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橋專注地看著alpha的眼睛,“我相信。”江明禦心髒不受控製地咚咚咚亂跳,忽地惡狠狠地咬了下omega的下唇。方橋吃痛,倒吸一口涼氣,不明所以地看著對方。alpha的眼睛發紅,如鯁在喉,“那你再親我一下。”方橋忍俊不禁,撅嘴親了親江明禦的唇。“不夠。”“唔......你手好冷,別摸。”“小聲一點,別把護士招來了......”-方橋一覺睡醒已經是第二天中午。護士進來給他換藥,方橋看著鏡子裏那道快要愈合的傷口,失笑道:“不用了吧?”“小江總吩咐過了,一定要看著您換完藥才行。”方橋拗不過對方,老老實實地塗了藥膏,在桌上發現了自己的手機。他給父母打了個電話報平安,聽著糕糕嗚嗚啊啊的聲音心軟成了水。“這麽大個人,做事是越來越沒有交代了,說走就走,想出去玩也得提早跟我們打個招唿。”張儀嗔怪道,“什麽都沒帶,怪麻煩的,需不需要給你寄幾件衣服?”“不用了媽,我過幾天就迴去了。”“你住酒店還是住在小容家?”聽母親提到容昀,方橋的笑容微頓,語氣還是自然的,“我住......”通話期間,病房的門打開了,江明禦走了進來,方橋的話鋒一轉,“我跟明禦在一起。”alpha關門的動作一頓,轉過身快步走近。張儀愣了好一會兒,“你說什麽?”方橋牽住江明禦的手,仰麵迴望,邊迴張儀的話,“媽,過陣子我帶明禦去家裏吃飯,您跟爸也說一聲。”張儀反應過來了,“好,好......”到底是母親,生怕方橋再吃虧,又忍不住囑咐道,“你有自己的考量,但凡事要留個心眼。”方橋頷首,“我知道。”電話一掛斷,江明禦就迫不及待地將方橋撲倒在床上,“你剛剛跟阿姨說什麽?”方橋逗他,“聽不清就算了。”江明禦團團把omega抱住,“不行,你必須再說一遍!”兩人摟摟抱抱近乎在床上打鬧起來。方橋被不依不饒的alpha鬧得沒辦法,雙手抵住alpha的胸膛,笑著喘個不停,求饒道:“停一停,沒力氣了。”江明禦這才翻身四肢大敞倒下來,剛緩過一口氣,又猛地蹦起來。方橋困惑,“怎麽了?”江明禦恨不得馬上跟omega迴家,充滿幹勁,“我得趕緊把手頭的項目談攏了......”方橋盯著白花花的天花板笑不可遏,全身都鬆落下來,“嗯,等你。”-江明禦把方橋帶迴了屬於他們兩個的家:那個他們曾經共同生活過的地方。四年了,alpha從未讓第三人“染指”此地,現在這間屋子終於迎來了久違的另一位主人。當方橋發現目之所及的物件幾乎與他離開時沒有任何差別時,很難用言語形容他此刻的心情。江明禦半抬著下頜,懷揣著激動、忐忑,又裹挾些許得到嘉獎的期待,給omega展示自己親手打理得井井有條的家。多年來做的美夢在這一刻成了真,看到的omega不再是幻覺,江明禦把門反鎖,生怕眼一眨方橋就從他眼前消失。江明禦喋喋不休地介紹自己的“成果”。“這個杯子你走的時候沒洗,是我洗幹淨掛好的。”“掃地機器人一直開著,地板也不髒。”“還有床單,我每次過來都會換新。”“電視機壞掉了,我修不好,但是我學會了折衣服......”alpha說著這些細碎的小事,患得患失端詳著omega的表情,“你的東西都沒有帶走。”他有一點委屈、卻不敢埋怨,小聲嘀咕著,“也把我落下了。”說完這句,像是有些不好意思,江明禦又連忙接了其它的話,“你要喝水嗎,我去給你倒。”方橋一把抓住alpha的手,攔住對方瞎忙活的身影,“我不渴。”“那你想吃點什麽?”仿佛唯恐這個地方對omega沒有絲毫用處。方橋搖搖頭,“我不想喝水,也不想吃東西,明禦,你不用這麽小心翼翼,我在這裏。”江明禦很喜歡omega喊他名字時那種溫柔的、包容的語氣,其他人說這兩個字時都沒有這個韻味,他噗通亂跳的心速在方橋的注視裏緩慢下來,這才惴惴地把隱藏起來的不安全感捧給方橋看。“那幾年我總是做夢.....”江明禦眼睛微紅,“後來有段時間夢裏都見不到你,我以為你把我忘了。”方橋莞爾一笑,“你夢見我什麽?”江明禦哼道:“夢見你偷偷來看我,給我蓋被子,不過我還沒跟你說幾句話你就跑掉了。”方橋眼裏有笑意,“現在我就在這裏,你有什麽想跟我說的都可以說給我聽。”眠思夢想的人近在眼前,江明禦張了張嘴卻恥於開口了,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很不自在地偏過了頭,輕咳,“你別套我話。”他才不會告訴omega,他最頻繁夢到的場景是當年在暗室時omega離開的背影,夢裏他如何費力都無法阻止omega離他遠去。好在噩夢終是到頭了,omega現在觸手可及。江明禦挑了挑眉,朝方橋勾勾手指頭,“好吧,你湊近一點,我告訴你。”方橋一眼就看出他要使壞,卻還是很配合地靠近alpha,側過的臉被大掌扳正,alpha的嘴唇重重地在他的唇上印了一下。江明禦笑得恣意,眉眼都在發亮,“我想親你,夢裏想,現實也想。”方橋抿了抿唇,重新把自己的唇印上去,alpha的手不自覺地摸到他的腺體處,在確認沒有反對時,慢慢地撕下了阻隔貼。時隔多年,清幽的茉莉花香再次填滿了整個屋子,每個角落都是讓alpha稱心滿意的味道。-江明禦處理好公務是十二天之後的事情了,眼見就是除夕節。迴方家那日天氣轉晴,道路都是融雪,路不太好走,兩人中午出發,晚上七點多才抵達目的地。對於見方橋家人這件事,江明禦拿出比談公事還嚴謹的態度對待。alpha下車前在車內視鏡前照了又照,唯恐自己的形象有損大打折扣。方橋忍俊不禁,替他把敞開的外套拉鏈拉上,alpha卻刷的一下扯開露出裏麵的毛衣,煞有其事道:“這樣是不是好看點?”omega簡直拿他沒轍,嗯嗯點頭,“好看,都好看。”江明禦嘀咕,“你少敷衍我。”他帶上執意買的果籃和補品,不讓方橋幫忙,大袋小袋地拎在手裏。方橋也不勉強,跟alpha上了五樓直奔家門。父母和兄嫂得知他們要過來,早早就準備好了飯菜,方橋站在門口就聽見裏頭熱熱鬧鬧的聲音。方橋剛拿出鑰匙,耳朵尖的張儀先聽見動靜,“是小橋嗎,你別動,我來開門就行。”話落沒幾秒,門就從裏頭打開了。江明禦頓時像是見教導主任的學生,板正地站直了,方橋還沒說話呢,他先爽亮地喊了聲,“阿姨。”張儀被他這一嗓子吼得愣了兩秒才把人往室內迎,“都進來吧。”糕糕是小朋友,禁不住餓,方賢正在給她喂奶。小姑娘抓著奶瓶吸得起勁,愛熱鬧,見家裏又來了人,興奮地將奶嘴拔出來,握著奶瓶的手晃個不停,奶漬濺了出來。她再不久就滿周歲了,正是牙牙學語的年紀,發出類似於“呱呱呱”的聲音。方橋正在換鞋,笑著看了眼江明禦,調侃道:“糕糕說你是青蛙。”“我......”alpha噎住,“我哪裏像青蛙?”林霜聽了掩嘴笑,拿口水巾擦糕糕身上的汙漬,對丈夫道:“奶好像涼了,糕糕喝了要拉肚肚,再重新泡吧。”江明禦換好鞋,把屋裏的每個人都喊了一遍,“叔叔、阿姨、方賢哥、林霜姐,打擾你們了。”方峰坐在客廳泡茶,招唿,“都別幹站著,過來嚐嚐我這茶。”張儀把圍裙摘下來,“都快吃飯了,還喝什麽茶,都洗洗手上桌。”看向拎著大包小包的alpha,“東西都先放下吧。”江明禦連忙點頭,放好東西去品茶,抿了兩口說:“是毛尖。”方峰對alpha能品出是什麽茶十分賞識,好似找到了知己,“對對。”當然對了茶葉江明禦托人交到方峰手上的,beta對此依舊一無所知。方賢重新給糕糕泡好奶粉,小姑娘吃了個半抱,現在並不餓,玩心比較大,在爸爸的幫助下站了起來,小鴨子似的跌跌撞撞地撲到江明禦的腿邊,抓他牛仔褲上的一顆銅製紐扣玩。江明禦恨不得拿把剪刀把紐扣挖下來討糕糕歡心。糕糕咯咯咯笑,小手扒拉著alpha的褲子,又呱呱呱地叫起來,坐實了江明禦是隻青蛙的事實。林霜笑說:“最近糕糕在看啟蒙片,主角是隻青蛙,她瞎學的,你別見怪。”江明禦蹲下來,有點不好意思地也“呱呱”兩聲,惹得糕糕笑得露出幾顆白白小乳牙,可愛極了。方橋見此將糕糕抱起來,點點她的鼻尖,“糕糕不和壞青蛙玩。”方賢把林霜說的兒童啟蒙片投屏到電視機上,alpha見了那隻又胖又笨的卡通青蛙,忍不住瞥了眼玻璃窗上投射出來的自己的影子,再次在心裏發問他到底哪裏像青蛙?幾人上了桌,桌子上都是大菜,色香味俱全。一開始時飯桌的氣氛不大活絡,江明禦主動給人盛飯夾菜,挑起話題,“阿姨叔叔做的飯還是那麽好吃。”這是真心得不能再真心的話,對著這樣溫馨的一家人,就算滿桌糠咽菜也是珍饈美味。有了話頭,氛圍就融洽多了。張儀是不會讓別人的話落地的性格,再說了,既然方橋已經做出了選擇,身為母親的她雖有擔憂,但更多的還是支持孩子能幸福,是她最大的願望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