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奭道:“兒臣聽說,這風水需看周圍之情形,有許多說法,如此草草,似乎……似乎過於草率了些。”劉詢道:“太子說的是,許長伯,這是為何?”
許商道:“長安城高祖定都時已經經過無數人算過,宮中風水更是如此。臣隻需在此基礎之上再次推算,故而神速。”
劉詢轉頭看向劉奭,劉奭點點頭道:“原來如此。英家被滅,名劍山莊被封,尋常人也不敢去,正可變廢為寶。兒臣以為,可依照許博士之言修建。”劉詢道:“既然閩越王推薦,太子也同意,就這樣做吧。”
劉爽和許商齊聲道:“是!皇上\/父皇!”
劉詢先讓許商退下,留下劉爽道:“在宮外一日,可還習慣?”劉爽道:“多謝父皇辛勞,兒臣到時,府中一切都已備好。”劉詢道:“你生在宮中,長在宮外,宮外的事情比太子懂得多,宮外可能更適合你。”劉爽道:“但憑父皇吩咐。”
劉詢道:“你迴來之後,一直沒聽你說起天王閣之事,不知天王閣那邊如何了?”劉爽道:“天王閣元氣大傷,還沒有徹底消滅。”劉詢道:“霍成君狡猾,也是正常。正如你所言,元氣大傷,對朝廷沒什麽威脅,交給江湖上去處理好了。”劉爽道:“是!父皇。”
劉詢緩緩坐下,讓太子和劉爽分別坐定,道:“子正,上次迴來匆匆,也沒有給太子瞧病。今天你來的正好,看看太子身體如何?”
劉奭伸出左手,遞給劉爽。劉爽伸手按住,精心聆聽,過了許久,才道:“太子脈象平穩,卻有些無力,比之去年,沒什麽變化。”劉詢道:“唿韓邪年底會進貢天山雪蓮,到時候就可以給太子治療了。”劉爽道:“是!”太子也道:“多謝二弟。”劉爽道:“此乃弟臣任之所在,自當全力以赴。”
劉詢道:“閩越王,你還有別的事情嗎?”
劉爽道:“兒臣確有一事請父皇斟酌。”劉詢道:“你說吧。”劉爽道:“英林在江湖中聲望極高,如今被關在天牢之中,一定有許多江湖中人前去營救。天牢有重兵把守,倒也不懼,隻是父皇素來仁愛,這些人也多是耳聞英林之義氣,一腔熱血。若死在天牢護衛之中,一來徒增殺戮,二來也無法彰顯父皇仁德,兒臣以為,不如偷偷轉移到他處。”
劉詢頭也不抬道:“此事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劉爽隻好道:“是!父皇!”
劉爽從宮中出來,迴到王府,聖旨已經到達,是劉爽完全接管名劍山莊的後續事宜。
劉爽連門都沒有入,徑直前往名劍山莊。到得莊門前,已經是一片蕭索,門上的牌匾已經被摘下,空蕩蕩的,下方的大門上貼著兩個朝廷的巨大封條,風吹日曬已經破爛不堪。門前站著兩個守衛,看到劉爽過來,躬身道:“王爺!”
劉爽隻是點點頭,沒有亮出聖旨,而是繞著山莊轉了一圈,最後返迴門前,才取出皇帝的聖旨。兩個守衛見狀,立刻撤下門上的封條,打開大門。
劉爽看著熟悉又陌生的一切,熟悉是他第一次來到藏劍山莊時,就是從此進入的。陌生是自那以後他再也沒有從此進出過。反而是通往天牢的密道,還往返了一次。
莊內一切都已經被搬空了,值錢的充了國庫,不值錢的隨意丟棄,甚至一把火燒了,地上一片狼藉,隻有這個莊子還勉強維持著原狀。
劉爽反手把門關上,來到院中,口中發出籲籲隻聲,很快的,附近的各種小蟲匯集一起,隨著他口中一聲令下,各自爬走、跳走、飛走。
劉爽這時才覺得自己似乎更適合南方,那裏一年都不會冷多少天,他隨時隨地都可以召喚百萬蟲兵。
正思量間,上萬蟲兵已經幫他勘察完了整個莊子,那條密道不出意料地被封住了,而且封得很嚴實,不過原本王玉憐臥室內似乎還有別的秘密,一直沒有被發現。
劉爽驅散了蟲兵,徑直來到王玉憐臥室。她和英槳婚後,雖大部分時間在一起,但也有自己獨立的房間,偶爾進去閉關修煉。英槳本來並不懷疑,但她事發之後,英槳把臥室從頭到尾的查了一遍,什麽都沒有發現,如今卻被更加機敏的蟲兵發現了。
推開屋門,這是個極其簡單的臥室,本來有張床就在門兩尺之外,現在已經被挪走,但還有床的痕跡,床和外麵之間也沒有隔斷,迎著就是個方形痕跡,本來應該是放著矮幾或是矮案。後麵是一個蒲團,蒲團已經被掀起,但沒有被拿走。
劉爽來到正門麵前的牆邊,雙手按在牆上,同時用力,猛地一推,果然一個巨大的石門被緩緩打開。隻見這石門少說有三尺厚,就算在外麵敲,也察覺不出其中有空洞。劉爽站在門前,先讓裏麵的氣味散一散,同時把外麵的氣灌入。他在南中時已經知道,天地間的氣各不相同,有清氣,有濁氣,隻有把濁氣放幹淨了,才好走入。
這不是一天就能放完的,劉爽放了一會兒,並沒有關上石門,隻是關上了屋外的門,大步走了出去。
返迴王府,劉爽調用王府兵丁前往名劍山莊守衛,和原有的守衛做了交接。一切手續都安排完,天已經黑了。
劉爽換上夜行衣,借著夜色,悄然摸出王府,直奔名劍山莊。
山莊的守衛是劉爽親自安排的,知道那裏有破綻,輕鬆潛入,徑直來到王玉憐的臥室。此處一切和劉爽離開一樣。經過一整天的釋放,洞中空氣清新了許多。
劉爽悄然潛入洞中,剛剛在外麵早就適應了黑暗,如今到了這裏,卻是真的伸手不見五指,走到深處,才悄然點燃火折子,卻見這是個一人能過的甬道,十分窄小,若前後方有暗器或弓箭之類的進攻,隻怕是插翅難逃。
沿著甬道石階向下,約莫隻有一丈左右,便是一片土洞,沿著土洞一直上前,沒有任何拐彎。估摸著走了一百餘丈,終於來到一個石頭“柵欄”前。說這是個“柵欄”是因為其雖然為石頭堆砌,中間卻有許多空洞,如同一個圍繞園子的柵欄。
“柵欄”那邊太黑,劉爽看不清是什麽。略微思索,取出小刀,力之所至,沿著柵欄的孔洞割出一個人形狀大小的大洞。這土洞本來就小,幾乎都是貼著洞壁切出。
劉爽小心翼翼地將“石柵欄”挪開,鑽到洞的另一頭,這邊和那邊的情況幾乎一模一樣,也是窄小的土洞,估摸著走了一百多丈,又來到了石階麵前,順著石台抬升了一丈左右,麵前是一堵石牆。
劉爽吹滅火折子,雙手按在石門之上,找到兩個空洞,用力一拉,果然門應聲打開,門間還掉下許多塵土。劉爽悄然摸出去,這裏是一片小樹林,悄然摸出來,四下張望,忽聽得一女子的聲音歎道:“唉,爽哥哥以後再也不會見我了。”卻是葉水君的聲音。
劉爽略微吃驚,這裏是皇宮他早就想到了,沒想到出來之後聽到的第一個聲音竟然是葉水君的。稍微側出一點,看到葉水君斜倚在欄杆上,看著眼前的池塘。劉欽站在她旁邊,溫情地看著她——原來這裏竟然是宮中的後花園。
劉欽道:“水君,其實二哥不來見你,是有苦衷的,都怪我前幾天阻攔,不然的話我們就可以見到二哥了。”葉水君道:“三哥,你說的沒錯。這次父皇趁著爽哥哥去了江東,以雷霆手段處置了英家。爽哥哥迴宮之後,我們應當主動避嫌才是。”
劉欽排行老三,二人雖然成婚,葉水君還比劉欽大一些,但還是喜歡直接叫劉欽三哥。
劉欽幽幽地道:“水君,你心真好,我特別擔心父皇如此處置,你會恨我入骨,恨二哥入骨。”葉水君道:“爹說過,別人對我們的好,我們不能忘,別人對我們的不好,隻要誠心悔過,過去就過去吧。外公劫持匈奴如質使者,本來就是謀反逆天的大罪。如果父皇手下留情放過了,我也記父皇的好。如果父皇動了雷霆之怒,我就把這些忘了。”說著歎口氣道:“其實,我還是可憐大舅,他真的是一個好人。”說著又想起英枕,道:“還有三舅,他也是個好人。”
劉欽道:“朝廷中的事情是不能以好壞論斷的。”葉水君道:“三哥,這話你已經說了無數次了。我還是不理解,朝廷中難道就沒有好人嗎?”劉欽淡淡地道:“太子和二哥都是好人。”
葉水君點點頭,道:“其實父皇也是好人。我雖然不知道大漢律令,但謀反這麽大的罪名,估計是誅九族了。我竟然能活下來,還能安然做三哥的王妃,已經是十分幸運了。”
劉欽上前摟著葉水君道:“水君,你能這樣想真是太好了,我真是太幸福了!”說著橫抱起葉水君。
劉爽一聽,也知道後麵要發生什麽事情,悄然返迴洞中,用力將石門關上。如今一切如他所料,王玉憐是王道的女兒,她在偷偷地給宮中傳信,告知名劍山莊中的一切,甚至也告知外麵能傳遞到名劍山莊的消息。這條密道就是她傳遞消息所用的,而祠堂的密道,本來是他平時收集資料暫存之所,結果她不知為何,竟然和宮中之人搞在了一起,被英槳發現。
英槳怒不可遏之下,直接殺了王玉憐。殺了她之後,才察覺她是朝廷中的臥底,一時無措,隻好先做個葬禮,然後請英一劍來商議。
這麽多年來,英一劍一直養寇自重,知道皇帝對他多有怨言,這才讓劉爽北上,除掉了皇帝本來想重用的王君。得知皇帝派遣臥底在名劍山莊之後,瞬間覺的藏劍山莊也不那麽安全,便想故技重施,把王秦收下當狗,再利用高嵩,讓皇帝以為是天王閣要勾結匈奴,對朝廷不利。
王玉憐是皇帝的人,與她勾搭的是宮中之人,宮中除了皇帝,隻有皇子是男人。當然,也不排除王玉憐和太監虛凰引鳳,但那是宮中空虛寂寞的宮女所做。王玉憐若是生性淫蕩,自然看不上,若他生性端莊,又怎會……猛地想起那裏的終點是天牢,難不成是和天牢中的守衛或是軍官?
劉爽想清楚了許多事情,又冒出許多事情完全沒有頭緒,走出密道,把一切恢複原狀。已經入秋,晚上已經有些冷了。
孤身站在院中,想著這些天的事情,又想明白了一些事情:皇帝根本沒有打算讓他去滅掉天王閣,隻是要給自己除掉英家留下時間。結果自己入戲太深,孤身闖入了天王閣總壇,還差點憑借一己之力把天王閣給滅了。
這是個肥差,很多人看出來了,他卻總把肥差幹成了九死一生。
想到這裏,劉爽不禁苦笑一聲:殺英一劍,是皇帝最後的考驗——劉爽是不是他最好用的劍。幸運的是,他通過了。
劉爽深吸一口氣,暗運內力,身子倏地飛起,馮虛禦風,返迴王府。
一連數日,劉爽都在和許商勘察名劍山莊中的地形和位置,不時入宮和皇帝匯報。很快就確定下來,接下來就是尋找工匠,設計、建造。劉爽對這些一竅不通,每天看著各種圖紙,隻覺得一個頭有兩個大,這時又開始想青縵來了。
眼看過了半個月,劉爽正埋頭看著各種圖紙,宮中的太監忽然傳旨讓劉爽進宮。劉爽簡單收拾之後,騎馬入宮。
到了宣室,卻見皇帝和太子都在。施禮罷,劉詢道:“太子,你說說吧。”
太子劉奭道:“二弟,不出你所料,英林江湖聲望極高,不少江湖中人奮不顧身的來天牢中救援,隻是這幾日,已經殺了七八波,估計有三十多人了。他們有的單槍匹馬,有的三五成群,有的直闖,有的偷襲,現在已經損傷了八十多個護衛。”
許商道:“長安城高祖定都時已經經過無數人算過,宮中風水更是如此。臣隻需在此基礎之上再次推算,故而神速。”
劉詢轉頭看向劉奭,劉奭點點頭道:“原來如此。英家被滅,名劍山莊被封,尋常人也不敢去,正可變廢為寶。兒臣以為,可依照許博士之言修建。”劉詢道:“既然閩越王推薦,太子也同意,就這樣做吧。”
劉爽和許商齊聲道:“是!皇上\/父皇!”
劉詢先讓許商退下,留下劉爽道:“在宮外一日,可還習慣?”劉爽道:“多謝父皇辛勞,兒臣到時,府中一切都已備好。”劉詢道:“你生在宮中,長在宮外,宮外的事情比太子懂得多,宮外可能更適合你。”劉爽道:“但憑父皇吩咐。”
劉詢道:“你迴來之後,一直沒聽你說起天王閣之事,不知天王閣那邊如何了?”劉爽道:“天王閣元氣大傷,還沒有徹底消滅。”劉詢道:“霍成君狡猾,也是正常。正如你所言,元氣大傷,對朝廷沒什麽威脅,交給江湖上去處理好了。”劉爽道:“是!父皇。”
劉詢緩緩坐下,讓太子和劉爽分別坐定,道:“子正,上次迴來匆匆,也沒有給太子瞧病。今天你來的正好,看看太子身體如何?”
劉奭伸出左手,遞給劉爽。劉爽伸手按住,精心聆聽,過了許久,才道:“太子脈象平穩,卻有些無力,比之去年,沒什麽變化。”劉詢道:“唿韓邪年底會進貢天山雪蓮,到時候就可以給太子治療了。”劉爽道:“是!”太子也道:“多謝二弟。”劉爽道:“此乃弟臣任之所在,自當全力以赴。”
劉詢道:“閩越王,你還有別的事情嗎?”
劉爽道:“兒臣確有一事請父皇斟酌。”劉詢道:“你說吧。”劉爽道:“英林在江湖中聲望極高,如今被關在天牢之中,一定有許多江湖中人前去營救。天牢有重兵把守,倒也不懼,隻是父皇素來仁愛,這些人也多是耳聞英林之義氣,一腔熱血。若死在天牢護衛之中,一來徒增殺戮,二來也無法彰顯父皇仁德,兒臣以為,不如偷偷轉移到他處。”
劉詢頭也不抬道:“此事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劉爽隻好道:“是!父皇!”
劉爽從宮中出來,迴到王府,聖旨已經到達,是劉爽完全接管名劍山莊的後續事宜。
劉爽連門都沒有入,徑直前往名劍山莊。到得莊門前,已經是一片蕭索,門上的牌匾已經被摘下,空蕩蕩的,下方的大門上貼著兩個朝廷的巨大封條,風吹日曬已經破爛不堪。門前站著兩個守衛,看到劉爽過來,躬身道:“王爺!”
劉爽隻是點點頭,沒有亮出聖旨,而是繞著山莊轉了一圈,最後返迴門前,才取出皇帝的聖旨。兩個守衛見狀,立刻撤下門上的封條,打開大門。
劉爽看著熟悉又陌生的一切,熟悉是他第一次來到藏劍山莊時,就是從此進入的。陌生是自那以後他再也沒有從此進出過。反而是通往天牢的密道,還往返了一次。
莊內一切都已經被搬空了,值錢的充了國庫,不值錢的隨意丟棄,甚至一把火燒了,地上一片狼藉,隻有這個莊子還勉強維持著原狀。
劉爽反手把門關上,來到院中,口中發出籲籲隻聲,很快的,附近的各種小蟲匯集一起,隨著他口中一聲令下,各自爬走、跳走、飛走。
劉爽這時才覺得自己似乎更適合南方,那裏一年都不會冷多少天,他隨時隨地都可以召喚百萬蟲兵。
正思量間,上萬蟲兵已經幫他勘察完了整個莊子,那條密道不出意料地被封住了,而且封得很嚴實,不過原本王玉憐臥室內似乎還有別的秘密,一直沒有被發現。
劉爽驅散了蟲兵,徑直來到王玉憐臥室。她和英槳婚後,雖大部分時間在一起,但也有自己獨立的房間,偶爾進去閉關修煉。英槳本來並不懷疑,但她事發之後,英槳把臥室從頭到尾的查了一遍,什麽都沒有發現,如今卻被更加機敏的蟲兵發現了。
推開屋門,這是個極其簡單的臥室,本來有張床就在門兩尺之外,現在已經被挪走,但還有床的痕跡,床和外麵之間也沒有隔斷,迎著就是個方形痕跡,本來應該是放著矮幾或是矮案。後麵是一個蒲團,蒲團已經被掀起,但沒有被拿走。
劉爽來到正門麵前的牆邊,雙手按在牆上,同時用力,猛地一推,果然一個巨大的石門被緩緩打開。隻見這石門少說有三尺厚,就算在外麵敲,也察覺不出其中有空洞。劉爽站在門前,先讓裏麵的氣味散一散,同時把外麵的氣灌入。他在南中時已經知道,天地間的氣各不相同,有清氣,有濁氣,隻有把濁氣放幹淨了,才好走入。
這不是一天就能放完的,劉爽放了一會兒,並沒有關上石門,隻是關上了屋外的門,大步走了出去。
返迴王府,劉爽調用王府兵丁前往名劍山莊守衛,和原有的守衛做了交接。一切手續都安排完,天已經黑了。
劉爽換上夜行衣,借著夜色,悄然摸出王府,直奔名劍山莊。
山莊的守衛是劉爽親自安排的,知道那裏有破綻,輕鬆潛入,徑直來到王玉憐的臥室。此處一切和劉爽離開一樣。經過一整天的釋放,洞中空氣清新了許多。
劉爽悄然潛入洞中,剛剛在外麵早就適應了黑暗,如今到了這裏,卻是真的伸手不見五指,走到深處,才悄然點燃火折子,卻見這是個一人能過的甬道,十分窄小,若前後方有暗器或弓箭之類的進攻,隻怕是插翅難逃。
沿著甬道石階向下,約莫隻有一丈左右,便是一片土洞,沿著土洞一直上前,沒有任何拐彎。估摸著走了一百餘丈,終於來到一個石頭“柵欄”前。說這是個“柵欄”是因為其雖然為石頭堆砌,中間卻有許多空洞,如同一個圍繞園子的柵欄。
“柵欄”那邊太黑,劉爽看不清是什麽。略微思索,取出小刀,力之所至,沿著柵欄的孔洞割出一個人形狀大小的大洞。這土洞本來就小,幾乎都是貼著洞壁切出。
劉爽小心翼翼地將“石柵欄”挪開,鑽到洞的另一頭,這邊和那邊的情況幾乎一模一樣,也是窄小的土洞,估摸著走了一百多丈,又來到了石階麵前,順著石台抬升了一丈左右,麵前是一堵石牆。
劉爽吹滅火折子,雙手按在石門之上,找到兩個空洞,用力一拉,果然門應聲打開,門間還掉下許多塵土。劉爽悄然摸出去,這裏是一片小樹林,悄然摸出來,四下張望,忽聽得一女子的聲音歎道:“唉,爽哥哥以後再也不會見我了。”卻是葉水君的聲音。
劉爽略微吃驚,這裏是皇宮他早就想到了,沒想到出來之後聽到的第一個聲音竟然是葉水君的。稍微側出一點,看到葉水君斜倚在欄杆上,看著眼前的池塘。劉欽站在她旁邊,溫情地看著她——原來這裏竟然是宮中的後花園。
劉欽道:“水君,其實二哥不來見你,是有苦衷的,都怪我前幾天阻攔,不然的話我們就可以見到二哥了。”葉水君道:“三哥,你說的沒錯。這次父皇趁著爽哥哥去了江東,以雷霆手段處置了英家。爽哥哥迴宮之後,我們應當主動避嫌才是。”
劉欽排行老三,二人雖然成婚,葉水君還比劉欽大一些,但還是喜歡直接叫劉欽三哥。
劉欽幽幽地道:“水君,你心真好,我特別擔心父皇如此處置,你會恨我入骨,恨二哥入骨。”葉水君道:“爹說過,別人對我們的好,我們不能忘,別人對我們的不好,隻要誠心悔過,過去就過去吧。外公劫持匈奴如質使者,本來就是謀反逆天的大罪。如果父皇手下留情放過了,我也記父皇的好。如果父皇動了雷霆之怒,我就把這些忘了。”說著歎口氣道:“其實,我還是可憐大舅,他真的是一個好人。”說著又想起英枕,道:“還有三舅,他也是個好人。”
劉欽道:“朝廷中的事情是不能以好壞論斷的。”葉水君道:“三哥,這話你已經說了無數次了。我還是不理解,朝廷中難道就沒有好人嗎?”劉欽淡淡地道:“太子和二哥都是好人。”
葉水君點點頭,道:“其實父皇也是好人。我雖然不知道大漢律令,但謀反這麽大的罪名,估計是誅九族了。我竟然能活下來,還能安然做三哥的王妃,已經是十分幸運了。”
劉欽上前摟著葉水君道:“水君,你能這樣想真是太好了,我真是太幸福了!”說著橫抱起葉水君。
劉爽一聽,也知道後麵要發生什麽事情,悄然返迴洞中,用力將石門關上。如今一切如他所料,王玉憐是王道的女兒,她在偷偷地給宮中傳信,告知名劍山莊中的一切,甚至也告知外麵能傳遞到名劍山莊的消息。這條密道就是她傳遞消息所用的,而祠堂的密道,本來是他平時收集資料暫存之所,結果她不知為何,竟然和宮中之人搞在了一起,被英槳發現。
英槳怒不可遏之下,直接殺了王玉憐。殺了她之後,才察覺她是朝廷中的臥底,一時無措,隻好先做個葬禮,然後請英一劍來商議。
這麽多年來,英一劍一直養寇自重,知道皇帝對他多有怨言,這才讓劉爽北上,除掉了皇帝本來想重用的王君。得知皇帝派遣臥底在名劍山莊之後,瞬間覺的藏劍山莊也不那麽安全,便想故技重施,把王秦收下當狗,再利用高嵩,讓皇帝以為是天王閣要勾結匈奴,對朝廷不利。
王玉憐是皇帝的人,與她勾搭的是宮中之人,宮中除了皇帝,隻有皇子是男人。當然,也不排除王玉憐和太監虛凰引鳳,但那是宮中空虛寂寞的宮女所做。王玉憐若是生性淫蕩,自然看不上,若他生性端莊,又怎會……猛地想起那裏的終點是天牢,難不成是和天牢中的守衛或是軍官?
劉爽想清楚了許多事情,又冒出許多事情完全沒有頭緒,走出密道,把一切恢複原狀。已經入秋,晚上已經有些冷了。
孤身站在院中,想著這些天的事情,又想明白了一些事情:皇帝根本沒有打算讓他去滅掉天王閣,隻是要給自己除掉英家留下時間。結果自己入戲太深,孤身闖入了天王閣總壇,還差點憑借一己之力把天王閣給滅了。
這是個肥差,很多人看出來了,他卻總把肥差幹成了九死一生。
想到這裏,劉爽不禁苦笑一聲:殺英一劍,是皇帝最後的考驗——劉爽是不是他最好用的劍。幸運的是,他通過了。
劉爽深吸一口氣,暗運內力,身子倏地飛起,馮虛禦風,返迴王府。
一連數日,劉爽都在和許商勘察名劍山莊中的地形和位置,不時入宮和皇帝匯報。很快就確定下來,接下來就是尋找工匠,設計、建造。劉爽對這些一竅不通,每天看著各種圖紙,隻覺得一個頭有兩個大,這時又開始想青縵來了。
眼看過了半個月,劉爽正埋頭看著各種圖紙,宮中的太監忽然傳旨讓劉爽進宮。劉爽簡單收拾之後,騎馬入宮。
到了宣室,卻見皇帝和太子都在。施禮罷,劉詢道:“太子,你說說吧。”
太子劉奭道:“二弟,不出你所料,英林江湖聲望極高,不少江湖中人奮不顧身的來天牢中救援,隻是這幾日,已經殺了七八波,估計有三十多人了。他們有的單槍匹馬,有的三五成群,有的直闖,有的偷襲,現在已經損傷了八十多個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