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言低笑出聲,說:“好。”結賬迴家,徐苑和何不言各提著一個袋子,有兩個小夥子拿東西,何玲落得輕鬆,手上拿著錢包,一起坐公交迴去。徐福福坐在店裏電腦前玩鬥地主,聽到他們推開門的聲音,笑道:“你們迴來了啊,都買了啥?”何玲心情特別好,聲音帶著濃厚的笑意:“吃的和用的,還挺重的,幸好帶他們倆一起去了,要不然我一個人還真拎不動。”何不言右手提著袋子,麵無表情地經過收銀台,喊了一聲:“爸。”話落,除徐苑外,兩人都愣住了。直到何不言踩上樓梯台階,身後傳來一道激動到有些顫抖的聲音:“我、我……是不是幻聽了?”何不言迴頭,看向徐福福,突然笑起來,唇邊彎起淺笑:“您沒聽錯。”他頓了頓,笑意更盛,又喊了一句:“爸。”徐福福眼眶有些濕潤,電腦上不斷響起提示音,叫他趕緊出牌,他充耳不聞。他知道何不言性格冷淡,之前還以為一輩子都聽不到他喊一聲“爸”,沒想到,沒想到這麽快就聽到了……徐苑看到他們動容感動的模樣突然有點兒想笑,發自內心地想笑,他彎了彎唇角,幾步走到何不言旁邊,笑著拍了下他的肩膀,說:“我們上樓去。”何不言皺眉,低聲問:“他是要哭了嗎?”“沒呢,徐老板比較感性而已。”徐苑說,“我小學的時候寫作文寫我的父親,被他看到都能感動到哽咽,我都沒好意思告訴他我都是瞎寫的,怎麽能感動人怎麽寫。”何不言想到往事,也說:“我也差不多,小時候寫我的母親,作文本被我媽拿去輔導班,讀給她班上的學生聽。”徐苑樂不可支:“哇,那你比較慘哦。”何不言點頭,說:“是有點,那時候她班上的學生見了我都故意念我作文中的語句,想看我不好意思。”徐苑怔了下,他好像是很少看到何不言不好意思的樣子,就一兩次而已。“結果你什麽反應?”徐苑好奇地問。何不言依舊氣定神閑,把袋子放在桌幾上,淡聲說:“我假裝那不是我寫的。”徐苑愣了一瞬,頓時笑出聲,“你小時候還挺可愛的啊。”何不言側眸看著他,問:“你小時候呢?”“啊?”何不言思忖片刻,換了個說法,問:“你小時候是什麽樣子的?”“我小時候?”徐苑樂了,吹噓道,“當然是特別帥,從小帥到大,迷倒萬千幼兒園女孩。”何不言低笑一聲,又問:“有照片嗎?”“沒。”徐苑聲音陡然低了下去,臉上也沒了笑意,“都被我親媽帶走了。”何不言想了想,說:“她應該是舍不得你。”徐苑笑了一下,眼睛卻沒有笑:“鬼知道呢,帶走的是照片又不是我。”徐苑已經快記不清袁梅長什麽樣了,時間太久遠,一直沒見過,記憶也漸漸淡化,隻隱約記得她是一頭長卷發,身材高挑,在當時穿著很時髦,身上總有種淡淡的香水味。她和何玲是截然相反的類型,袁梅很傲,心比天高,而何玲是想著踏實過日子的。徐苑寫作文也寫過我的母親,那時候袁梅已經離開他們有兩年了。徐苑寫她很漂亮很有氣質,卻從來不會寫她很愛我。第31章 12.24晉|江|獨|家|發|表周日, 徐苑做了一天的物理, 看得頭昏眼花, 幹脆做套數學來過渡一下。他拿出天利38套, 埋頭做題。當在休息或是考試的時候, 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徐福福過來叫他們倆出來吃飯,何不言吃了飯休息一會兒就去補習班, 徐苑迴屋繼續把那套試卷做完,對了答案給自己打上分數, 再把錯題題目收集起來, 隔段時間再做一遍。把厚厚的錯題本放到一旁, 徐苑後背靠著椅子,拿起手機玩一會兒。何不言在十分鍾前給他發了消息。“今天要吃烤紅薯嗎?”徐苑想了想, 迴道:“不用,吃飯的時候阿姨不是說晚上給我們做好吃的麽,我今兒就不寵幸紅薯了。”何不言迴複得很快:“?”徐苑看那個問號就明白他的點, 迴:“行,行行,叫媽。”何不言:“666。”徐苑一下笑噴了, 直接發語音,樂道:“你這666跟誰學的啊?”何不言過了會兒才迴消息,沒跟著語音,打字:“你和王燦經常說, 跟你們學的。”“是王燦經常說, 不是我。”徐苑繼續語音糾正, 他調整了下坐姿,長腿隨意交疊,語調懶洋洋的,“看這時間你應該還在路上,行了就不耽誤你走路了,不聊了啊。”他發完消息就關掉手機,雙手揉了揉臉,起身去書櫃裏拿了本高考英語語法難點解析1000題。一直到何不言迴來,徐苑還在刷題,他有點兒做上癮了,一直在跟語法作鬥爭。何不言沒來得及脫外套,直接拉開書包拉鏈,從裏麵拿出一套試卷給徐苑。徐苑接過,不明所以地看了眼,語數英理綜都有,“怎麽給我試卷?”何不言倒了杯溫水,仰頭喝了一口,嗓音似乎被水汽浸潤,清潤透徹:“省重高的期中卷,我幫你複印了一份。”徐苑愣了愣,下意識地問:“……你怎麽有?”“輔導班有個老師,她的朋友在省重高教書。”何不言簡單解釋一遍,又說,“她還給了我答案,做完試卷可以看看考多少分。”徐苑眼也不眨地盯著他,半晌,倏然笑出聲,格外真誠地說:“謝謝。”何不言說:“不客氣。”徐苑把試卷放進最上麵一層的抽屜裏,手伸進去輕輕按了按,“先不做,等下周末,兩天時間來個家庭式模擬高考。”何不言彎了下唇角,說:“我也來。”“行,就我們兩個考生。”徐苑笑了,“競爭十分殘酷激烈,拚個你死我活。”第二天又是必須得早起的周一。照例的響徹操場的激昂音樂,和裹在黑夜裏死氣沉沉的學生。寒冬的黎明總是來得特別晚,大家摸黑做廣播體操,蹦跳完依舊精神不濟,耷拉著腦袋和靈魂。徐苑向後轉,看國旗緩緩升起,他視線一轉,目光落到前麵何不言筆直挺拔的身影上,停落一會兒,不動聲色地移開眼。上完第二節課有二十分鍾的課間休息,徐苑側靠窗邊支著臉,抬手拍了拍李慕的肩膀,懶洋洋地說:“幫忙叫下王燦過來。”李慕在看小說,聞言繼續低著頭,拍前麵一個人的肩膀,“幫忙叫王燦到後麵來一下。”就這樣一個個往前傳,再轉了個彎,王燦從課桌上抬起腦袋,迴頭看了看,額頭上還有擱在桌沿旁印著的痕跡,“誰叫我啊?”徐苑朝他招了招手。王燦迅速小跑過去,搬來旁邊去上廁所的同學的凳子,一屁股坐下,隔著何不言的課桌,問:“啥事啊徐哥?”徐苑提起書包,從裏麵拿出一套教輔,語氣懶散:“給你的生日禮物。”話落,何不言側眸看過來,看到他手裏厚厚的書,餘光又瞥到王燦石化的表情,他抿緊唇角,眉眼明顯壓著笑。怎麽連送禮物都這麽好玩。王燦張了張嘴:“……徐哥你沒開玩笑吧?”“拿著啊,這書還挺貴的。”徐苑抬了抬下巴,瞥到何不言的神情,嘖了一聲,“幹啥在一旁偷樂呢。”何不言頓了頓,下一秒便斂住眼底的笑意,眉毛輕輕皺起,又變成冷淡疏離的模樣。他不喜歡“偷樂”這個詞。徐苑觀察到,揚了揚眉,朝他桌上扔了顆糖,“不高興了?”何不言低眸看了眼落在書本中間的糖果,他伸手拿起,按在手心,黑眸重新漫開幾分笑意,連帶著嗓音都溫和不少,“沒有。”徐苑看著他想笑,一顆糖就能討好,瞬間從陰轉晴。王燦苦著臉接過教輔書,都不願意低頭看一眼,哭喪著聲音:“徐哥我跟你有哪門子仇啊,過生日給我送資料書,你還不如隻送口頭祝福呢我肯定特別感激你。”李慕聽到王燦的話,從小說中抬頭,迴頭湊熱鬧,幸災樂禍道:“哇!這是我見過最棒的生日禮物了!胖子你要珍惜啊,這可是學霸送的,裏麵指不定有高考會出現的題型哦。”徐苑說:“這倒沒有,看到打折買的。”王燦:“……”他悲憤欲絕,滿眼哀傷地看著徐苑,把教輔書往何不言課桌上一放,伸出右手,左手捂著心口,突然高歌一曲,“你傷害了我,還一笑而過”徐苑被他嚇一跳,震驚地看著王燦,何不言皺了皺眉,一言不發地抬手蓋住耳朵。李慕快笑瘋了,抱著肚子幾乎笑得要捶地。王燦皺著眉癟著嘴故作深情傷感地耍寶,慢慢擠到徐苑中間,還沒唱完那句,突然敏銳地聞到徐苑和何不言一樣的洗發水香氣,他音調一轉,硬生生地變成了:“你身上有他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徐苑直接一爆栗砸過去,“閉嘴,難聽死了。”李慕也不笑了,默默地看向徐苑,又瞄了眼仿若置身事外的何不言。身上有他的香水味……無論怎麽想都很厲害的樣子啊。程思到後麵飲水機旁接熱水,拿著粉色保溫杯走到他們幾個旁邊,嫌棄地吐槽王燦:“王火山,你真是gay破天際了。”李慕瞪圓了眼睛,舌頭打結:“什、什麽?王燦也是?”程思斜眼看他,意味深長道:“你為什麽用也字?”“這不……”李慕看向徐苑,徐苑對上他的目光,“你看我做什麽?”李慕可不敢再去瞄何不言,默默地垂下眼:“……我說錯話了,你們請忽略我。”有女生在,王燦也不耍寶了,故意硬氣爺們起來,粗著聲音說:“我們大老爺們講話,你一個女孩家家過來插什麽嘴?”程思嗤笑一聲,嘲諷道:“大老爺們?除了徐苑和何不言,你們哪點像大老爺們了,簡直一臉受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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