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四兒子看到自己成為了眾矢之的,所有鄉親看著自己的目光都透露著憎惡,他彷徨無計之下,張嘴哇哇大哭起來。

    “是他讓我選的,你們幹嘛都怪我啊……”

    “時間到!”方陽收起手機,轉身向外走。淡淡的聲音如秋霜落滿地:“一起燒了吧!”

    “不要啊!”漁民們大聲哭喊起來。

    方陽腳步未停。頭也不迴的向前。

    保安們上去,麻利的用漁民帶來的汽油澆在他們自己身上,一個村民大喊一句。

    “陽哥留步!”

    “陽哥,我代表所有的村民向你宣誓效忠,以後我們跟你混!你說的,就是我們要做的!”

    方陽恍如未聞,繼續前行。保安啪的一聲打亮打火機,湊近這個叫喊的中年男人。

    “停!”

    方陽抬起一隻手。保安們急忙弄滅了自己的火機。

    “你叫什麽名字?”方陽走迴來,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這個中年男人。

    “胡洋!”

    “你能保證自己說過的話?”方陽淡淡問著。手一揮,木刀閃過,胡洋身上的繩索斷了七八節。

    胡洋一躍而起,盯著方陽看了一會,忽然右手伸出,拉住自己左手的尾指,用力一拗。

    哢吧的輕響入耳驚心,胡洋疼的滿頭冷汗,眼神卻依然堅毅。

    “陽哥,如果我說出做不到,你就把我當成這根手指頭,拗斷好了!”

    說完,胡洋轉頭看著那些漁民們。大聲吼道:“你們答應不答應!”

    漁民們剛才都在生死線上走了一遭,心裏都把趙四罵慘了。如果不是他的話,自己也不會這麽悲催啊!他們根本就忘記了趙四帶他們走私垃圾掙外快的恩情了。

    這就是人性,大部分的人,永遠隻記得別人對他的壞,記不住別人的好。

    “答應!”漁民們迴答的幹脆無比。

    “好!”方陽拍拍胡洋的肩膀:“從此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你出了事。我罩你!有人欺負你,我出頭!你想一想,你能為我做些什麽,才能理所當然。”

    “都放了吧!”方陽揮揮手,轉身飄然離開。

    “我家的房子啊……”

    趙四兒子撲倒在自己房子的灰燼中,嚎啕大哭,然後就被人一腳揣起來。

    “哭有毛用!是男人的話

    ,就和老子一起想辦法報仇!”

    “可是……”趙四兒子看著老爹鐵青的臉,期期艾艾的說道:“大家都不聽我們的了!”

    趙四冷冷看著漁民們,再沒有人用過去那種敬畏的目光看著自己,取而代之的,是一束束冰冷嫌惡的目光。

    人情如紙,人心如霜……

    趙四暗歎一聲,拉起了兒子。

    “我們走!”

    “去哪裏?”

    趙四冷笑一聲,低低的說道:“找一個人!他可以幫我們拿迴一切!”

    “現在還有人肯幫我們嗎?”

    “當然,因為,爹就是一直在幫他做事的!運送垃圾的事情攪黃了,他也很生氣的!”

    父子兩個在晨光微曦中,慢慢走遠……

    “陽哥,漁村已經整編完畢,挑出二十個身體素質還不錯的小夥子,我讓小明和尚衝過去訓練他們。胡洋說了,洋垃圾的生意再也不做了,以後整編人員器械,組成一個碼頭裝卸隊,給陽哥打工!”

    方陽收起了這條短信,施施然走出教室,直奔校醫室。

    “怎麽樣,有把握嗎?”方陽問沈瑤佳。

    還有三四天,沈瑤佳就要去蘇杭大學考試了,現在她正在做著最後的衝刺。

    “還好吧!”沈瑤佳對方陽微笑:“感覺有八成把握,剩下的主要看臨場發揮了!你呢?”

    “我當然沒問題啦!”方陽自信的說道。

    “大言不慚!”沈瑤佳頑皮的彎彎嘴角:“我都沒看你怎麽學習呢!”

    方陽笑而不語,事實上有了精神力,他學習起來用事半功倍來形容都是謙虛,再加上傳承之中有著英語的天賦,現在他的英語水平比起一般的大學助教都厲害,這一項加成就秒殺了好多人。

    “到時候,你會陪我去嗎?”沈瑤佳期待的看著方陽。

    方陽毫不猶豫的點頭。

    沈瑤佳抿嘴一笑,正要說話,忽然手機響了起來。

    她接通之後聽了幾句,麵色大變,一下子站了起來,眼眶濕潤的望著方陽。

    “我爸出事了!”

    “怎麽迴事?”方陽急忙握住沈瑤佳的手,沉聲道:“你別急,一切有我!你告訴我到底怎麽迴事!”

    “去婦幼醫院!”

    沈瑤佳拉著方陽,跑上了方陽的車子。

    車子疾馳在去婦幼醫院的路上,沈瑤佳抽抽搭搭的講述起來。

    原來前兩天沈家老爸診所來了一個女人,大腿拉傷了。對於沈家老爸來說,這是很好治療的。役休剛技。

    他詢問了一下這個女人的禁忌症,然後給她用了一種沈家秘製的膏藥,果然沒兩天,這個女人的傷就好了。

    可是沒想到,今天有一大幫男人找上門來,砸爛了診所,還暴打了沈家老爸一頓,把他拉去了婦幼保健所。

    原來,這個女人流產了,來醫院檢查了一下,醫生詢問之後,懷疑可能是她前兩天用過的膏藥成分裏麵,有麝香這種可以導致流產的藥物。

    然後女人的家屬就不幹了,帶著人砸爛他家的診所,還把沈家老爸拉到了婦幼醫院,讓他給個說法。

    沈家老爸一再解釋,自己的膏藥裏麵絕對不含麝香成分,可是這些人哪裏肯聽。

    這也是人之常情,到底他們還是更願意相信正規醫院的醫生,而不是相信一個街頭診所的醫生。

    方陽和沈瑤佳趕到的時候,醫院走廊裏麵,幾個男人按著沈家老爸的肩膀,想讓他跪在病房前。

    沈家老爸拚命掙紮,被人在腿窩處踢了兩腳,直挺挺的砸在堅硬地麵上,他痛苦的呻吟起來。

    “老魂淡!你特麽庸醫……老子讓你給我兒子陪葬!”

    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抬手一巴掌抽向沈家老爸的臉,然而手剛伸出去,背後忽然傳來一股大力,他手舞足蹈的騰空而起。

    “沈伯伯!”方陽淩空飛腿,踢飛了那個男人,彎腰把沈家老爸扶起來,為他拍打身上的塵土。

    “爸……”沈瑤佳飛奔過來,看到老爸的慘狀,眼淚止不住的肆意流淌。

    一向給人溫文儒雅感覺的沈家老爸,現在頭發淩亂不堪,衣服袖子接口被撕開了,褲子歪歪扭扭的,身上還有好多的腳印,看的沈瑤佳心都要碎了。

    “佳佳別哭!”沈家老爸心疼的把女兒攬在懷中,別人打得他身體疼,女兒的淚水卻在剜他的心。

    “爸……”沈瑤佳哽咽著說不出話來,卻忽然發現,方陽已經被那些人圍了起來。

    “你們憑什麽打人!”方陽攥緊拳頭,冷冷環視。

    “小丫,你特麽敢打我們老大!”一個黃毛男人囂張的指著方陽:“你特麽是不是想找扁!”

    方陽怒極反笑:“你們可以打

    人,我打就不可以麽?”

    “你特麽找死!”黃毛怒喝著衝上來,然後下一秒鍾,他就變成了滾地葫蘆。

    “小丫,還特麽反了你了!”其他人罵罵咧咧的圍了上來,然後彈指功夫,一起趴在了地上。

    方陽彎腰拎著橫肉男人的頭發,把他拎了起來:“現在,我們可以談一談,到底怎麽迴事了吧!”

    “m!”那個男人並不屈服,破口大罵。

    方陽眼神一凝,正反幾個耳光抽在這個男人的臉上,他哇哇慘叫著,吐出幾顆帶血的後槽牙。

    “方陽!”沈家老爸大喝一聲,一瘸一拐的走了上來:“放手!這事他們也是受害者,你不能打人!”

    方陽隨手一推,把橫肉男人推出去,目光鋒銳的盯著沈家老爸。

    “沈伯伯,我有問題想請教!”

    “你說!”沈家老爸詫異的看著方陽,從來沒見過這個少年身上有這樣鋒銳的棱角啊!

    “你憑良心說,她流產,是不是因為你用了麝香?”

    “沒有,絕對沒有!”沈家老爸毫不猶豫的說道:“對孕婦用麝香,是絕對禁止的!”

    “好!”方陽點點頭,眼中的鋒芒更銳利了幾分:“既然不是你的錯,他們為什麽要你來承擔?胡亂遷怒於人,這種品性不值得你替他們說話!如果遭遇了不幸,再橫行不法,可以被人原諒的話,那麽豈不是踐踏了真正受害人的尊嚴!”

    “丁是丁卯是卯!同情不代表他可以胡作非為,他家流產是他家的不幸,我們可以同情,可以幫助!但是把自己的痛苦轉嫁給不相幹的人,那是他們的品德敗壞,既然做了不應該做的事,就要有承受後果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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