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華嶸猛地將龍離拉進自己的懷裏,葉淩則瞬間後退。


    果然,葉離的爪子落空了。


    葉淩與帝華嶸齊齊鬆了一口氣。


    下一瞬,帝華嶸的目光便冷了下來:「葉淩,好好教養自己的寵物!」


    葉淩蹙眉,卻沒有說話。


    他知道葉離是以為自己被人攻擊了,所以才會抓人。但事實是,龍離並沒有惡意,而葉離卻對每個接近自己的人充滿了惡意。


    葉淩看向龍離,關切地問:「離兒,你沒事吧?」


    他沒有注意到,他懷中的葉離聽到自己那聲「離兒」時,小臉兒一僵。


    「當然沒事。」龍離笑嗬嗬地說:「你們太反應過度了,我可是龍哎,我的皮那麽厚,怎麽可能被一隻小猴子給抓傷的啊?」


    「這倒是。」葉淩抿唇一笑。


    帝華嶸依舊陰沉著臉:「我們走吧。」


    「等等,我有件事想問葉淩。」龍離說著,忍不住看向葉淩。


    葉淩依舊笑容滿麵:「什麽事?」


    龍離抿唇,良久,才目光深深地問:「葉淩,是你嗎?」


    是你嗎?


    明明隻有三個字,但在場的三個人都知道龍離問的是什麽。


    ——第二世的帝華崢,是你嗎?


    葉淩麵上笑意淡了幾分。


    如果可以,他其實寧願龍離不要問出這個問題,這樣對雙方才是好的。但是,龍離終究還是問出來了。


    葉淩轉身,一邊往蟠桃園的深處走,一邊道:「是我。」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白色霧氣再次升騰,蟠桃園的結界再次開啟,龍離的眼前再也看不到葉淩的身影。


    他怔怔地看著那片霧氣,良久,輕聲道:「對不起。」


    他唯一能說的,隻有這一句「對不起」。


    然而,葉淩卻註定聽不到了。


    *


    蟠桃園再次關閉,這裏便再次剩下他與葉離。


    葉淩迴到桃樹上,隨手就將葉離丟下樹。


    「嗷嗷嗷!」葉離輕巧地落在地上,揮舞著手臂不斷地嚎叫。


    但葉淩就是不理他。


    「為什麽?為什麽?!」葉離不斷地問。


    葉淩冷淡地看著他,說:「要問為什麽的是我,你剛剛為何攻擊離兒?」


    小猴子目光兇狠,呲著牙不說話。


    「在你迴答我的問題之前,不要再來找我。」葉淩說著,身影便隱入桃樹之中。


    葉離低下頭,緊緊捏著手,臉上越發猙獰。


    *


    時光如水般流逝。


    葉淩睜開眼,看著空無一人的桃樹下,默默嘆了口氣。


    葉離已經好久沒有來了。


    明明是想晾他一段時間,可是感到焦躁的卻是自己。


    葉離去了哪裏?


    葉淩閉上眼,通過血契感知著葉離的方向,終於,他感應到一個微弱的氣息正在瑤池的方向。


    葉淩蹙眉。


    怎麽這麽弱?


    想著,他踏出一步,瞬間便出現在瑤池的上空。葉淩目光一掃,將瑤池內的風景一覽無餘。


    下一息,他的瞳孔驟縮!


    此時的葉離全身被厚厚的鬃毛覆蓋,眼睛鼻子嘴巴全都看不見,正倒在瑤池水中苦苦地哀嚎。


    葉淩的心狠狠一痛。


    他立即走入瑤池中:「葉離!」


    仿佛是聽到了他的聲音,葉離動彈了一下。


    葉淩走過去,將人抱在懷裏,同時低頭仔細探查葉離的情況。


    然而令他驚訝的是,他竟絲毫沒有察覺出對方的體內到底出了什麽錯,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淩。淩……」葉離發出微弱的唿喚聲。


    葉淩頓時心疼得不得了:「我在。」


    「疼。」葉離道。


    「沒關係,很快就不疼了。」葉淩安慰道。


    「親親。」葉離道。


    葉淩抿唇,忽然有些哭笑不得。


    都這時候了,居然還想著玩親親。


    不過此時他不會拒絕,於是,他便分開葉離臉上厚厚的毛髮,找準嘴巴的位置親了上去。


    葉離從前就很喜歡和他玩親親,不過葉離或許並不知道親親的意思,隻是覺得舒服罷了。葉淩自己也沒覺得什麽,他隻將這隻小猴子當做自己的靈寵看待,對於寵物的親親抱抱,他一向都是十分縱容。


    葉淩感到葉離尖銳的爪子在自己身上抓來抓去。


    他輕聲安慰道:「不疼了,不疼了,馬上就不疼了。」他一邊說,一邊將仙力源源不斷地送入葉離體內。


    沒過多久,葉離的唿吸終於穩定下來。


    葉淩鬆了口氣。


    「淩。」


    葉淩聽到葉離叫了自己一聲。


    「嗯。」葉淩應了一聲,然後垂眸,見葉離正楚楚可憐地看著自己,不由問:「怎麽迴事?疼了多久了?」


    「不知道,好久了。」葉離迴答。


    「為何不告訴我?」葉淩蹙眉。


    葉離頓時委委屈屈地低下頭。


    葉淩嘆了口氣,道:「算了,趴好,我幫你剃毛。」葉離身上的毛實在是太長了,這讓他看起來像個怪物。


    「哦。」葉離乖巧地趴在葉淩的大腿上。


    瑤池水波蕩漾。


    葉淩在指尖凝聚出薄薄的氣刃,然後幫葉離將身上的毛全部剃掉。隨著他身上的毛越來越少,葉淩忽然發現,葉離的身體似乎長大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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