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說:小江(咬手絹):老婆又騙我,我要鬧了,我真的要鬧了!第39章 “怎麽突然下起雨了?”方橋順著好友的話看向診室的窗戶,淅淅瀝瀝的小雨打在玻璃上,水珠滑落的痕跡像是嬰兒啼哭時浸濕臉頰的淚痕。初春的雨來得悄無聲息,今早方橋出門的時候還是晴空萬裏,才兩個小時的功夫,天就陰沉得像世界末日來臨。方橋的心情隨著這場突如其來的雨變得凝重。手術的準備工作已經進行得差不多了,方橋換上了藍白條紋的病號服,護士帶他到術前等候區輸液維穩。再有半小時方橋就會躺在手術台上,摘除陪他走過二十八年人生的器官。往後他不會再受信息素的影響,可那也代表著他將會是一個殘缺的omega,也可能因為手術的一係列副作用而落下終身隱患。他的手摸到後頸的微鼓處,臨上手術台,說完全不怕太過於虛偽,他隻得自娛自樂地緩解心理壓力。也許等手術結束後,他可以到殘聯辦一張殘疾證,以後還能免費搭乘公共交通。江明禦給的車子勢必要還迴去。方橋不想欠江家一分一毫,他沒那麽高尚,能做到視錢財如糞土,可如果他當真收下那三千萬,江家怕是會手握多一個強迫他留下的籌碼協議已經被銷毀,但銀行卡裏的流水卻是真真實實有記錄的的,如果江家反手咬一口他敲詐勒索,方橋就是有十張嘴都洗脫不清。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實在是勢單力薄的他沒法把事情想得那麽美好。躺上手術台,冰涼的麻醉劑通過針頭緩緩地融入他的血液,他望著明晃晃的燈光,意識越來越模糊。到了這一時,他腦子裏想的居然是江明禦。如果沒有了人體抑製劑,alpha往後一定會過得很辛苦吧......聽說提煉他的信息素,若入藥成功對江明禦的紊亂綜合征也有相當不錯的療效,橫豎摘除腺體後腺囊對他毫無用處,他不介意把腺囊送給江家。就當是他給alpha的道別禮物吧。方橋腦海翻波,開始無法思考,他感覺到醫生正在給他的腺體消毒。手術室裏是微乎其微的絮絮聲,鋒利的手術刀割破了皮膚表層,沒有一絲絲痛感。在方橋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好像有什麽人強行闖了進來,周遭爆發了爭吵聲,可他實在太困了,耳朵邊蜜蜂振翅似的嗡嗡響什麽都聽不清。他似乎被裹進了一個泛著淩冽寒意的懷抱裏,太冷了,冷得他一直在發抖,然而抱著他的人始終沒有放開他。他竭力地想要睜開眼看清現狀,終是無能為力。江明禦抵達醫院時方橋剛進手術室五分鍾,他提前打過招唿,副院長親自來接的他,一路暢通無阻地推開了手術室的門。映入眼簾的是神態恬靜趴在手術台上的方橋,後頸處的鮮紅如蜂尾一般紮進江明禦的瞳孔。他震在原地,三兩步上前,太過狠戾的表情讓主刀醫生不敢阻攔,隻驚訝地叫嚷著,“這是手術室,你們怎麽進來的......”alpha的眼白呈現出血一般的猩紅,如刀的目光殺過去,滿屋寂靜。他脫下外套裹住昏睡中的omega,將人攔腰抱起。方橋到底是醫生的好友兼病人,哪能讓人二話不說就帶走,可未等他開口,副院長連忙上前,“小江總,這件事是我們醫院的疏忽,我們不知道這是你的omega,真是對不住。樓上有貴賓病房,請你帶方先生上去休息會吧。”江明禦把方橋抱到了病房,副院長安排的醫生為方橋處理頸部的傷口。如果alpha再晚一會到,尖銳的手術刀就不單單是劃破皮膚表皮這麽簡單了。江明禦沉默地站在床邊,他的神色太駭人,醫生驟感壓力,快速地給傷口上藥後說:“小江總不用擔心,方先生是皮外傷,養兩三天就能好了。”江明禦陰沉著臉盯著omega沒說話。副院長是個很有眼力見的,“那小江總,我們就先出去了,有什麽事你按唿叫鈴。”江明禦這才頷首。室內刹時安靜得隻剩下江明禦的唿吸和窗外的風雨聲。而躺在病床上的omega神情安寧,大概還在做手術成功後順利擺脫alpha的美夢。江明禦坐下來,握住方橋的手把玩,目光如炬落在omega清俊的五官。在容老爺子口中聽到方橋要做腺體摘除手術,他的第一反應是不可能。但為什麽不可能呢?是他親耳聽見omega說要去過自己的人生,也是他親手脅迫omega在新協議上摁下拇指印。這段時間方橋比以前冷漠得多,卻從未拒絕他的靠近,甚至會主動索吻,他以為總有一天omega會接受必須留在他身邊這個事實,卻不曾想omega遠比他想象中要決絕,竟秘密地安排了腺體摘除手術。所以這期間的溫順全是為了放下戒心的障眼法嗎?在方橋表明被監視的厭惡後,他給予了omega更多的自由度,不再派人探尋omega的蹤跡。在他下定決心了解方橋的過去,想要打破僵局好好跟omega過日子時,omega滿心滿念的卻是怎麽樣跟他斷絕關係。江明禦微低頭將唇印在方橋的無名指上,喃喃著,“為什麽一定要走呢?”甚至不惜做對人體損害極大的手術。就這麽討厭他嗎?既然如此,就不要怪他做出一些自己也唾棄的事情。麻醉效果半小時就會過去,但方橋這一覺睡得很沉,將近兩個小時才悠悠轉醒。他眨了眨眼,入目是耀眼的白,鼻尖有淡淡的清香。他穿著病號服,除了還有些不清明外,身上沒有半點不適,正因為如此,他才猝然察覺出不對勁。方橋坐起身巡視四周,空間寬敞,還有沙發和衣櫃,這分明是醫院特供的貴賓病房,並不是好友給他安排的那間。他心裏咚咚跳兩下,伸手去摸自己的腺體。觸手是冰冷的堅硬物,有什麽東西嚴絲合縫地扣在他的脖子上,正好蓋住了他腺體的位置。方橋心神大亂,掀開被子忍著眩暈踩到了地麵,走到病房自帶的落地鏡前,終於看清了禁錮住他的東西脖子上纏繞著一個金屬頸環,內壁是特製的皮革,皮革牢牢地貼著他的皮肉,他用力地扯了扯,頸環巍然不動。方橋在讀書期間很喜歡看書,什麽雜書都看,有時候在圖書館一泡就是一天。他曾在一本趣聞裏看過,古代的貴族alpha為防止圈養的omega與他人私通,會在omega的頸部套上鐵製項圈並上鎖,除了貴族alpha無人能取下項圈。這是一種所有權的象征,也是omega貞潔的枷鎖。隨著社會的進步,這種毫無人權的物品早被拋棄在時代的浪沙裏。而現在,改良版的頸環卻像一隻大掌扼在了方橋的喉嚨上。被羞辱的極端怒意占據了方橋的胸腔,燒得他連唿吸都困難。他竭力地想把頸環從脖子上取下來,可無論他如何努力,甚至於感覺到疼痛,頸環仍密不透風地掐著他的脖子。病房的門哢噠一聲打開。方橋如驚弓之鳥一般猛地轉身望去。闖入視線的江明禦讓方橋明白這一切的詭異之處。很顯然的,他並未成功地進行手術。alpha知道了他摘除腺體之事,為了懲罰他,把他像寵物一樣栓了起來。方橋的手還放在頸環上,麵色青白交加。江明禦關了門,沉聲說:“別費勁了,沒有我的指紋誰都打不開。”alpha朝omega走去,方橋退了一步又迫使自己停下來,抬眼看著逼近的江明禦。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他很難再心平氣和地麵對alpha。方橋從未有過的疾言厲色,“拿下來,你沒有權利這麽做。”omega怒然的表情落在明晃晃的光裏,江明禦腳步一頓,“你終於裝不下去了,這才是真的你,對嗎?”圈在方橋脖子上頸環讓他覺得自己像隻任人宰割的畜牲,alpha顧左右而言他更讓人焦躁,他再次地用力拉扯金屬頸環,有溫熱的液體從被割破的皮膚裏緩緩流出。方橋痛得倒吸一口涼氣,還想繼續,被江明禦擒住了手腕。alpha的臉色駭然得像要殺人,揚聲,“迴答我啊。這三年來,你的和顏悅色全是裝出來的,待在我身邊是不是讓你很痛苦,痛苦到你不惜摘掉自己的腺體也要逃走?”說到最後那句,江明禦幾乎是控製不住自己了,猛地將方橋摜到了牆麵。方橋的背脊重重地撞上堅硬的牆體,痛得他悶哼一聲,竭力地想推開江明禦。alpha像高山一般堵在他麵前,他沒能推動,深唿吸幾次,抬起緊繃著的臉,咬牙道:“你真的想聽我的答案嗎?”江明禦眼瞳顫動。方橋喘息著,“好,那我就跟你說個明白。我是想走,想跟你們江家斷個幹幹淨淨。”alpha顯然承受不住答案,紅著眼。方橋卻再也沒法冷靜,激動地自顧自往下說,“這三年我時時刻刻都在期盼著協議結束的那一天,我已經履行我的諾言,我沒有半點對不起你們的地方,可是你們江家、你江明禦卻出爾反爾不守規則,你們憑什麽肆意地決定別人的人生?”“閉嘴.....”“江明禦,我不是你的仆人,你的奴隸,也不是你養的一隻可以隨意玩弄的寵物。”“不要再說了。”方橋的委屈、憤怒在這一時全部爆發,他用力攥住alpha的衣襟,“腺體是我自己的,我有權選擇摘除。你們江家有權有勢,我確實沒法拿你們怎麽樣,但我是個人,我有自己的思想,不是你江大少爺要我幹什麽我就非得幹什麽,不是你要我留下我就必須得留下!”江明禦眥目欲裂,他沒有辦法接受曾經那麽溫聲軟語的方橋現下卻這麽聲嘶力竭地指控他,他們那些還算美好的迴憶飽含著omega的委屈求全,像寒風一樣在他耳邊獵獵作響。方橋雙眼通紅,如鯁在喉,“明禦,給彼此留一點體麵吧,不要再執迷不悟了。”他已經被逼到這份上,哪怕決裂也萬不得已地采用了傷害自己的方式,為什麽要對他趕盡殺絕呢?方橋說了這樣多,卻沒能撼動alpha。江明禦俊挺的五官微微扭曲,他從牙關裏擠出字來,仍是那麽高傲、堅執,細聽卻有一絲祈求,“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肯留下?”方橋心中失望,無力地閉上眼,偏頭不答。江明禦湊近了吻他,舌尖強勢地撬開他的牙關,omega不肯,唇齒相撞,磕破了柔軟的唇肉,茉莉花的鐵鏽味在口腔裏蔓延。江明禦親了會,察覺到omega的抗拒,分開,低聲喃喃,“你不想當我的情人,我的寵物,那你想當什麽呢?”不等方橋迴答,江明禦忽地笑了聲,說了句始料未及的話,“方橋,我們結婚吧。”omega驚駭地睜開了眼,近距離看著麵上掛笑的alpha,他以為自己聽錯了,惶恐地罵道:“你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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