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諷的眼神若有若無, 落在薑荻臉上火辣辣地疼。


    薑荻火大,但為了不露餡隻能硬扛著, 誰知道這群玩家裏有沒有觀望局勢, 時刻準備反水的人。他沒那麽傻,不會為了一時的麵子賭上性命。


    玩家們討論幾句係統通告也沒聊出個所以然, 顧延指尖輕敲桌沿,酒吧便闃然無聲。


    「素察不可戰勝,有人出於恐懼投向它,是人之常情。」顧延勾起恬不為意的笑, 神情倨傲, 「但是別忘了, 我們的任務隻是活過十五日,殺死素察不是必要條件。」


    眾人愕然,都有些恍惚。


    快一周過去,每天的係統通告字字句句都在加以暗示,像一柄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頭頂,不斷減少的玩家數目也在加劇恐慌。


    隨時間推移,玩家們仿佛被怪獸驅趕到絕地瑟瑟發抖的獵物,愈發確定素察的兇殘和強大。恐慌漫延,便輕易陷入思維怪圈,認為不殺死素察就一定會死。


    但是如果,懸崖之後是一片坦途,絕地根本就不存在呢?


    薑荻眼睛發亮,借桌布掩護攥住顧延手腕,又被顧延反手扣住,十指相扣。


    「延哥。」薑荻麵皮發燙,想抽迴手卻沒抽出來,清清嗓子,「那按你的意思,現在壓根不是玩家和副本boss在鬥,而是咱們這些人和另一批玩家的鬥爭?他們難道想不到嗎?為什麽還要這麽做?腦子進水啦?」


    一屋子腦子進水的玩家紛紛咳嗽以示不滿。


    薑荻不好意思地撓撓後腦勺,問顧延,接下來幾天該怎麽做?


    「我都聽你的。」


    此話一出,把其他人酸得牙疼,這又乖又甜又辣的,也不知道顧延打哪兒撿來的寶。


    顧延一根根捋過薑荻手指,把玩柔軟的指腹,指甲輕輕劃過薑荻小臂內側的軟肉,正大光明地調情。


    「這兩天,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假如把所有玩家都聚集在一起,互相監視,確保沒有人違反規則,所有人都清心寡欲,那麽素察就會失去獵物,到時會發生什麽事?」


    江鱘推推眼鏡,溫言分析道:「素察的祭台,是泰國供奉餓死鬼的棕櫚木祭台。一個無法離開深山,也沒有供品的餓死鬼,想必會很痛苦吧。」


    「可是不止我們這兒有玩家,對麵至少還有15人。」娜娜插嘴。


    話說到這份上,在場的大部分人都領悟了顧延的意思——


    隻要他們這邊遵守規則,對麵那群想要殺良冒功的玩家就會為了成為信徒而自相殘殺。


    一旦對麵內訌,在他們掌握數個敵方落腳地的前提下,形勢優劣便會瞬間逆轉。


    獵物搖身一變成為獵人,而踏入歧途的獵人們則會慌不擇路露出破綻。


    在詭譎的夢魘中,有時破解副本不在於戰力多少,技能、道具是否強勢,甚至不在於掌握了多少線索。有時,一個簡簡單單解題思路和心態的改變,就會得出全然不同的結果。


    玩家們看顧延的眼神信服許多,薑荻卻悚然一驚,別人是清心寡欲了,那他呢?!


    早上他被顧延按在浴室穿衣鏡前,被哄著做那些羞人的事,跪得膝蓋都青了,嘴角也撐得好痛,現在倒想起來要禁慾了?


    這不是坑爹嗎?


    薑荻不痛不癢踹顧延一腳,懶懶散散地聽江鱘安排人手出去刺探情報,通知眾人入夜前到月亮度假村集合,他一會兒去包一個大house,保證風景優美視野良好。


    眾人一窩蜂散了,留下顧延和薑荻,一個虎著臉,一個漫不經心虛虛摟著人,有一搭沒一搭揉搓膝蓋的淤青。


    「又氣什麽?」


    「你幹的好事。」薑荻深唿吸,小腿大喇喇搭顧延腿上讓他按,恃寵而驕寫在臉上。


    顧延瞭然,耐心解釋:「早上那種情況,我也控製不了。」


    「誰說這個了?」薑荻耳尖紅如石榴,「我問你,明知道不能做壞事,還要頂風作案,為什麽?跟我說是你情難自禁,擅闖浴室的混蛋!壞人!小兔崽子!」


    顧延覺得薑荻這樣實在可愛,罵他翻來覆去也就那幾個詞,俯身過去,把薑荻壓卡座沙發上,單膝跪在他腿間。


    「做壞事?什麽壞事?」顧延明知故問,笑意發悶,「具體說說?」


    薑荻氣急,心裏大罵,特麽的公眾場合啊,顧延這王八犢子!轉念一想,顧延是王八犢子那他是什麽?更是氣到磨牙。


    見薑荻渾身的毛都炸了,不斷撲騰掙紮,顧延指腹往下按,隔著陰冷的黑霧頸環撫摸他的喉結,眸光晦暗。


    薑荻頓時沒了聲音,抿緊唇,在顧延的壓製和掌控下丟盔棄甲。


    「他們通關是他們的事,我隻在乎你。」顧延道,「你的體質特殊,時不時被副本裏的鬼怪盯上。算上四麵佛,三次了,薑荻,它們總想用你的身體做容器,為什麽?」


    薑荻渾身的血都涼了,脈搏汩汩狂跳,心想,顧延不會看出什麽了吧?


    一定是的。他全身上下都是破綻,顧延又不是真的戀愛腦,不會為他自欺欺人。


    現在怎麽辦?管顧延叫哥哥還來得及嗎?


    「我不知道。」薑荻囁嚅著別過臉,金髮散落在深色的皮質靠墊上。


    顧延沉默片刻,把薑荻拽起來摟進懷裏,下巴擱在他發頂,像抱一隻橙香麵包味的毛絨玩具。


    「我們需要冒險,引蛇出洞,素察和四麵佛都不能留。」顧延聲音低沉,「害怕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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