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跨上了馬之後,俞迅意欲趕往商洛城——前去窺探那個胡商的底細,便托辭要到城裏找個朋友,當下就跟過景三分道揚鑣。


    覃家酒館距離北城門不過數裏的路程,俞迅揚鞭疾馳,用不了一刻鍾,就趕在城門禁閉之前進了城!


    他抬眼一望,發現距離北城門不遠的“祁家古玩店”尚未打烊,就翻身下了馬,牽著馬信步走了過去……


    這家古玩店專門經營一些精巧珍奇的古玩及飾物,店主名喚祁講淵,是城北一帶出了名的“祁大嘴巴”。


    這個祁講淵,俞迅十六歲那年曾經與他一起,拜在先秦墨家學派的傳人——“神機子”淳於遨天的門下,修習機關器械之類的技藝。由於祁講淵年歲稍長,兩人一向以同門師兄弟相稱,論將起來彼此之間有一種同窗之誼。


    “祁師兄!”俞迅一進門,衝著祁講淵就是一個長揖。


    “俞師弟?今夜刮的是什麽風?竟然在這個時候看到你?”祁講淵人如其名,說起話來往往滔滔不絕,而且很喜歡——先聲奪人!


    於是,師兄弟兩人坐了下來,一起品茗敘舊。


    “俞哥哥!”一聲甜美潤滑的叫喚,隔著裏間的珠簾響起!——話音未落,隻見一個年方二八的姑娘款款地行了出來……她是祁講淵的小妹,名喚祁玨兒。


    俞迅不由得頓時心旌微蕩,心想:半年多不見,小玨兒竟越發出落得亭亭玉立、水靈可人……


    “玨妹妹……”俞迅還是那個老樣子:一旦遇上如花似玉的少女,整個人就呆木了——平時的機靈勁兒,一瞬間竟似是消失殆盡……


    祁玨兒覺察到了他的不自然,忍不住撲哧一笑,嬌俏的臉蛋兒立時紅撲撲的……礙著她哥哥就在旁邊看著,她隻得朝俞迅福了一福,一扭身又迴到裏間去了……


    祁講淵在一旁見到如此的情境,心裏也有一半覺得好笑……好在他轉舵也快,就故意無話找話地問道:“師弟此來,可是有要辦之事?”


    俞迅聽他這樣動問,登時想起了許久之前寄放在他店裏的那塊玉佩來,便說:“借重祁師兄的妙手,但不知小弟那塊舊玉佩修補得怎麽樣了?”


    祁講淵當即一拍腦門:“對了!差點兒還給忘了呀!”他轉過臉去,對著裏間直扯嗓門:“玨兒,快把你俞哥哥的那塊玉佩取來!”


    玨兒隨即答應了一聲,很快就雙手端了一隻漆盤,盛著一塊墨綠色的玉佩掀簾而出。


    俞迅道了謝,伸手取過玉佩細看,不覺驚歎道:“真是巧奪天工!看來師兄的技藝又是精進了不少啊!這塊玉佩修補得——簡直完好如初!”


    受到這樣的盛讚,祁講淵那感覺就象飄上了九霄之上……然而,在表麵上他還是著實地謙讓了一番……


    端詳著靜靜地躺在手掌之上的舊物——那塊墨綠玉佩,俞迅的腦海之中突然間靈光一現,一個倍感好奇的念頭隨即冒了出來:這玉佩之上所鏤刻的圖案,跟那個胡商金牌上麵的圖徽,緣何竟是如此之相似?


    而且,還有更加奇怪的是——為什麽我絲毫也沒有注意到:這塊自小到大一直佩帶在身上的墨綠玉佩,竟然有著這樣獨特的圖案?


    似乎冥冥之中,圍繞著這塊墨綠玉佩、還有這個獨特的“淩雲雙飛燕”圖徽,有一些不可預知的事情正要發生……


    而其實,對於玉佩之類的隨身飾物,俞迅確實就是一個十足的“粗心大意”的人!因為就算放在掌上端詳了好久,他仍然一直沒有注意到——有一粒晶瑩剔透的“冰種”翡翠小珠子,分明“額外”地點綴在這塊玉佩的掛繩之上!


    正當俞迅因為墨綠玉佩上麵所鏤刻的那個“淩雲雙飛燕”圖徽,所隱隱約約地釋放出來的——那一些撲朔迷離的詭秘信息而深深地感到迷惘之時,就在那店門外的街道之上——驟然響起了一陣特別急促的馬蹄聲!


    這一陣急驟的馬蹄聲,一下子就打斷了俞迅的思緒,把他迅速地揪迴到現實中來……


    俞迅頓時感覺十分奇怪,不禁脫口而出:“奇了,這個時候竟然還有人能夠進城?”


    在一旁的祁講淵聽到了,就跟他解釋說:“師弟你有所不知,在每日城門禁閉之後,凡持有都督府令符的人,還是可以照常通行的。”


    俞迅剛才急馳進城,就是為了趕在那個胡商的前麵,提前等候在古玩店——專門守候著他的出現!


    現在聽了祁講淵這樣的說法,他心中便有十成的把握斷定了:在這個時候才進城來的這個人,必定就是那個神秘莫測的胡商無疑了!而且他此時,肯定是要——徑直地前往都督府!


    俞迅於是向祁講淵道了謝,嘴上說著“改日再請你喝酒”,就匆匆忙忙地趕出門、騎上馬,直奔都督府所在的那條大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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