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聲越來越急,莫小魚睜著眯瞪睡眼,趿拉上布鞋,摸索著點好了油燈。屋中慢慢明亮起來,她隨手批了件薄衫,腳步虛浮的挪到門口,拿下門栓,拉開了門。


    外麵伸手不見五指,哪哪都是漆黑一片,莫小魚打個哈欠,抬頭看了眼夜空,發現除了主峰上遙遙可見的電閃之光,整個世界就跟掉進了墨缸似的。


    “這麽黑,一會得下瓢潑大雨了吧。”她咕噥一句,迴屋取了油燈,才出門去收衣服。


    盛夏之夜本就悶熱,如今連峰山上頂了個大黑鍋蓋,更是溽熱不堪。


    莫小魚就著油燈的一點豆光,走到了晾衣服的木架旁,她剛伸手去拿衣服,突然數道尖嘯之聲傳來。


    嗡!~她哎呀一聲,雙手捂著耳朵蹲在地上,油燈跌落一旁都顧不得收拾。


    “哪來的超聲波?痛死我了。”


    耳中嗡嗡之聲不絕,連雷聲都掩了去,想必方才的尖嘯聲過強,她暫時性失聰了。


    “莫小魚,莫小魚!”


    莫小魚雙手揉著耳廓,試圖舒緩一下方才的嘯聲帶來的麻痛之感,沒聽到有人叫她。


    “莫小魚!”


    泰遲喊了兩聲,見她不應,一把抓住她的右臂,將她提了起來。


    “鬼……泰,泰遲師兄。”大半夜,猛的被人從後麵提了起來……莫小魚小臉發白,受的驚嚇不小。


    “跟我來!”泰遲可不管她有沒有收到驚嚇,取了割魂刀,雙腳踏上,一手提著她,風馳電掣般的朝山上飛去。


    有割魂刀的結界守護,莫小魚除了驚嚇,並沒有其他不適,她抓緊泰遲的衣袖不敢放鬆,飛了一半才晃過神來。


    “師兄,我們這是去哪?”進入內門之後,幾個峰頂的螢火之光微微可見,她吞了口唾沫,抬頭問道。


    “登天台。”泰遲冷冷迴道。


    “登天台?那不是紫霞掌門登天殿所在嗎?”莫小魚又是一驚,連忙問道,“我們去那幹嘛?”作為一名成功的我黨地下工作者,本人一直在此界潛伏得很好,怎麽可能暴露?難道這個修仙界也有傳說中的算命神棍?!她神情一滯,呆住。


    泰遲見她兩眼呆滯,懵懂無知,遂迴道:“前屆妖王司徒曉天夜闖巡天窟,現被掌門逼入四象陣中,我帶你去看看。”


    前屆妖王,巡天窟,四象陣……請問,這跟我有什麽關係,完全沒有關係好嗎!莫小魚感覺自己的正常思維完全理不清此等八竿子打不著的詭異邏輯。


    “這,這跟我沒關係吧?”


    “有沒有關係,你看了再說。”泰遲不再多言,驅使割魂刀更快的往主峰飛去。


    好吧,看了再說。從泰遲口中撬不出答案,莫小魚閉了嘴,乖乖的坐在刀身上,心中思忖:這麽聽著,好像不是發現了我身份的樣子。至於妖王司徒曉天,龜神仙有提過他幾千年前幹的蠢事,不過,軒轅靜已死,他不是準備渡劫飛升了,怎麽又跑來九天門鬧事?混亂,混亂。她睡意全消,腦子卻還是一團漿糊。


    登天台,四象陣中,三十四道天雷道道不落空,全打在了司徒曉天的身上,他呲牙瞠目,毛發盡張,九尾隻剩了八尾,雪白皮毛染了幾塊焦黑。


    “你可服輸?”“洪崖”朗朗問道。


    “廢話真多!”司徒曉天一揚頭顱,傲然迴道。


    “孽緣,孽緣啊。”“洪崖”手中拂塵一甩,不再看他,第三十五道天雷毫不留情的劈向陣中被縛的九尾靈狐。


    司徒曉天被上古神獸的嘯聲所傷,氣息逆流,導致內丹有了裂痕,不僅失去一尾,修為更是大跌,這道天雷雖堪堪接住,四肢已有些站立不穩。


    第三十六道,第三十七道,第三十八道!


    司徒曉天曲了前肢,半跪在地,方才癲狂、狠決的神色慢慢從他的臉上褪了下去,血紅的眼珠子也逐漸恢複了本色。


    “阿靜,阿靜。”他低頭輕聲呢喃著軒轅靜的名字,眼神中是無限的愛戀和追思。“阿靜,對不起,讓你等了這麽久。今天,我終於來了,我終於又見到你了,你還是那麽美麗,那麽美……阿靜,你真的迴到異界了嗎?如果死在天雷之下,我是不是有機會找到你呢?”


    仙劫陣下,雷電無情,在他神遊之際,十幾道天雷接二連三劈在他的身上,而他再無反抗之意。


    第五十九道天雷劈過!靈力所化的狐尾隻剩三條!


    陣外,泰遲和莫小魚已趕到登天殿。


    “萬執事,這就是莫小魚。”泰遲將莫小魚領到萬時觀麵前,說道。


    萬時觀瞅了莫小魚一眼,問道:“聽說你養了一隻雪狐?”


    “呃,是的,一隻普通的雪狐,取名叫菜菜。”莫小魚低頭瞟了幾眼周圍的人,不由得深吸一口氣,這迴可真是走進了“(國)務院”,見到了“黨中央”。


    “小姐姐,你怎麽來啦?”


    不等萬時觀再問,王芒小胖墩蹦躂出來,湊到了莫小魚身邊。


    “嗬嗬。”莫小魚沒套近乎,她幹笑一聲,迴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來。”


    “你看看,那邊那隻狐狸可是你養的?”萬時觀沒搭理王芒的打岔,指著陣中的司徒曉天,問道。


    莫小魚聞言,抬頭沿著他指的方向,定睛看去。


    那是什麽,狐狸?!怎麽看著更像一隻大白狗,額,嚴肅點。莫小魚頭搖得跟鍾擺似的,忙說道:“不是,不是,沒那麽大,隻有這麽小隻。”她說著用手比劃了幾下。


    “你確定?”萬時觀又問。


    “確定。他生出來就和我在一起,怎麽不確定。”莫小魚幹脆迴道。


    萬時觀沉吟片刻,對她招招手,莫小魚狗腿的趨身向前。


    “手,伸過來。”萬時觀說道。


    莫小魚不明就裏,老實把手伸了過去。等等!不是算命吧?!想到這個可能性,她唰的一下把手收了迴來,嘴裏笑道:“您看手做什麽,我成天幹活,糙得很。”


    “聽話,萬執事隻是想確定一下。”泰遲說道。


    莫小魚情知推脫不過,本著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的偉大無產階級精神,毅然把手交給了萬時觀。


    萬時觀並了食指和中指,在她脈上一探,眉心皺了起來。


    “再過來點。”


    莫小魚依言向前邁了一步,這時萬時觀突然一手按住她的右肩,一手並指向她胸口戳去。鑄鐵般的手指剛觸到她的心口,莫小魚臉上一扭,唿痛的力氣都沒有,直接倒在了地上。


    “小姐姐,小姐姐!萬執事,你這是幹什麽?”王芒奔到莫小魚背後,將她扶住。


    “她沒事,你看看陣裏的妖狐。”萬時觀滿臉凝重,嚴肅說道。


    王芒聞言,扭頭看向陣中,隻見司徒曉突然翻滾在地,麵露痛苦之色,樣子比被天雷劈還狼狽,他疑惑道:“妖狐和小姐姐有什麽關係?”


    “癡兒啊,你還沒發現嗎,司徒曉天就是你這小姐姐養的小狐狸。”萬時觀歎道,“想不到堂堂妖王,竟認了一個凡人為主,簽了血契,實在是天意難測,造化弄人。”


    殿中眾人一直關注著陣中變化,除了王芒,誰都沒在意後來的泰遲和莫小魚。萬時觀此言一出,眾人皆驚,俱把目光轉向莫小魚。


    “她是誰?”


    “不認識,沒見過。”


    “妖王認她為主了?”


    “司徒曉天嗎?怎麽可能?!”


    “她是個凡人耶,看起來很弱的樣子。”


    ……


    比眾人更驚的莫小魚懵了,納尼?!菜菜是那隻大白狗,大白狗是妖王,妖王是司徒曉天……哦,是大狐狸。


    絕對,不,可,能!莫小魚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說道:“不可能,不可能,完全不可能!哈哈!您這是跟我開玩笑吧,我家菜菜和我一樣,是修煉廢材,根本不能聚靈,所有人都知道的,他怎麽可能是妖王?哈哈哈!您這玩笑開的,我差點就信了!”


    “你可知何為血契?”萬時觀問道。


    “不知道。”


    “人與靈獸之間最古老、最牢固的契約,就是血契。雙方以血為媒,簽訂契約,除非主人主動解約,不然靈獸終生不得再覓他主。而且,契約生效後,二者心靈感應極強,一方有難或受傷,另一方必有反應。方才我不過阻你心脈片刻,司徒曉天就成了那副樣子,必是血契無疑。你好好想想,是也不是。”萬時觀道出血契關鍵。


    莫小魚揉揉鼻頭,想了片刻,茫然迴道:“我沒有和菜菜簽血契,隻是把他養大了而已。剛才不過是個巧合,您誤會了吧?”


    “是啊,萬執事。小姐姐養的狐狸我見過,就是一隻普通的雪狐,不可能是前妖王司徒曉天。”王芒幫腔道。


    “華芒。還不迴來。”虹真見他遲遲不歸,低喝道。


    “師尊。”


    虹真麵沉如水,王芒看在眼裏,知她生氣。忙在萬時觀麵前,又幫莫小魚說了些好話,才迴到虹真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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