每每他們仙界弟子與魔界對戰,要不是本身法力深厚,是抵擋不住魔界的霸道功法的。


    如果以後有機會修煉魔界的功法……


    就是不知道這仙界功法和魔界功法是否能夠兼容,要讓他們洗髓之後重新修煉,這必然是不可取的。


    仙使涼玨卻突然提問,“如此一看,受益最多的,豈非魔界?”


    淩秋桑笑道:“諸位多魔界的認知有些偏頗,這一點,我想大家都是知道的,可是,大家難道忘了嗎?在大家還沒進入修煉之前,都是普通人,你們有些是民間商賈,有些是以農為生的百姓,也有些是皇室子弟,但無論你們修煉之前是什麽身份,入了門,便認為自己是全新的人。”


    是啊,有些人被當頭棒喝。


    哪怕是入了仙門,或者進了魔界,他們以前可都是不懂修煉的普通人。


    誰又比誰更高貴呢?


    在他們仙界,極少有父母都是修煉者,在門中出生,自帶仙體的子弟。


    這大概也歸根結底,有不少師兄弟都選擇了修無情道吧,就算不是,大家也都忙著修煉,確實無心情愛。


    真要說起來,他們仙界已經許久沒有新生命降生了。


    仙界眾人心中打著算盤。


    仙使涼玨又道:“即便是我們仙界願意遵守約定,在靈珠結成之時不去動他,但魔界呢?”


    淩秋桑招了招手,讓施懿過來。


    施懿:“本尊會約束魔界的弟子,屆時,本尊也希望我們雙方都派出實力相當的弟子在此處守候,也算是製衡彼此,都不要去搶奪,也算是共同抵禦第三方。”


    第三方,很難不讓大家想到脫離門派,又自立門戶的散修。


    這確實也是個問題。


    有人又問:“如何能服眾?光靠口頭約束,怕是很難約束彼此。”


    淩秋桑挑眉,看了施懿一眼。


    施懿含笑默認。


    淩秋桑便放心了,“本仙君方才已經與魔尊商量妥當,不日起,本仙君與魔尊自願結成道侶,以同生契為定。”


    嘩!!!


    這比之前見到兩人當眾熱吻還要來得震驚得多。


    雙方都被這消息給嚇得目瞪口呆。


    怎麽,怎麽會?


    小仙君和魔尊兩人之前沒聽說過有什麽交集啊,更別說是突然間就結成道侶了?


    先前熱吻,他們還能自欺欺人,說什麽給彼此下了降頭,下了蠱等等。


    現在小仙君的話說出來,就不是那麽簡單的了。


    還是以同生契結為道侶,他生,他也生,他死,他也死。


    在這仙魔兩界,越是法力高深的人,越是在乎自己的命。


    而絕大多數最開始入門想要的,便追求的都是長生。


    如何能願意把自己的生命與他人捆綁在一起呢?


    魔界的眾魔徒雖然信奉他們的魔尊,但此刻也難免擔憂。


    要說兩人的法力,估計也是旗鼓相當,也算是郎才郎貌了,但捆綁壽元,確實不是理智的行為。


    有魔界尊者站出來,“還望魔尊三思。”


    施懿淡然,“我們魔界的姻緣本就難,別以為本尊不知道你們有些魔徒偷偷與仙界弟子私會,卻又不敢真正結成道侶,如今,有本尊與仙君做表率,大家日後也坦蕩一些吧。”


    不少魔徒都有些赧然。


    仙魔兩界雖然沒有明令禁止不可以通婚,但大家都是對家,真要結了婚,要在哪一方生活呢?生出來的孩子算是仙界還是魔界的呢?


    還要啊,結了婚,以後戰場上相見,還要怎麽動手?


    但是不少聰明人已經了解到了仙君和魔尊的意圖。


    仙君和魔尊這是想要日後仙魔兩界可以和平共處。


    如果真如他們所說,日後不用再每隔三百年就搶奪一次靈珠,他們也能安心修煉,也不怕三百年之後會死在大戰裏,也不用擔憂沒了靈珠,修為停滯不前。


    無論怎麽想,這都是一筆包賺不賠的買賣。


    魔界弟子除了擔憂他們的魔尊被這仙氣飄飄的小仙君迷得神魂顛倒之外,再沒有什麽意見了。


    但是仙界這邊卻不以為然。


    大概是這六百年高傲慣了。


    魔界勢力日漸衰敗,哪怕是涎沫聯姻,也不用小仙君親自下場吧?


    還特別是用同生契結成道侶。


    這根本不值當啊。


    有仙徒站出來:“仙君,這……您與魔尊結成道侶,說小了,是你們的私事兒,說大了,也是兩界首次聯姻的大事,是否要迴仙門與長老們商議?”


    淩秋桑這次沒有拒絕,“本仙君這就準備迴仙門與眾位長老商議,在此之前,還望大家遵守約定,哪怕靈珠下一刻就結成,彼此也都請勿觸碰,更是要共同抵禦第三方的搶奪。”


    仙使頷首,“本仙使會替仙君管束好弟子的,就怕魔界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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