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兩天,張班頭看他的小孫孫一天比一天活潑,第三天開始開始上竄下跳的成了皮大王,心裏比誰都高興。


    家裏目前就這一根獨苗苗,可不能有啥閃失,不然老張家的希望就沒了,他活著還有啥意思。


    張班頭越是這麽想,就越覺得向青山的重要。


    早上,張班頭還沒出門,對麵延年堂的兩位坐堂大夫趙鹹仰和林惟庸一起過來,說是聽說孩子痊愈了,他們過來看看。


    把倆人讓進屋裏,趙林兩位老大夫看到小孩正滿院子亂跑,他奶奶則端著飯碗在追,嘴裏還哄著孩子吃飯。


    趙鹹仰看小孩如此活潑,還一臉驚奇:“嘿,還真的好了,活潑的不得了。”


    “這還多虧了向青山”張班頭下半句沒說出口,不過兩位老大夫也明白其中的含義,這是張班頭在這怪他們醫術不精。


    倆人很尷尬的又和張班頭聊了幾句,隨後便告辭離開。


    肺熱證很常見,他們倆在尋常診療中遇見過多次,但都毫無辦法。


    所以他們診斷出張班頭的小孫子得的是肺熱,死活不願意接手,就怕萬一治不好張班頭會發瘋。


    現在這個小孩的病完全好了,這就說明向青山的治療手段及其有效,所有藥方他們都有保存,現在看效果還是極好的,他們倆想迴藥鋪好好的研討下。


    要是能學到個一鱗半爪的,將來再遇上肺熱證就不會在有苦無對策的窘境。


    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


    看到延年堂兩位老大夫的無能,更是凸顯向青山醫術的高超,張班頭望著兩位老大夫的背影,忍不住說了句:“這都是些治牲口的蒙古大夫。”


    他還和老婆說,向東流這小哥著實有本事,對麵延年堂的趙鹹仰都束手無策了,還楞是被他給治好了。


    當初自己都已經絕望了,萬一小孫孫有啥不測,自己抱著孩子一起躺進棺材算了。


    他還和袖手站在堂屋門口,眼神一直緊盯著孫子的老婆說:“要給向青山送份厚禮,表示下感謝。”


    他老婆心疼銀錢,覺得多給點診費即可,沒這必要搞得那麽鋪張。“以相公您如今的身份,還要給個鄉下土郎中送禮?”


    張班頭狠狠的瞪了老婆一眼,覺得這婆娘是頭發長見識短,越來越沒眼力勁了。


    “我覺得很有必要!隻要有向青山在,咱小孫孫的健康就能確保無虞!”


    第二天剛好是十天一輪的修浴日,也就是休息天,張班頭帶上昨天托人置辦的禮物去了向家,路上還遇上了同樣要去向家的張金醇。


    倆人都是抱著同一個目的去的,一路上自然是越說越投機,不知不覺就到了向家。


    張金醇還看到向家的小診所竟然還有十幾個人在排隊,直唿盛名之下無虛士,向青山能藥到病除可不是白來的。


    有客來訪,向青山少不得還要出來應酬下。


    張金醇看到向家有一座很不錯的四合院,家裏還有大騾子大馬,人口也興旺,這個條件在鄉下可以說是非常殷實。


    再加上向東流還有一手高超的醫術,這輩子都不會有饑苦之虞。


    更覺得這是做他家女婿的最佳人選!


    村裏來了貴客,好多人又來向家看熱鬧,他們看到張老板送了向家兩匹上好的緞子,一塊上好的端硯,一盒子徽墨。


    再看縣衙的張班頭,他送的是肥雞大鵝各一對,外加一壇子五斤裝上好的紹興酒。


    他們眼睛又紅了,羨慕嫉妒恨全都湧上心頭。


    桑老二恨恨的說:“天爺;這得花多少錢呐,太遮奢了。”


    還有村裏娘們徑直把眼神盯著張老板送的兩匹緞子,說光是這兩匹緞子,就能抵得上他們全家一年的收成,“向青山也太會賺錢了!”


    善嫉的人嫉妒任何身邊人都必須要理由,隻要有人比他們過得好,這就是原罪。


    其實他們也不想想,向青山要是和他們一樣,都是村裏大字不識一筐的泥腿子,張班頭這樣的眼高於頂的人怎麽會他給送禮?


    為啥不給村裏其他人送禮?


    還不是因為向青山有能力!


    看有人來送禮,而且還是鎮上有頭頭臉的人,何桂花就知道兒子又給人治好啥危重疾患,病人家屬表示很感謝來了。


    她與有榮焉,臉上笑眯眯的比兒子還要高興,心說這種場已經好多年沒見到了。


    家裏來了客人,自然少不了閑居家中的大伯娘,她看到有人來送禮,也是非常高興,還誇讚侄子:“手藝不錯,值得誇獎!”


    向青山安排好了兩位客人,還和他們告罪,說是還有病人在等著,讓兩位稍作片刻。


    出門後他還讓向鍾趕緊騎馬去鎮上買些酒菜迴來待客,要是沒有就去天香酒樓去預定。


    約莫個把小時,向青山這才把手頭的病人全部診治完畢,再返迴堂屋,他不住嘴的說著抱歉的話。


    兩位尊客也說病人要緊,他們和大伯娘談的很熱絡的,一點都沒覺得怠慢。


    中午,向青山給兩位張先生留飯,菜香酒香把隔壁的向駿勾引的腹中饞蟲打動,他也不請自來。


    見到書鋪的張老板,向駿還還大掉書語,搖頭晃腦的說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兩位能看的起舍弟,今天我就是設舍了性命也要把兩位尊客給喝好了。”


    讓堂兄蹭飯,向青山絕對願意,可他就怕堂哥又把他那可笑的狀元命搬出來顯擺,“沒問題,那就麻煩兄長,今天隻談酒肉,莫說其他。”


    可向駿一上桌,他的老毛病就又來了,抱著酒壺死不撒手,一杯接一杯的往肚裏灌,好像幾輩子都沒喝過酒似的。


    把張金醇和張班頭這兩位場麵上時常走動的人都看呆了。


    張金醇一會看看向青山,一會又看看沉迷於美酒中的向駿,心說這倆人簡直就不能比啊,一個是天上的飛龍,一個是地上的爬蟲,雲泥之別!


    張班頭看在眼裏,心裏也在嘀咕:龍生九子,各有不同。


    門外桑老二逡巡許久,他也想來蹭一頓好飯,可惜就是沒有人來邀請他,屋裏酒菜的香味令他垂涎欲滴,饑火上攻,恨不得徑直衝進去,胡吃海喝一場。


    一直到向家的酒席結束,桑老二也沒等到一滴酒,他忍不住罵道:“為富不仁,有點臭錢就不拿鄉親們放在眼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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