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文華殿內閣公事房,周昆在首輔彭時與次輔商輅麵前發誓賭咒,說自己絕沒有貪墨的想法,罪犯王七就是暴病疼死的。


    “那請問,你周大人連刑法都沒用,罪犯怎麽會活活疼死?”商輅一句話就讓周昆啞口無言。


    牆角擔任內閣行走的書辦聽了深以為然,心說:對呀,據說在抓捕時犯人還持刀拒捕,拚死抵抗,可見其身體之強健。被捉到順天府大牢即未用刑,何來暴亡?


    “還是宰相大人有眼光,說話一針見血。周昆看你怎麽說?”


    周昆反倒是笑嘻嘻的說,罪犯既然是疼死的,那很有可能有隱疾,“兩位閣老,對於醫術咱們都是外行,不如請向青山來諮詢下。


    他就住在煤市街,找人去叫一聲,來迴不過一盞茶時間,不如問問他有啥高見。”


    彭時:“很好,那就把向青山給找來。”


    “不!”商輅出言阻止:“令他明日散朝後到刑部衙門大堂,在通知大理寺,都察院,大家一起把話說說清楚。”


    “還是閣老高明!”


    這是要還給自己一個清白,周昆非常滿意商輅的安排,顛顛的走了。他從午門而出,直奔煤市街向青山的小院。。。。。。


    又一日,約莫早上十點左右,向青山估計朝會該散了,便步行去刑部。


    刑部在正陽門內千步廊東側。千步廊就是京城中軸線南辦段從天安門到正陽門這一段,街道兩邊的廊簷,其內全部都是朝廷六部衙門。


    按文東武西安置,刑部屬於文官,自然在千步廊東側。


    到達刑部,和門子說明情況,向青山還被邀請在二堂簽押房休息,還有衙役給奉上茶水,一會時間就被叫到堂上。


    刑部大堂,隨著向青山的步入,他看到好些人再座。


    除了有事主周昆,還有剛剛上任的刑部尚書董方,都察院左都禦史王越,以及刑部的左右侍郎和都察院的禦史。


    張懋也到了,他的身邊是周鼎文,再邊上是費淮,他們都是一夥的,自然要來關注下。


    反倒是充門麵的衙役倒是一個沒見,而他還看到太醫院的陳太醫和言必實也在。估計這大概是刑部不放心,覺得自己和周家走的較近的緣故,特意多找了幾個內行來牽製自己。


    由於向青山是舉人,有見官不跪的優待,他隻是做了個羅圈揖,便得到一個板凳的優待。


    人都到齊了,刑部尚書董方問想周昆,請他當著眾位官員和三位高明大夫的麵,詳細介紹下罪犯王七死前的症狀。


    周昆:“諸位,要說對罪犯死前最了解的,還是順天府的牢頭,我讓他來說。”


    一招收,牢頭上來了,他跪在地上挨個磕頭,他隨後說道:“稟告諸位老大人,罪犯王七實際在順天府大牢才住了一個晚上。”


    隨著牢頭的詳解,向青山明白那日王七是黃昏是入獄的,因其重犯牢頭還特別注意,晚上給他吃了兩個窩頭一碗白水,其他沒再吃任何事物。


    但到了初更時,王七開始唿痛,站在牢房坐臥不寧,牢頭一位王七在裝死,對其並未理睬。


    約一炷香後其竟然疼的大汗淋漓,牢頭還問了王七哪裏疼。


    “腰背,褲襠,大腿兩側。”


    牢頭也怕王七真的得病,還脫了他的褲子看過,一切都安好,並無任何破損傷口,就認為王七是在裝死,不予理睬。


    再一個時辰後巡夜,發現王七已經躺在地上,這是的王七麵色晦暗,大口大口的喘氣,連肩膀手張開了,無法言語,沒一會就死了。


    牢頭:“諸位大人呐,王七是順天府重犯,我們哪裏敢對他用私刑,純粹就是這家夥自己覺得罪有應得而嚇死了。”


    董方問向青山,“東流,你看罪犯王七折情況是否真的是正常的病死?”


    已經略有眉目的向青山朝陳太醫一指,示意他先說。


    陳太醫說,照順天府牢頭的話,若他說的是真的,這其中就有兩種毛病,先是褲襠痛不可忍,其二是大口喘氣而死。


    “諸位大人,第二個有可能是真心痛,這種病是會死人的,不過由於牢頭的話是孤證,且罪犯已死,查無實據。但第一種痛連褲襠,某還從來沒聽說過。”


    董方再問言必實,他也是這麽說的。


    現場一共就三個大夫,兩個都說完了意見,向青山不用吩咐自動站立起來。


    “諸位大人,我也同意陳太醫的意見,罪犯王七其實得得是兩種毛病,巧的是一起爆發了。”


    李沛豐站出來說,“向青山,某知道你和周府尹關係莫逆,你弟弟的老師就是周昆的首席師爺。不過現在是刑部大堂,你說話可要負責任。”


    周鼎文也跳將出來,明著維護向青山,暗地裏為他叔叔撐腰,“李禦史,你也不要胡亂猜想,請讓向東流把話說完。我想在場袞袞諸公都是明白人,是會分清是非曲直的!”


    向青山再次拱手,正色說:“我現在對我所說的話負責!”


    隨後向青山說道,正如陳太醫說說,王七幾乎是同時患上兩種大病。第一個腰疼連著兩胯疼痛,還痛不可忍,“這是很典型的腎絞痛。”


    “這是啥病,我怎麽從來沒聽說過?”陳太醫還跳出來質問。


    堂上幾位刑部官員和禦史們的臉頓時就沉二樓下來,他們覺得向青山在用瞎編的症狀為周昆脫罪。


    “沒聽說過,不等於沒有!”向青山輕按雙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先聽他講解。


    “諸位,說起腎絞痛,還要先從一味名貴藥材說起,那就是牛黃。牛黃是啥,實際上就是牛身上長出來的結石,大家都知道牛長了牛黃,疼的一直叫喚,還不願意吃草。


    同理,人身上也會長結石,罪犯王七很有可能長了腎結石,才引起腰疼連著胯疼,這是典型的腎絞痛的症狀。”


    “你胡說,人身上怎麽可能長有結石,又怎麽能和牲口相類比?”陳太醫再次跳將出來,這迴他心裏開心極了,心說總算是能絆倒向青山一會。


    言必實也含蓄的表達不滿,希望向青山說話要有證據。


    現在是醫學界的內行人在辯論,周邊大小官員都是外行,隻能先任由他們辯論,等大夫門辯明白了再說不遲。


    向青山笑稱其實人和動物沒啥區別,都有皮毛血液,都需要吃飯,砍了腦袋一樣會沒命。所謂牛黃狗寶,全都是結石。


    人身上同樣會有,腎髒會有參結石,膀胱也會自生結石,通過腎和膀胱之間的輸尿管,腎結石還會落到膀胱。


    若腎結石在輸尿管中卡住了,就會引起腎絞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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