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對於亞青說的那麽多嚇唬人的未來,茵茵半點也不感覺到害怕,早就聽說過了,亞青哥哥一家人,全是好人,不可能欺負自己的。


    亞青默然,茵茵還是太天真了。對未來想的太過簡單美麗,如此的想當然的以為婚後不會受委屈,怎麽可能?


    不說是她,就是妹妹,也是要受委屈的,再遇上難事的時候,麵上雖然看不出來,但心裏還是忍受著委屈的。


    一如當初妹妹不答應嫁給學慎,當為了全家人的態度,妹妹不得不忍了下來,也如皇上當初讓自己留下,妹妹滿是難受卻不得不忍下來。


    妹妹不僅僅能忍下來這些委屈,還能努力爭取最好的結果,才會有如今學慎跟妹妹的情投意合,才會有皇上對爹的看重,爹這次能入閣,對於大明的讀書人來說,簡直是不可能的事,但在妹妹的努力下,卻可能了,也發生了。


    “亞青哥哥,要是我真的難受了,我,我最多躲起來哭一下,就一下,就好了,好不好?”


    茵茵說完發現亞青哥哥麵色有些僵硬,頓時感覺到自己的迴答,亞青哥哥不滿意的,急忙再次補充迴答,迫切的眼神,顯得極為渴望得到亞青哥哥的認同。


    “對不起,茵茵,是我問的不好,你說的對,我家人全是好人,不會欺負你,所以,你也要好好愛他們,替我愛他們,好不好?”


    亞青忽然明白過來,這是自己的問題,自己竟然在潛意識裏將茵茵跟妹妹做了比較,而自己一個男子都比不過妹妹,為何要將天真爛漫的茵茵,跟妹妹比較?


    若是真的娶了茵茵,亞青相信,家裏人是真的不會欺負她的,自己也會善待她的,哪怕像寵愛妹妹那般,好好疼愛著,也能做到的。


    “嗯,你愛的人就是我愛的人,你喜歡的,我全部都喜歡,你不喜歡的,我也不會喜歡,好不好?”


    茵茵滿是開懷,亞青哥哥會心疼自己了,亞青哥哥舍不得自己躲起來哭了。


    亞青聽到茵茵的這番純真的話,心被觸動了。看向茵茵的眼神,不由得帶著憐惜,帶著心疼,如此茵茵,真的很難不叫人疼愛。


    第二天的早朝,學慎過繼一事,被文武百官順利解決,連著對不住陳學慎上原爹娘的事,都被這滿大殿的百官,找到了冠冕堂皇的借口,為救皇子而過繼,乃大忠大孝。


    娶亞楠一事,更是被滿殿大臣順利解決。怎麽說陳學慎跟亞楠也是早有婚約,哪能為了身份高漲,而背信棄義?


    過繼大典定在半個月之後,以此同時,皇上還宣布了對趙子誠入閣的任命,上原新任縣令鄭經的任命,戚繼光的任命,梁家明的任命,包括寶慶的縣令,也由皇上親自任命了趙子誠的學生,姚顧。


    皇上的中旨一下,朝堂的文武百官頓時嘩然。一直都猜到上原縣令趙子誠這一次會加官進爵,但卻沒有想到會直接進內閣,這讓首輔的人,感到一陣人仰馬翻,卻無力反駁,誰能跟趙子誠那樣,一個小小縣令卻擁有如此天大的功勞?


    太子頑劣,是滿朝文武都有目共睹的,在趙子誠的教導之下,竟然脫胎換骨,在迴京的當天,就獲得了天下舉人的認同。


    倭寇兇殘,卻在上原縣令趙子誠的抗擊下,死傷慘重,保護了上原百姓的同時,深深震懾了海外倭寇。


    首輔的人,因為擊殺太子失敗,殺手被俘多個,而忐忑不安,睿王的人,因為金礦暴露,也是惴惴不安,原本兩方合謀提議陳學慎過繼,是想激發皇上對陳學慎,對上原趙子誠的爭鬥,卻不料,皇上對他們如此信任,如此看重,到頭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陳學慎成為皇上的左膀右臂,看著趙子誠成為皇上的重臣。


    “啟稟皇上,殺手李三,劉飛招了,指認這次花大手筆請來一百個殺手殺太子的主謀,就是戶部尚書湯唯,卑下也細查了戶部的外庫,證實在半年之內,戶部有兩千萬五百萬兩白銀,用處不明,請皇上恩準卑下,緝拿嫌犯湯唯。”


    錦衣衛指揮使董文傑,第一次在金鑾殿上亮出了曾屬於錦衣衛獨有的獠牙,戶部尚書是皇上扳倒首輔的關鍵一步,掐死他的經濟命脈,首輔這麽多年就是用戶部的大量金銀,收買人心,尤其是收買戍守邊疆將士的人心,所有,戶部尚書,最先被皇上看中。


    董文傑說的所謂的戶部兩千五百萬兩用處不明的銀子,無需真實,也無需有證據,董文傑手下有的是這樣製作證據的人才。


    至於戶部尚書的迭口否認,皇上冷笑一聲,誰罪發了之後不是迭口否認的?等進了錦衣衛,還不是老老都交代了?


    沒有想到太子從上原迴來,第一次暗地裏處置這些事,竟然如此的老辣果斷。


    對付那些牙尖嘴硬的殺手,根本無需什麽真實口供,隻需要確定自己要對付的目標,鎖住他,把證據做實了,等人進了錦衣衛,還怕拷打不出來這些細皮嫩肉的文官?更別說他們原本就內心有鬼。


    “皇上,微臣冤枉啊!微臣沒有花錢雇殺手,更沒有殺太子啊!皇上,錦衣衛乃我大明毒瘤啊!先帝早就說過的啊!錦衣衛居心叵測,要害我大明江山啊!”


    戶部尚書,湯唯,這個一直唯首輔之命是從的二品大員,怎麽也沒有想到,皇上跟首輔對戰的第一個棋子,竟然會是自己!


    湯唯在聽到董文傑隨便給自己編織的


    文傑隨便給自己編織的兩千五百萬兩白銀的時候,就知道皇上是要自己死無葬身之地了。


    “皇上,不是我,不是我殺的,皇上要明察啊,不是我殺的啊!”首輔嘶吼,醜態百出,但瘋狂間,似乎在威脅什麽人,他知道是誰安排人殺的,他知道的。


    是的,戶部尚書自當知道,盡管首輔沒有從戶部提款兩千多萬,但也提取了近五百多萬的白銀,用於暗殺太子。


    戶部尚書之所以如此哀嚎,就是要首輔全力救自己,不然的話,他不會讓首輔獨守其身,對自己隔岸觀火的。


    湯唯還有一個想法,若是首輔真的隻顧他自己的話,那麽,自己就什麽也不必掩瞞了,爭取獲得皇上的寬恕,即使不能寬恕自己一條命,也要爭取讓全族的人活命,刺殺太子,罪同造反,誅殺全族啊!


    首輔雙目冰冷一片,皇上到底還是向自己舉起屠刀了。自己跟睿王兩人合謀都沒能讓皇上跟上原離心離德,反而讓他們更加信任了,真是該死。


    不要以為本閣會束手就斃,今晚就去見睿王,別以為本閣不知道他在京城郊外安排了武裝人馬。


    到時候自己會安排兵部的人,接應睿王,讓靼子衝到京城腳下來,也許能讓皇上看到,自己不可撼動的力量。


    “湯大人,相信不用我說的明白,你心裏也清楚了,皇上需要什麽,你若是痛快的話,本大人,絕非是濫用刑罰的人,那聲音,聽起來畢竟不算美好,是不是?”


    戶部尚書湯唯,在金鑾殿直接被拖到錦衣衛的詔獄,就對上了董文傑的直白拷問。


    “董文傑,我沒有,是你誣陷的我,你心裏明白的,我沒殺太子!”戶部尚書試圖掙紮,奢望奇跡。


    “是,我是誣陷你殺太子,但你難道真的不知道有人要花這麽大代價殺太子?你一定知道,要不然你怎麽會拿出那麽多錢出來給人買殺手?


    枉你為官這麽多年,還不知道你身為臣子,應該效忠的是我大明皇上,你說說你,你效忠我大明皇上了嗎?


    你是行為早已造反多年,我抓你還錯了嗎?實話跟你說了,你死是一定的,不過你全族人的生死,就看你自己的態度了。”


    董文傑滿臉陰鷙的盯著戶部尚書湯唯。


    太子告誡過,戶部尚書這個人很重要,如果可以,將他收服下來,畢竟首輔通過他收服的邊軍將領的錢財,全是通過戶部尚書辦成的。


    事實上,戶部尚書管理的大明外庫,這麽多年來,早已成了首輔私人的金庫,首輔張東嶽花費著大明國庫的錢,收服著大明的官員跟將軍,如此大逆不道,早就罪該誅殺九族。


    “好,我認輸了,我可以說出你們想要的一切,但我有一個要求,如果你答應,我現在就能說。”


    戶部尚書到底還是對董文傑說皇上答應放過全族的話,感到不敢置信,自己的罪名是謀反,罪該誅殺九族,皇上真的願意放過嗎?


    “說!”太子不知何時已經進來,聽到了戶部尚書提出要求的話。


    “太子,隻要董文傑大人,願意娶我嫡孫女,我就是死,也願意將首輔,將滿朝官員之間的錢來錢往都說個清楚。包括我知道的睿王的錢來錢往,我都不會隱瞞。”


    權衡利弊之心,誰都會有,到了生死關頭,何其何從,身為二品大員的戶部尚書,自然會走短時間內,做出對自家最有利的選擇。


    從上原強勁崛起,從太子脫胎換骨,戶部尚書就已經感到了首輔到了窮途末路的時候,可惜的是,自己陷入太深太深了。果不其然,皇上動首輔的第一個棋子便是自己這個管著錢袋子的戶部尚書。


    這對自己來說,也許是不幸的,死亡已經不可避免,但也許也是幸事,畢竟自己可以有很大的用處,可是將功贖罪,而為全家人爭取生機。


    若是等到旁人來揭露自己,也許皇上根本沒有任何興致想從自己嘴裏知道什麽,隻是不知道首輔的人,會不會在今晚安排人過來暗殺自己,不管了,隻要皇上答應了自己,給全家人一個活路,自己這條命,早就該交出去了。


    “好,本宮替董大人答應了,將你知道的一切,原原本本,一個不漏的全部交代清楚!”


    不等董文傑迴複,太子一口答應下來,戶部尚書是自己要收服的人,盡管這一生不可能放他出去,但他對於大明這麽多官員之間的錢來錢往最為清楚,能收服自然最好。


    對於他提出的要求,太子不覺得過分,不過是他看到了董文傑被父皇看重,想用自己孫女一人,保全家人的命罷了。這若是擱在從前,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滿潮堂的文官,誰甘願將自家千金下嫁給聲名狼藉的錦衣衛?


    但如今到了全族生死的關頭,戶部尚書根本顧不上這些了,隻有孫女嫁給了董文傑,也許會真的為全家人爭取一線生機。


    董文傑對於戶部尚書的要求,感到一陣意外,不等自己拒絕,太子卻替自己做了主答應了。


    董文傑深深將心中的不甘埋下,原本想著可以一輩子靜靜的守護亞楠,哪怕就這樣遠遠的看著亞楠幸福,也是幸福的。


    但自己卻要娶了戶部尚書的嫡孫女,董文傑內心苦澀不已,難道這就是自己的報應,報應自己年少輕狂時候,對著亞楠許下的豪言壯語。


    記得那個時候,自己發誓要考中進士,


    考中進士,要衣錦還鄉,娶妻納妾,要讓董家人都後悔的去撞牆。


    可經曆了這麽多之後,自己早沒了年少的想法,不想見董家人,不想看他們後不後悔,更不想娶妻納妾,隻想一生追隨亞楠,看著她幸福。


    如今卻不得不娶妻了,不知道亞楠知道後,會不會為自己高興?高興自己實現了少年時候許下的豪言壯語?


    也許還缺幾個千金小姐為妾?也許等自己找幾個千金小姐做了妾之後,亞楠才會對自己豎起大拇指,讚譽自己,做到了兒時的立下的偉大誌向。


    “好好陪著他,將所有細節交代清楚,寫出來多少,就送完東宮多少,晚上加派人手保護好他!”


    太子淡淡的瞥了一眼麵色僵硬的董文傑,哼,別以為本宮不知道你的那些齷蹉心思,上次你去上原的時候,看著亞楠的目光,就讓人不舒服。


    本宮都不敢奢望亞楠,你一個小小錦衣衛,也敢讓亞楠蒙羞?本宮讓你娶上一個這麽一個嬌滴滴的千金大小姐,就該偷笑了,別再叫人看出,你一個錦衣衛,在肖想亞楠!


    太子迴到東宮之後,退下伺候的太監宮女,獨自一人,再次拿出亞楠畫的那幅畫,細細摩挲著畫上的筆跡,看著如此醜陋的畫像,太子的嘴角上揚起來。


    拿過一旁的細筆,學著亞楠的畫法,用心畫出心裏那個母老虎的樣子,不同於學慎畫的嬌俏亞楠,太子筆下的亞楠,甚為囂張霸氣。


    “嗬嗬嗬,母老虎,這才是你真麵目吧?學慎就是被你騙了。學慎真可憐,還以為你是他看到的那個嬌羞可愛的小女兒呢!天底下,你最會裝!”


    “誰最會裝?”皇上突兀的從外麵進來,太子急忙收起自己的筆墨,等皇上進來,亞楠的畫像是被太子急忙收了起來,但茵茵的畫像,卻沒有來得及收起來。


    皇上看著畫像中的女子,嘴角抽搐,這是誰畫的?竟然這麽醜?畫的是誰啊?太子喜歡這樣的女子?


    “這是誰家女兒?”


    “父皇,她是太傅孫女,軒轅茵茵,看出來了嗎?是不是畫的很醜?”太子微笑著迴答,跟父皇品論軒轅茵茵,太子半點壓力也無。


    “軒轅茵茵?朕記得她長得不是這樣的啊?”皇上滿臉不可思議。好似自己見過軒轅太傅這個孫女的,聽說他們全家人都寵這丫頭的很呢!


    嗬嗬,太子傻笑,才不會跟父皇說這個是亞楠畫出來的醜丫頭呢!


    皇上見太子一副傻笑的樣子,忽然想到一句話,情人眼裏出西施,太子從前沉迷女色,自從被趙子誠教導之後,還真不再沉迷女色了,不對,不僅僅不沉迷女色,而是自從迴宮之後,太子根本就沒有寵幸過一個美人。難道太子是喜歡上軒轅太傅家這個孫女了?


    “太子,父皇正好要跟你說件事,之前禮部給你選的太子妃,父皇覺得不合適,不如就改選軒轅太傅家這個孫女為太子妃?”


    皇上在很早之前就想給兒子重新找太子妃了,可惜自己滿殿的臣子,真正效忠自己的,還真不多,加上選太子妃也是通過禮部,而禮部到現在還是首輔的人,自己也不費勁跟他們囉嗦了。


    如今自己作為皇上,終於能挺直了腰杆,怎麽不好好為兒子選一門好婚事?軒轅太傅一家不管是家風,還是官位,還是勢力上麵,都極為符合祖製,如今又得知兒子喜歡這個女子,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父皇,今天滿朝文武都讚譽學慎,重承諾,兒臣怎麽能在這個時候做出背信棄義的事來?


    不就是娶一個女人?娶誰都一樣?兒臣對女人一向無所謂,再說大明的女人進了後宮之後,不論是誰家的,都不能幹政,不怕他們給兒臣找來什麽歪瓜裂棗。


    太傅的孫女,不過是小孩,天天還在家鬧著玩呢,要是給她進宮過這樣規規矩矩的枯燥日子,太傅一家人不得心疼死了。


    若是兒臣不喜歡太子妃,將來選秀的時候,多選一些美人就是了,兒臣也想博一個信守承諾的美名呢!”


    太子說的雲淡輕鬆的,隻有他心裏才最清楚,這一世不可能娶到那隻母老虎,那麽,娶誰不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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