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在林柚一的小桌子上發現了一幅畫。


    小孩子的畫畫技術很糟糕,林冠清勉強能看出林柚一畫得是一家人,有哥哥姐姐,有爸爸媽媽,卻唯獨沒有自己。


    林冠清看了很久,在旁邊畫上了一個小人左手拿著豬豬俠,右手拿著個機器人,而後放迴在桌子上。


    ……


    林冠清退出了房間,望著滿屋子亂七八糟的東西,無力地歎息。


    他要開始打掃屋子了。


    這間屋子被他們倆父子弄得有些亂,尤其是被他弄亂了的廚房。


    林冠清深唿吸一口氣開始幹活。


    他從晚上九點多一直打掃到淩晨三四點,期間弄壞了許多東西,拖把都被他用壞了兩把,這才勉強收拾好房子。


    客廳的地板他拖了五六遍了,還用抹布一點點擦拭,但不知為什麽總是有一些去不掉的印子。


    大茶幾也擦了許多遍,上手一摸也是油膩膩的。


    廚房燒焦的味道依舊還在。


    林冠清無力地坐在沙發上,算了,勉強能看。


    拖著疲憊的身體,匆匆洗了個澡,躺在林柚一身邊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林冠清六點多醒來給林柚一做早餐。


    昨天他們兩個吃了一整天的外賣,再吃下去林冠清怕林柚一的小肚子受不住,所以今天這三頓的夥食,他得自己弄。


    出了房間門,林冠清巡視了一圈,還是覺得房子的地板和茶幾有些髒,所以他坐在沙發上開始查百度“怎樣才能祛除地板上的油漬”。


    他認真觀看,甚至還想拿筆記下。


    打掃的活兒幹了一個多小時,家裏頭總算是像樣了。


    林冠清鬆了口氣,特地從鞋櫃裏換了雙幹淨的拖鞋,踩在他拖好的地板上,還迴頭看了好幾次有沒有弄髒地板,才進去廚房給林柚一做早餐。


    有了昨天的一點經驗,今天的白粥終於煮得很成功,雖然米少了點,水放得太多了,雞蛋煮得太老了,奶粉衝得太淡外,一切都沒什麽問題。


    林冠清很滿意今天的早餐,也非常滿意今天收拾的家,他特地拍了許多張照片。


    等到快九點的時候,林柚一醒了。


    今天的林柚一也是自己起床刷牙洗臉換衣服,當然也是弄得亂七八糟的。


    做好了這一切,林柚一拿起躺在他旁邊的33,他親了一口,“33,早上好呀!昨天33有沒有睡得好好呀?柚柚昨天睡得好好呀!”


    玩具並不會說話,林柚一吧把33的嘴巴放在他耳朵旁,像是在聆聽機器人說話。


    “33睡得也很好呀!柚柚知道啦!33你先在介裏趟一下啦,柚柚去找爸爸啦!”


    踮著腳擰開門,林柚一瞧著熟悉的家,發現家裏被打掃了一番,雖說和梁阿姨打掃的房子有很大差距,但也頗為整潔。


    林柚一跑到沙發處,他的兩個豬豬俠公仔被人擦幹淨過,很漂亮的坐在沙發上。


    林柚一蹦蹦跳跳地進廚房歡唿著,“爸爸,爸爸辛苦啦!窩們的家家被爸爸收拾得很漂亮噠!”


    林冠清笑得很不好意思,“收拾得不算幹淨,不過有柚柚的讚美,爸爸很開心。”


    林柚一見著早餐做好了,他積極地舉起雙手道:“爸爸辛苦啦,柚柚來端碗碗噠!”


    林冠清有些擔心,“粥還很燙,還是爸爸來端吧,柚柚端牛奶去餐廳好不好?”


    “好噠!”


    林柚一衝泡的奶粉是單獨用圓口杯子裝的,林冠清找不到林柚一的奶瓶了,所以隻能用杯子代替。


    他開心地端著杯子,走出廚房門口。


    廚房門口的地板上黏黏答答的,不知道沾了什麽,林柚一步子邁得太大沒有站穩,不小心滑了一跤,手裏的水杯也跟著灑了出去。


    杯子裏頭的牛奶,從廚房門口一直灑到了餐廳,接著逐漸蔓延至客廳,玻璃杯也應聲而落碎了滿地。


    林柚一被嚇壞了,坐在地上表情都是愣愣的。


    林冠清聽見聲音後,心下慢了半拍,丟掉手裏頭的東西連忙跑過去抱起林柚一,“柚柚,沒有摔傷吧?哪裏痛嗎?”


    空氣中蔓延著牛奶的香甜味,林柚一盯著牛奶流到了客廳,把地板給弄髒了。


    有些還濺到了牆紙上,玻璃碎得到處都是,把林冠清的勞動成果全都給弄砸了。


    他揪著小拳頭,難過得要命。


    林柚一一直低著頭不肯抬起頭,林冠清很擔心他哪裏受傷了,細聲輕問著,“柚柚,別嚇爸爸,告訴爸爸哪裏痛?”


    隔了很久,林柚一才小聲地道:“爸爸,對不起,柚柚把地地弄髒了,杯杯也碎了,都四柚柚不好,柚柚壞壞…”


    林冠清鬆了口氣,他溫柔地抬起林柚一的小腦袋,柔聲安慰著:“沒事的柚柚,地板髒了我們可以再擦幹淨,杯子碎了爸爸可以再買過一個新的,隻要柚柚沒有受傷就好。”


    林柚一眼睛上掛著一兩顆小珍珠,表情愣愣的,“爸爸不怪柚柚?”


    “爸爸為什麽要怪你?隻是一個杯子而已,沒有事的。”


    林冠清眼睛彎成彎月,他戴著眼鏡,整個人的氣質特別溫柔,“就算是柚柚弄壞了好幾個杯子,爸爸也不會怪你,爸爸也有失手的時候,昨天晚上爸爸就弄壞了兩個拖把,好幾塊抹布,也把一大桶洗潔精給用光了,碎了好幾個碗。”


    “要是被媽媽知道了,媽媽一定會責怪爸爸浪費,柚柚做的這些沒有什麽的。”


    “真噠?”林柚一眨巴眨巴眼睛,小珍珠掉在衣服上。


    “真的。”林冠清抱著林柚一給他看垃圾桶裏昨天弄壞的東西,“所以柚柚砸碎東西沒什麽,爸爸是個大人都會犯錯,更何況是柚柚。”


    “是人都會犯錯,可無論再大的過錯都可以改正。”


    林柚一吸著鼻子,把頭埋進林冠清的胸膛,把眼淚蹭走,再抬起頭道:“爸爸柚柚幾道啦。那爸爸,柚柚來幫忙打掃,好不好呀?”


    “好,我們柚柚真棒!”林冠清豎起大拇指,“柚柚,再去換一身衣服好不好?隨便什麽衣服都可以,柚柚衣服上沾了牛奶,一會兒不好洗了。”


    “好!”


    林冠清把林柚一抱到房間門口,趁著林柚一換衣服的功夫,林冠清先打掃一遍地麵,確定沒有玻璃碎片後,才遞給把衣服穿得亂七八糟出來的林柚一抹布。


    “柚柚,爸爸來分配任務了!”


    林柚一站直小身子,大聲地道:“好噠爸爸!”


    “柚柚負責抹客廳地板,爸爸負責抹廚房地板,務必把牛奶清理掉!”


    “好噠!”


    “我們快速抹完然後吃早飯,好不好?”


    “好噠!!”林柚一高高舉起抹布。


    “好!我們開始幹活!”


    林柚一立馬撲在地板上,費勁地擦著,嘴裏不斷地喊著:“嘿咻、嘿咻、嘿咻…”


    林冠清笑著注視著地上亂爬的林柚一,偷偷舒了口氣。


    他們擦地板隻花費了十分鍾的時間,林冠清把林柚一抱到桌子上,開始吃他們的早餐。


    林冠清煮的東西實在算不上是好吃,隻能勉強入口,甚至可以說沒有什麽味道,但林柚一吃得很香。


    林柚一抱著他的小碗,喝光了裏頭的粥水,望著林冠清巴巴地道:“爸爸,好喝噠!柚柚還要!”


    林冠清高興地不行。


    他向來煮什麽東西都被說難吃,他的一對雙胞胎兒女,每次吃他做的東西都如臨大敵,譚瀟瀟更是碰都不碰,唯獨林柚一吃得香噴噴的,並且還對他說,他還要吃。


    “爸爸,蛋蛋也很好次噠!”林柚一嘴角邊還掛著蛋黃,他端起碗咕嚕嚕地喝粥水,放下小碗,把手裏頭的東西都拍掉,舉起兩個小拇指道:“好好吃噠!”


    小孩子尚且需要鼓勵,林冠清身為大人更需要鼓勵,林柚一說的這些話,讓他心花怒放,仿佛有一股很強的自信心充斥著林冠清。


    林冠清猛地站起身,非常高興地道:“既然柚柚喜歡吃爸爸做的,爸爸再去做!”


    “好噠好噠!”林柚一拍著小手。


    那一大碗的粥,林柚一喝了一大半,雖說全都是湯水,卻也給了林冠清非常大的麵子。


    喝掉了最後一點粥,林柚一摸著圓鼓鼓的小肚子,從拉開兒童凳椅的圍欄,慢慢跳了下去。


    林冠清還在廚房忙活,林柚一跑過去向林冠清要了手機,給譚瀟瀟打電話。


    譚瀟瀟那頭才起聲音還聽不太真切,林柚一的嘴巴就開始吧嗒吧嗒的,說個沒完。


    “媽媽,爸爸今天給柚柚煮了粥粥噠!粥粥好好喝噠!米米很香噠!蛋蛋也好次噠!奶奶也很好喝噠!”


    譚瀟瀟眉毛微蹙,她問:“柚柚,昨天你們吃的什麽?”


    “外賣噠!”


    譚瀟瀟臉色變了變,“你今天有上大號嗎?”


    林柚一搖搖頭。


    譚瀟瀟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眼裏全是對她兒子的關心,“柚柚,你跟我說,昨天你們兩個在家到底吃了什麽。”


    她關心則亂,口氣有些嚴肅。


    林柚一被嚇到了,縮著小脖子,在這種時候,他還是很聰明地裝起了傻,弱聲聲地道:“媽媽…柚柚不費嗦發噠,柚柚什麽都布吉島噠!媽媽再見噠!”


    他朝著譚瀟瀟揮揮手,因為不知道怎麽掛斷,以至於電話根本沒有被掛斷,急匆匆跑到林冠清那邊去,“爸爸,爸爸,不好啦不好啦,媽媽要罵仁仁啦!”


    林柚一說的話全都傳到了譚瀟瀟耳朵裏頭,“柚柚!你真的是!我現在迴來!”


    譚瀟瀟氣得溫泉之行也不想繼續下去了,直接打道迴府。


    林柚一急得跺著腳,“爸爸!爸爸!媽媽剛才來電發啦,她要肥來了,肥來罵窩們啦!怎麽辦呐!”


    ……


    “爸爸!爸爸!媽媽剛才來電發啦,她要肥來啦,肥來罵窩們啦!怎麽辦呐!”


    林柚一很著急,他圍著林冠清轉圈圈,兩隻小腳相互剁著。


    林冠清聽到這話的時候,神情也是一愣,手裏頭的鍋鏟都掉在了地上。


    緊接著,是譚瀟瀟的電話打了過來。


    林冠清擦幹淨手,按下電話,譚瀟瀟生氣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你給柚柚吃的是什麽?!”


    “外賣不幹淨你不知道?”


    “你還給他買冰淇淋?冰淇淋有多涼,他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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