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則軒主動起身跟他握手:「朱科長, 好久不見。」


    朱天奕神色冷漠, 鋒利的目光掃過辦公室, 最終定格在喻然身上。


    他的黑蜘蛛不知不覺順著天花板爬到了喻然的身後, 喻然被蜘蛛盯著,裝作驚恐的樣子,往陸則軒的身後躲去。陸則軒立刻護住了喻然。


    朱天奕淡淡說道:「陸將軍跟喻嚮導真是感情深厚,每天辦公都要帶上他?」


    陸則軒挑了挑眉,語氣冷硬:「這是我的私事,怎麽,朱科長連這種事都要調查?」


    朱天奕聳了聳肩,轉移話題道:「榮瑩瑩,兩位可認識?」


    喻然顫聲道:「當、當然認識,她是我表姐……她怎麽了?」


    朱天奕道:「失蹤了。」


    陸則軒和喻然的眼裏都浮起一絲驚訝。


    朱天奕拿出一份文件,道:「這是偵查科的傳喚令,請兩位跟我一起迴去,協助調查。」


    陸則軒沉下臉:「朱科長今天,是來抓人的?」


    朱天奕道:「榮瑩瑩失蹤前隻見過兩位,所以,我帶兩位迴去做一下筆錄,這符合規定。」


    陸則軒和喻然對視一眼。喻然點了點頭,說:「去吧,我也想知道,姐姐怎麽會突然失蹤。」


    朱天奕做了個「請」的動作,陸則軒和喻然跟著他們一起離開。


    這裏畢竟是獵鷹軍團在首都星的辦公樓,軍團長被帶走,不少將士們立刻圍了上來,哨兵們憤怒的情緒毫無遮掩,朱天奕的黑蜘蛛也毫不退讓,一時間氣氛劍拔弩張。


    陸則軒擺了擺手,說道:「都散了吧,我跟然然去偵查科做一下筆錄,很快迴來。」


    眾人對視一眼,這才不甘願地讓開一條通路。


    偵查科的車子停在樓下,兩人跟著朱天奕上車,一起坐在後排。


    喻然臉色蒼白,眼眶泛紅,裝成一副很難過的樣子,陸則軒輕輕握著他的手安慰:「別急,那天我們見到姐姐的時候,她還好好的,朱科長一定會查出真相。」


    偵查科的辦公樓位於首都星的核心區域,工作人員多達數百人,其中包括信息搜集、醫學鑑定、精神審訊、現場勘測、痕跡調查等等不同領域的人才。


    這裏的科員大部分畢業於軍校、警校的刑偵專業,很擅長尋找蛛絲馬跡。


    朱天奕雖然沒再專門去調查喻然,但他一直沒有放鬆過警惕,隻要喻然迴到首都星,他的眼線就會立刻跟他匯報喻然的行蹤。於是,榮瑩瑩這位經常去找喻然的「表姐」,便出現了在朱天奕的視線裏。


    朱科長知道榮瑩瑩的存在,這一點喻然並不意外。隻是,榮瑩瑩為什麽突然失蹤?這就耐人尋味了。


    ***


    十幾分鍾後,車子開到偵查科,朱天奕將兩人帶去審訊室做筆錄。


    這是喻然第一次來到偵查科的審訊室,跟記憶裏克洛格暴力審訊他的那間小黑屋很像,周圍的牆壁上掛滿了奇奇怪怪的器具,漆黑的屋裏,隻有一束光打在喻然的身上,給人強烈的心理壓力。


    審訊,當然要分開審。


    陸則軒和喻然被單獨關在不同的房間,朱天奕看向身旁的兩位嚮導:「你們一人審一個吧。」


    克洛格主動說道:「我之前審問過喻然,當時太粗暴,差點把他審得精神崩潰,我擔心他對我的蝴蝶有心理陰影……桉姐,喻然那邊就交給你吧,我去審陸則軒。」


    齊桉幹脆地說:「好,那我去審喻然。」


    克洛格走向關押陸則軒的房間,齊桉則和朱天奕一起去詢問喻然。


    朱天奕問道:「6月7日,中午十二點,榮瑩瑩去找過你,你們去了哪裏?」


    喻然臉色蒼白地攥緊手指,說道:「隻是去吃飯而已。我父母雙亡,在首都星隻有瑩瑩姐一個親人,她經常來找我跟則軒,那天我們約好了一起吃午飯。」


    朱天奕問:「去的哪家餐廳?」


    那天他們當然沒去餐廳,而是被榮瑩瑩帶去見總統。


    喻然麵不改色地道:「去了郊區的花園餐廳。」


    朱天奕盯著喻然,冷冷道:「那天,我親自跟蹤榮瑩瑩,被她發現並且甩掉了。她隻是一個來自荒星的普通女孩,怎麽會有這麽強的反偵察意識?」


    喻然聽到這裏,恍然大悟。


    原來那天,朱天奕親自跟蹤榮瑩瑩的車——或許,這也是榮瑩瑩「失蹤」的關鍵。畢竟榮瑩瑩已經被控製了,組織擔心朱天奕抓了榮瑩瑩去審問的話會露出馬腳,幹脆將榮瑩瑩滅口,以絕後患。


    喻然道:「其實,當時是則軒發現後麵有人跟著,讓姐姐想辦法甩掉那個尾巴。對了,朱科長您為什麽要跟蹤我姐姐?」


    朱天奕淡淡道:「你隻需要迴答我的問題,不要反問。」


    「哦。」喻然嚇得縮了縮脖子,緊張地垂下頭,在桌下攥緊手指:「好、好的,您問吧。」


    朱天奕看向身旁的副科長:「齊桉,看看他有沒有說謊。」


    齊桉伸出思維觸手,連上了喻然的額頭。不同於克洛格的暴力審訊,齊桉的方式還算溫和,蜂後帶著大批蜜蜂侵入喻然的精神世界,蜂群的搜查能力相當可怕,轉眼間就到達了精神圖景內的每個角落——可惜,她隻能看到其中一隅,喻然早就做好了精神幻像。


    他的精神世界隻有一片湖、以及湖邊的小片樹林。曾經跟陸則軒、榮瑩瑩一起在花園餐廳吃飯的場景,在精神圖景中浮現,被喻然修改了時間,假裝成6月7日的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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