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沈關硯是受害者,沈書雅仍嚴厲地責備他,“這麽晚了,你發什麽瘋呢?想把所有人都吵醒?”沈關硯含著淚把腦袋深深地埋了下去。傅啟卿沒理會沈書雅的做戲,沉著臉邁步朝外走。走到門口時,他迴頭看了一眼沈關硯。少年雙肩單薄,裸露的皮膚白得晃眼,像披了一層細膩的雪,他染著血坐在黑暗裏,氣質依舊幹淨,讓人生出淩虐弄髒的欲.望。傅啟卿終於撕下偽善,露出掠奪者的冷酷,“我隻再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撂下一個最後期限,傅啟卿離開了。他走後,沈書雅什麽都沒說,拿醫藥箱給沈關硯處理額頭的傷口。沈關硯在她的沉默中,嗅到了危險。沈書雅束手無策了,她想不出辦法讓沈關硯安全渡過這一劫。在沈關硯眼裏,沈書雅是參天大樹,從他一出生,對方就一直在哺喂、庇佑他。現在這棵樹被撼動,躲藏在下麵的沈關硯更加無措恐懼。他本能地抱住沈書雅,輕輕地說,“媽……我沒事,別擔心。”沈書雅沒說話,眼眶微紅。隔天下午,傅啟卿出差走了。沈書雅似乎還想做最後的嚐試,訂了飛機票去找傅啟卿。他們都走後,沈關硯給傅嶺南打了一通電話,沒過多說原因,隻是問今晚他有沒有空迴來一趟。傅嶺南應該是在外麵辦事,電話那邊很吵。在等傅嶺南迴答的那幾秒裏,沈關硯攥著手機的掌心浸出滑膩膩的熱汗,腦袋也像中暑似的發蒙發脹。傅嶺南走到一個相對安靜的地方,清冷悅耳的嗓音仿佛夏日雨後的微風灌進沈關硯耳中,吹散了他身上的潮熱。傅嶺南說,“晚飯後吧。”這個迴答明明該讓沈關硯長舒一口氣,但他的聲音卻又低又悶,“好。”掛了電話,沈關硯發了一會兒呆,然後起身去了浴室。以前沈書雅每次出去約會都會先洗澡,再花一個多小時化妝、戴精美的飾品,然後灑上香水,穿上高跟鞋出門。沈關硯是男孩,省去了化妝跟高跟鞋的步驟,洗了有史以來時間最長的一次澡。第10章 晚上九點半,傅嶺南坐車迴來了。他今晚有應酬,喝了一些酒,酒局結束後就打電話叫了一個代駕送他迴傅家。今天的溫度格外高,傅嶺南穿著襯衫長褲從外麵進來仍是一身清爽,熨貼挺括的衣料將他的身形拉得格外修長。待在空調屋等他的沈關硯,後背倒是黏出了汗,細軟的黑發軟塌塌地垂著,薄而白的臉皮蒸出一片紅痕,像個高燒不退的患者。傅嶺南看了沈關硯一眼,“生病了?”沈關硯立刻搖頭,“沒有,剛才出去轉了一圈。”聞到傅嶺南身上淡淡的酒氣,沈關硯問,“哥,你喝酒了?要不要我給你泡杯檸檬蜂蜜水?”傅嶺南說,“沒事,喝的不多,叫我迴來有事要商量?”沈關硯表情僵了一下,堅持道:“我先給你衝杯蜂蜜水吧,哥,你先迴房,我們一會兒再談。”這次傅嶺南沒拒絕,上樓迴了自己房間。沈關硯走進廚房,心裏雖然藏著事,但手上的動作很利落。沈書雅愛喝酒,出門辦事她會控製飲量,在家獨酌時往往會喝得醉醺醺,然後趴在沙發上不管不顧地睡過去,因為她知道沈關硯會照顧她。衝好蜂蜜水,沈關硯給傅嶺南送了過去。傅嶺南晚上要在這裏留宿,沈關硯敲開門進去時,他從衣櫃拿出了一套幹淨的衣服,頭頂的暖燈在他俊美的眉眼拓下一道柔光。沈關硯沒敢多看,垂著眸說,“哥,喝水。”傅嶺南隨手將衣服摞在床頭,接過來水杯,對沈關硯說,“坐。”傅嶺南坐到臥室沙發上,低頭喝了一口檸檬蜂蜜水,酸甜適中,讓不嗜甜的傅嶺南又喝了兩口。一抬眸,沈關硯還站在原地,眼睫輕顫,耳根赤紅,那雙形狀好看的眼睛在燈下仿佛汪了一泓淺水。傅嶺南眉梢向下按。不等他開口,沈關硯抬起顫抖的手,摁上自己的衣服,連同自尊一塊剝下。沈關硯赤.裸著站在傅嶺南麵前,他也不做出更放蕩的事,強撐著爬上傅嶺南的床,鑽進他的被子裏。就像古代等著君王臨幸的妃子一樣,沈關硯把眼睛緊緊閉起來,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樣。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每一秒都難捱至極,利箭似的貫穿他。沈關硯不敢睜眼,害怕看到傅嶺南眼裏的嫌惡,但這種掩耳盜鈴不能緩解他的焦慮,反而讓他更加忐忑。因為他看不到傅嶺南的表情,無法猜測傅嶺南的想法。就在沈關硯猶豫要不要睜眼時,傅嶺南終於有所動作。沈關硯聽到腳步聲,由遠及近,再遠去。最後是房門打開又落上的聲音。傅嶺南沒說一句難聽話地離開了,那一晚他沒迴來。沈關硯躺在傅嶺南的床上,望著漆黑的天花板,一夜未睡。他已經感覺不到難堪了,像他這樣的人還有什麽好難堪的?傅嶺南走了之後沒再迴來,他很少在傅家過夜,更何況發生了這樣的事。但到了晚上,沈關硯還是推開傅嶺南的房間,躺到他的床上。這裏要比沈關硯自己的房間更讓他有安全感,起碼傅啟卿不會半夜闖進兒子的臥室。沈關硯睡眠質量很差,一個晚上要醒好幾次,一點動靜都能驚醒他。隨著一個星期的期限逼近,沈關硯越發難以入眠。這期間沈書雅給他打了幾通電話,沒說什麽實質性內容。最後一通她沉默良久才開口,“我們後天就要迴去了,如果在家待煩了,你就讓吳叔帶你去找同學玩。姓薑的那個,你去不去?”沈關硯聽出了她話裏透出的躁意,幹澀的眼眶重新有了熱意。見沈關硯不說話,沈書雅暴怒,“別那麽挑剔,你有什麽好挑的!”罵完她就電話掛了。沈關硯無助地將臉埋進膝間。他不是挑剔,薑元洵跟傅啟卿本質是一樣的人,把他當玩意兒一樣逗弄,以他的恐懼為樂,一旦沾上可能一輩子都甩不開。血色夕陽潑灑在沈關硯身上,焰火一樣將他裹挾。窗外的天光漸漸暗下來,融進黑暗裏的沈關硯仿佛一堆焦炭。夜裏他將自己埋進傅嶺南的床上,頭跟腳都蒙起來,但仍有刺骨的寒意刺穿他的皮肉,凍住他的血管。還有兩天的時間。沈關硯合上眼睛,渾身發冷,思維黏成一灘漿糊,時而感覺冷,時而又感覺自己被架在火上烤。半睡半醒之際,房門拉開的吱呀聲音,在沈關硯耳邊炸開。他驚恐地睜開眼睛,僵在棉被底下不敢有太大的動靜,隻是悄悄掀開一條縫隙。傅嶺南站在門口,走廊一簇光照在他身後,俊美的五官模糊不清。沈關硯的唿吸悶在喉嚨,唇瓣微張地看著他。傅嶺南走進來,從衣櫃重新取了一套衣服,淡淡地說,“時間不早了,迴房間睡吧。”他的態度好像沈關硯不是過來爬床的,而是一個普通的訪客,夜深了該迴自己房間去睡覺。沒有斥責,也沒有厭惡的眼神。傅嶺南走進浴室,很快裏麵傳來水聲。沈關硯坐在床上,心髒擂動的聲音震耳欲聾,他不知道傅嶺南今晚怎麽會迴來,隻知道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傅啟卿馬上就要迴來了。沈書雅要他在傅啟卿跟薑元洵之間選一個,這兩個他都不想選。磨砂浴室透出薄黃的光,沈關硯像是撲火的飛蛾,被光牽引著走下床。他光著腳,光滑的大理石地板變成荊棘之路,沈關硯每踩過一步,麵色就虛弱一分。在浴室門口站了幾秒,沈關硯最終還是拉開潘多拉盒子。浴室內一具頎長挺拔的男性軀體站在花灑下,水汽彌漫在透明的玻璃上。傅嶺南轉過頭,濕透的黑發被擼到腦後,露出俊美出挑的五官,在看到進來的沈關硯,他擰起了眉。沈關硯不給傅嶺南開口說話的機會,闖進去抱住他的脖子,胡亂地親他。沈關硯唯一的性經驗,就是那天在傅嶺南家無意中觀摩裴雲斯跟那個漂亮的男孩。他一邊沒有章法地亂親,一邊往外拉扯傅嶺南。傅嶺南叫他的名字,沈關硯恍若未聞,實際他也確實聽不到,五感像是被浴室的水汽封住,期間玻璃門發出巨響,他也沒注意到。沈關硯摟著傅嶺南的腰,緊貼著他。傅嶺南剛洗過澡,渾身濕意,唇瓣潤澤微涼,沈關硯急不可耐含住,他隱約感覺傅嶺南抽了一口氣。沈關硯不敢看他,直接將人推搡到馬桶蓋上,然後跨坐到傅嶺南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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