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健臂一摟,把人兒圈緊,另一手扶著她的後腦勺,對準那張誘人的紅唇,重重欺吻上去,霸道地掠奪。


    關雲希閉上眼,任他予取予求。不得不說,這男人吻起人來有滋有味,還真教她嚐到了小鹿亂撞的味道。


    前世,她沒機會體會男歡女愛的悸動,滿心都是山寨大業,壯誌未酬,便把一條小命交代出去了。


    這一世成為關雲希,多了一個未婚夫婿,起先不在意,但是現在……這副結實的胸膛、這張咬人的嘴、這外冷內熱的別扭脾氣……她覺得挺好。


    原本怒氣騰騰的男人在嚐過香軟的滋味後,那雙精銳的墨眸染上幾分柔軟迷離,強勢的掠奪逐漸轉為溫柔繾綣的逗弄,因她而浮躁的心也在她熱情的迴應下得以平息,但另一處躁動卻有漸趨劇烈的傾向,需要安撫和宣泄。


    可惜這是在外麵,他理智仍在,終究克製住在馬車上白日宣淫的衝動。


    他來關府接她的舉動,多少會落入外人眼中,若是被人發現他在車上要了她,傳出去損害的是她的名聲,她不但會被眾人指責,母親那頭亦難交代。


    為此,他生生忍住下腹的脹疼,壓下欲望。


    馬車停在一間茶館門外,他扶她下了車,將自己的披風覆在她身上。


    昨晚下了一場雪,路上的雪已被兩旁的店鋪掃淨,不過融雪時還是很冷的。


    瞧她被自己的披風給包裹住,隻露出一張紅通通的小臉,而她鮮紅欲滴的紅唇比來時更加豔紅,是他的傑作,他眼底有著滿意的微笑。


    關雲希想沒注意到他眼底的快意,反倒被身上的披風給吸引住了。


    這件披風怎麽令她有種熟悉的感覺?這色調、布料款式,還有這紋路……她好像在哪兒見過,卻一時想不起來。


    「發什麽呆?」


    她抬頭,幾乎與男人近在咫尺的臉龐相碰,見他目光灼灼,還殘留著適才的情潮,難得她竟為此感到幾分羞澀,為了掩飾尷尬,她轉頭看向茶樓。


    「怎麽到了這裏?」她奇怪地問。


    「因為人就在這裏。」


    她驚訝地迴頭看他。


    「走吧!」褚恆之越過她,率先領路。


    下了馬車,他又恢複成那位拘謹守禮的貴公子,與她保持著適當的距離。她偷笑了下,也跟著恢複成大家閨秀的模樣,乖順地跟在他的步伐後一塊兒進了茶樓。


    進了茶樓後,她才知曉原來這間茶樓是禇家的產業,茶樓的掌櫃一見到禇大公子,立即上前迎接,將他們領到茶樓後院的屋子。


    關雲希跟著他們穿廊過橋,走進茶樓後方隱密的閣樓裏,這是一處私密的院子,遠離了大街的煕來攘往,也沒有茶樓廳堂的熱鬧吵雜。


    她隨著褚恆之入座後,便瞧他對掌櫃的點頭。茶樓的這些掌櫃、夥計,皆是他的手下。


    掌櫃朝他拱了拱手,迴頭命令。「把人帶上來。」


    關雲希瞧見外麵兩名手下架著一名男子進屋後,訝異地站起身,直直盯著那個被打成豬頭的男人。


    兩名手下將人帶進來後,依然左右架著他,因為這人連站都站不穩,全身上下無一處完好,似是受到一番嚴刑拷打,垂著頭,病懨懨地吊在那兒。


    關雲希走上前,伸手將對方的頭抬起,仔細打量。


    楚應嘯算得上是一位絕色男子,這人生就一張桃茶麵孔,皮膚白晳,姿色比女人還美,他最厲害的便是那一雙勾人的桃花眼,瞅人時,似要攝去你的魂,還有那張甜言蜜語的嘴,笑起來魅惑動人。


    這男人天生就有當淫賊的本錢,隻要他願意,江湖第一采花賊非他莫屬,不過這家夥很挑,人也不是那麽壞,他隻對看上眼的女子下手,得手後也不會隨意拋棄,還會與對方風花雪月,給銀子和屋子都大方得很,逗得女子甘之如飴與他談一場沒有結果的情愛。


    因此在江湖上,他的名聲不算太差,人們稱他為「銀狐」,而非「淫狐」,而他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行跡飄忽,從來不在一處久留。


    當初,楚應嘯便是看上葉楓,明知她是山匪大當家,也依然大膽地對她彈唱「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甚至多次幫她,不管是打探敵情、傳遞消息,他皆一一滿足她。


    她不得不承認,楚應嘯這招追女人的手段的確高明,知道她想帶著弟兄們歸順朝廷,他便甘願為她冒風險,打通人脈,攀上朝廷官員;而他用的手段,便是以自己為餌,把自己送到那些後院老女人的床上去,日日吹枕邊風,從那些後院女人的口中探聽消息。


    她一向重義氣,楚應嘯用美色勾引她,她未必心動,但他為了她肯犧牲色相,令她不禁感動。


    不管怎麽說,楚應嘯這招以身相許的手段很難不讓人感動,雖然許的是別的女人,但畢竟也是用身體換來的呀。


    說到底,這隻銀狐也是個人才,她一直傷腦筋無法解決的問題,他卻為她找出一個歸順朝廷的機會,從中為她牽出一條線。


    做大事者不拘小節,銀狐這份情她領受了,因此她一直相信銀狐,直到死時那一刻為止。


    關雲希盯著眼前這張臉,眼睛和鼻子都被打腫,嘴角也破了,整張臉青青此此,加上披頭散發,連街上的乞丐都不如。


    她迴頭看向褚恆之。「你命人打的?」


    褚恆之卻是淡淡地飲著手中的茶,不置可否,這便是默認了。


    關雲希想了想,不禁心下詫異。


    不會吧?他的醋勁這麽大?她不過就是在馬車上壓著楚應嘯而已,他就把仇記上了。


    她哪裏知道,其實是她酒後說了太多不該說的,把某人的妒火給點著了,而這把火便燒到了銀狐身上。


    見她皺眉瞪他,褚恆之沉著臉,淡然的語氣多了抹危險。「你心疼?」


    關雲希沒好氣地道:「你把他打成這樣,我怎麽問話?」


    禇恆之望著她,連眉頭都沒動,淡地丟了句話。「來人,把他弄醒。」


    【第十一章】


    楚應嘯被冷水潑醒,醒來睜開腫脹充血的雙眼,瞧見的是那熟悉的麵孔。


    見到關雲希的冷眼,他怔了下,繼而了然地嗬嗬笑。


    「想我銀狐闖蕩江湖這麽久,最後竟敗在一個女人手上。」


    關雲希也不跟他囉嗦,直截了當地問:「你為何要害葉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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