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見,同時,也沒臉見,她自認為做了太多對不起他的事,已經無顏麵對他。


    終於見到這個讓他朝思暮想的姑娘,莫萸以為,他會激動,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想要衝上去抱住她,然而,他並沒有,他什麽都沒有做。


    不知道為什麽,莫萸的心裏,反倒更加的空虛了。


    二十年不見,她變了很多,變得他都快要認不出來了。


    他尋了她二十年,而她,也躲了他二十年。


    莫萸一步步走到姑娘的麵前,停下來,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


    “莫萸,好久不見。”


    等他走到她的身邊時,顏妖嬈終於有了勇氣正麵他。


    莫萸在她的麵前,緩緩的蹲下。


    顏妖嬈察覺到自己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她知道,那個男人不會輕易放過她,她的功力沒有機會恢複,而她,也活不久了。


    於是,她釋懷了,過去的一切,恩恩怨怨,再不一筆勾銷,就沒有機會了。


    “莫萸,這是我們的女兒,她長大了。”


    顏妖嬈溫情的看著懷裏的白衣,露出欣慰的笑容,而眼角,卻不自覺的濕潤了起來。


    這時,白衣眼睛顫了顫,微微睜開,笑著看向莫萸。


    她的嘴型,是在叫“爹。”


    隻是,卻一點聲音都沒有,她已經沒有力氣發出聲音了。


    “莫萸,我這輩子,在死之前還能再見到你,真好。”


    顏妖嬈的臉色,白的嚇人。


    身為醫者,他自然一眼就能看出來她怎麽樣。


    “別說話,我帶你們走。”


    莫萸帶著顏妖嬈和白衣,一步步的走出移天宮,帶著她們停在了一個小山腳下。


    “莫萸,我要走了。這一次,又不能留在你身邊,對不起。”


    顏妖嬈說著,笑著。


    能在見到莫萸一麵,她想,她已經沒有遺憾了吧。


    如果有,那麽唯一的遺憾,應該就是不能再多看他一眼了。


    這時候,顏妖嬈努力睜大的眼睛,終於緩緩的鬆懈下來,閉上去。


    她累了。


    見此,莫萸整個人都僵硬了。


    “老妖婆,醒醒!”


    莫萸衝過去抱住她,然而,姑娘再也沒有動過一下。


    事情就是這麽的突然,如此不盡人意。


    顏妖嬈,已經死了。


    這時,莫萸才開始重視起白衣的存在。


    白衣,是他跟她的女兒!


    隻是這時,白衣也已經奄奄一息,不省人事。


    “娘,等等我……”


    白衣虛弱的吟了一聲,滑落眼角最後一滴淚,安詳的閉上了眼睛。


    直到最後,白衣的臉上,都是笑著的。


    失散多年的愛人和女兒,在他的麵前一個個離他而去,莫萸瞬間崩潰。


    這麽多年的煎熬,他的自製力,絕對不差。可是,這一刻,他卻仿佛經曆了人間八十層地獄一般,生不如死。


    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他卻什麽都做不了。


    他知道自己心愛的姑娘和女兒,都身中劇毒。可是,他卻沒辦法救她們。即便學得一身的醫術,他要它,又有何用?


    連自己的心上人都救不了,他要自己又有何用?


    莫萸伸手,蓄集了全身所有功力,擊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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