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猶豫的時候,他聽到榎本弘一因為自己同組成員在台上手足無措,笑得很開心。降穀零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這人怎麽隨時都可以這麽沒心沒肺呢?降穀零和他搭話了,結果他全程總是在笑,估計完全忘記他和自己鬧不和了。


    見他要上台,降穀零原本想提點他一些話,卻被他一句「來警校之前,我就認識你了」給弄得愣怔,反應不過來。迴過神的時候,榎本弘一已經站在台前。


    「兇手是死者的女鄰居,也是出現在監控底下的那名提著行李箱的人。犯人想借用黑道手法殺人,反而恰恰證明兇手擔心死者一死,警察可能會把嫌疑人框定在死者的熟人範圍。而死者人際關係簡單,除了前妻之外,熟人除了認識的鄰居們,便沒有其他人。」


    「熟人鄰居中,要像錄像裏麵身形瘦小的屈指可數。」


    榎本弘一無視台下的雜音,慢條斯理地說著。


    「事實上,我相信,警官們覺得這個案子最難的地方是,無目擊證人,無明確的犯罪嫌疑人。在上訪調查了那麽多人裏麵,所有人都擁有不在場證明。而在監控裏麵出現的「帶著行李箱的人」舉動異常,卻也無法斷定這人是否就是犯罪嫌疑人。這個乘客更多地在做側麵證明,死者那個時間段還在做生意,還活著。」


    「但是——問題來了,誰說拿著行李箱的人就是乘客了。是因為那人沒有穿製服,還是因為那輛計程車的司機是掛著死者的名字?要知道,錄像裏麵並沒有拍到死者活動的痕跡。」


    榎本弘一清了清喉嚨,繼續說道:「死者死亡預測時間是淩晨兩點到三點間,但是不代表他遇害的時間就是那段時間。也許我們可以調前一天也不為過。因為死者人際關係簡單,沒有朋友,沒有人在意他什麽時候消失的。而兇手則利用了這一點,開著他的車,拿著大型的行李箱故意在便利店轉一圈,讓人記住在那個時間段有計程車來過。便利店的停車區剛好是在收銀區和主街道的視角盲區,如果了解這塊地方人跡不多的話,就可以利用這一點來混淆失蹤時間,進而混淆死亡時間,製造出自己的不在場證明。」


    台下的降穀零突然豁然開朗。


    他一直不理解的那個行李箱問題得到了解答。


    「從林區的樹坑和錄像的情況來看,兇手非常了解這塊地方。但護林區和警校便利店的距離至少有15公裏遠,想要熟悉這塊地方的各種情報,除非是住在警校附近,工作在護林區,又或者住在護林區附近,工作在警校區附近,還有一種可能——兇手本身就是會到處跑的人。」


    目暮警官反應過來,「計程車司機?可是死者的女鄰居並不是計程車司機,她隻是一名打零工補貼家裏的家庭主婦。」


    「如果這位女鄰居在死者休息時間段借用他的計程車打零工呢?事實上,如果比照車子整潔的情況和死者屋子髒亂的情況,可以推斷出這至少是兩種不一致的表現。你們還可以看到車子上放著芳香劑,一般車子上放著芳香劑的都是女性…」


    「這不能推斷車子是由女性在負責清潔的。」


    這個時候,有個聲音響了起來,是鬆田陣平。他也不等「請說」,就繼續開口。


    「我們組的hagi發現,死者房間照片裏麵就有芳香劑。那個芳香劑就是死者自己擺上去的,根本不能作為推斷兇手是女性的證據。」


    這話一落,不僅是學生群,連警官和教官們也發出驚疑不定的聲音。


    這得是眼睛多尖才能注意到這個東西!?


    榎本弘一也不急,似乎就等著這句話。


    「可我們發現死者屍體的時候,他身上的衣服至少穿了兩三天,臉上還有鬍鬚。這說明什麽?」


    這話一落,眾人突然覺得腦袋裏抓住了某些東西。


    萩原研二緊跟著開口說道:「如果他是一個在外保持整潔,願意花心思打理車子的人,他外表應該也會相應的得體。但他被發現的時候,他外表有些邋遢,說明他其實被困住的時間要比想像中的長。再次說明,昨天上午出現在便利店的計程車司機不是他本人。」


    「很好。」榎本弘一說道,「這以上都是我的推斷,無法完全準確地還原整個案子的過程。但是我相信現在兇手應該手上還戴著證明她是兇手的證據,可以比照死者臉上出現的細痕。我記得,女鄰居的證言說,她和死者雖然是鄰居,但沒有說過一句話,也沒有任何來往,彼此不熟。那麽——」


    「我希望警官們可以問她既然昨天半夜到今早淩晨的時候,她一直都待在家裏,有她的孩子做人證,那麽昨天上午十點多的時候,她是否有不在場證明。以上是我們小組的報告。剩下的教官們可以點評其他小組的報告了。」


    降穀零在看著榎本弘一下台前,不少學生們都帶著已在風中淩亂的表情。事實上,每次榎本弘一開口說一段話,就有學生們時不時地驚叫「怎麽是這種發展」。而這些驚唿都來自於聽信榎本弘一在小組討論傳出去的推斷的學生。事到如今,他們才知道那些推斷全都是一半是對的,另一半是錯的。


    「……」


    這人是怎麽迴事?


    降穀零頓時意識到一件事,榎本弘一該不會就是知道柳本會把他們組的事情說給別人聽,所以幹脆借他們的口,把所有人的調查方向都給轉了個遍吧?老實說,降穀零聽到柳本堅定地說「兇手和乘客無關」的時候,他也有一瞬間覺得自己真的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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