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傾傾認真的分析,既然還能一臉無所謂的說出這樣的話,真相隻有兩個:


    第一,他在忍痛撐麵子,明明心如刀割卻要裝作落落大方;


    第二,這貨是真的很有錢,完沒將這些小cues放在眼裏,甚至還能出言調笑調以此解悶。


    嗬,管你是真胖子也好,打腫臉充胖子也好,本姑娘今天是吃等你了。能吃到你大出血,也是一種本領!


    其實剛才,因為洛傾傾已經將樓閣裏所有的食品都點了一遍,導致她麵前這個加大版的桌子都已經被密密而有序的擺滿了。


    因為這裏主要是供人消遣的,所以一切以美為主。每一碟食物的樣式都別有創意,擺在一起更是美輪美奐。


    其實洛傾傾吃的並不是很多,她隻是每一碟才都戳個一兩下,將整個桌子弄得很亂,因此看著也就一片狼藉,像是狗扒過的一樣。


    吃飽後,洛傾傾一手撐著頭,另一隻手從右手邊的碟子裏拿出葡萄,不停的往嘴裏塞,默默的看著淩淅這二貨在她眼前晃來晃去、扇子搖來搖去,真特麽的想說一句:你丫丫的不冷嗎?


    這麽想著,她便也這樣問了:“淩淅,這大冬天的,你似乎很熱的樣子?”


    洛傾傾眨了眨眼睛,往窗外看了一眼,又說:“外麵下雪了,估計應該很涼快,你要不要出去透透氣?”


    淩淅再次被自己嗆到,卡在喉嚨裏待咽的茶,因洛傾傾的一句話差點咳出來,又趕緊喝了一大口茶水,來壓壓突然凸起的小心髒。


    洛傾傾一本正經的態度,嚴肅認真的表情,像是在同他商討什麽大機密似的,讓淩淅莫名的頭皮發涼,生出一種如果他敢拒絕他就是罪人的感覺。


    淩淅作出一副很深明大義的樣子,說:“這倒不用,畢竟進了這裏就要保證絕對的氣度,本相不能因自己的一己之求而壞了氣氛不是?”


    說話時,單手一揮將扇子合上,再緩緩在桌前坐下,臉上掛著他那特有的標誌性的百年不變的欠揍笑容,所有的動作一氣嗬成,自然利落,竟看不出他絲毫的不自在感。


    不過,說起這天氣,還真是個神奇的東西。剛才他們倆進來的時候,貌似還有著一縷很明亮很溫暖的陽光,這才多大一會兒,天空中竟然開始細雪紛飛。


    冬天到了。


    下雪了。


    淩淅有些晃神。


    十七年了,一轉眼,已經過去了十七年。


    同樣的雪景,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國度,不同的人。十六年前,茫茫大雪中亭閣裏那個不知所措、盼親歸的小男孩已經不再,而他要等的人,也永遠不會再迴來。


    那天,兵臨城下,城外血流成河,那股暗紅色的腥臭液體,順著血路一直流到男孩的腳下,染紅了男孩素淨的帆布鞋。那些,都是他至親之人的血。


    後來,一個男人冒著刀光箭雨找到男孩,不顧男孩的哭喊,抱著男孩一路衝出城外,從眾人屍首上踏過。


    男人帶著男孩一路北跑,本以為可以苟且活命,最後,終於還是前臨懸崖後有敵兵,無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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