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兒子, 又囑咐丫鬟照顧好母子二人。


    轉而對薑彤說:「若有什麽事兒,就讓阿貴他們帶口信迴來,知道麽。我抽空去看你。」


    薑彤點點頭,一起出門, 隨後鑽上了馬車,放下車簾。


    馬車噠噠駛走了。


    迴到道觀裏,日子還是和平常一樣, 做做早課抄抄經書。想起來玉清拿過來讓她謄寫的那本書,薑彤就拿來看了看。


    不過那些道法玄而又玄,晦澀難懂。


    沒過幾日,道觀裏又來了人,卻還是上迴捐了一百銀子香火錢的兩位女香客。


    她們還是來找玉修的, 不過這次沒有待多久, 更沒有留下用齋。


    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薑彤在屋子裏聽喜兒她們幾個丫說聽來的消息。


    說是玉修師叔於煉符一道很有些天賦, 每個月總有些人是專門過來求符的。


    「是嗎?煉符?」薑彤有些詫異, 道家的符?驅鬼的還是保平安的?


    但又一想這也不奇怪, 開道觀的嘛,走的自然不是唯物主義這條路,會做個符什麽很正常。


    主仆幾人說說笑笑,都沒太認真。


    隻是過了幾日,觀裏突然又來了個人。


    是個男人,極年輕,很有氣勢,相貌英俊。


    幾個小道姑都沒見過大世麵,頗有些穩不住。


    青年男子也沒第一時間去上香拜祖師爺,隻道想見一見觀主。


    小道姑雖知道觀主身體不適起不得床,卻還是一咕嚕跑去了後頭的院子,求見了觀主。


    觀主身邊伺候的一個稍微年長的道姑將那傳話的人訓斥了幾句。


    「慌慌張張成什麽樣子,觀主如今哪裏能起得身,是什麽客人?去請你玉靜師伯,讓她招待下即可。」


    那小道姑才反應過來,呐呐應是轉身去了。


    玉靜輩分最長,年紀也最大,已經快五十了。


    聽了小道姑的話,隨後就去了前殿。


    好歹來了個能說話的人。


    青年男子,也就是李名瑄,先將人掃視了一遍。


    臉上看不出情緒,隻見他拿出一張黃色的三角符。


    放在玉靜眼前,叫她看,聲音沉沉道:「大師可識得此物?是否觀中所出?」


    玉靜先是一臉平靜,聽到對方問,就將東西拿了起來,仔細看了會兒,頓了下,才問:「不知可否允貧道拆開一閱。」


    李名瑄一抬手,意思讓她隨意。


    玉靜便動手將紙符拆開,仔細辨來,上頭繪的圖文,的確是她們觀裏的,且再看,她就認出來了這是她師妹玉修的手筆。


    隻是不知這人拿著玉修製的符,所為何事?


    沉吟了會兒,玉靜還是道:「的確是本觀出去的紙符,不知施主有何事?」


    李銘瑄倒是沒有立即說話,他把那張符拿了過來,又看了會兒,突然一笑,開口道:「沒什麽,不知此等黃符可再賣予我一些?」


    玉清看了眼前青年一眼,然後轉頭讓人看了眼身後的小道姑,說:「去將你玉修師叔請過來。」


    小道姑聞言就去叫人了。


    不大一會兒,玉修就過來了。


    她並不認識李名瑄,就問:「這位施主?」


    玉靜就將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玉修聽了點頭,「符紙有,但製作符紙需要花點時間,要過十天後再來拿。」因為符上麵畫的東西是浸了藥水的,那藥效又有時限,所以平時玉修其實不製的。除非有人定,或者她自己要出去售賣。


    李名瑄點點頭,然後才去捐了香油錢。


    被人領著去殿內上香,小道姑自然問施主是否在此用午食。


    這是眾人都知曉的規矩,如果說用飯,就是要定一桌齋飯,吃後齋飯也自會給一些錢。


    故而每當有香客來道館上香,這裏的道姑都問上一句是否留下用齋。


    太元觀平素沒什麽香火,一旦有個人來,她們自是希望人家留下來用頓齋飯,道館窮困,能多得些收入才好。


    李名瑄還真就答應了,小道姑喜不自禁,隨之讓香客可自行參觀下道館。


    太元觀雖比不上崇明寺那等地方,但到底是以前也是輝煌過的。所以小道姑說了這話。


    這也正中李名瑄下懷,他讓小道姑自去忙,自己往後走去。


    李名瑄嘴角勾出一個冷笑。


    他是一早發現李家那位夫人不是個好貨色,之前陰陰對他下過兩次手,李名瑄不是蠢貨豈能看不透對方,他當然不會吃虧,隨後更派了個人盯著那女人,發現她去了一座偏遠破落的道觀,幾天之後又去了一次,這才留了個心眼,隨後,果然讓他發現對方讓人偷偷在自己屋子裏放了一張符。


    李名瑄可不認為這是一張簡單的,他暗地請了許多人查看,後發現這符上沾染了一種罕見的藥物,對人體有極大的害處。


    「太元觀……」李名瑄口中咀嚼這兩個字,低低笑開了。


    可真是巧,鎮南王府的那位大少奶奶,不久前不是被皇上一張聖旨弄去了道觀麽。


    李家雖也是當官人家,卻職位不高,不在貴族上層圈,對於一些事完全不知道,也不關注。


    李名瑄不同,他就算是混賬人也是從小在王府長大,皇宮也不是沒去過,他當初多少狐朋狗友,從來這京城是隨他們浪蕩。


    不管出於什麽心理,現下,他目光不自覺就是會盯著鎮南王府。


    所以薑彤那件事老早知道,知道她現在人留在太元觀裏。


    倒是沒想到這次李家那女人弄出來的事也和太元觀有關係。


    李名瑄邊走腦子裏邊想著這些事,又看著這太元觀,果真破舊。


    他正走著,不期然碰見一個小孩。


    李名瑄眼睛閃了閃,大概猜到了這是誰。


    八月也停下來,歪著頭,又大又圓的眼睛看向眼前人。


    花紅跟在後麵呢,見了個沒穿道袍的陌生男人,就猜應該是觀裏的香客。


    於是手放在間稍微福了福,然後上前抱起八月,讓了道。


    李名瑄未說話,隻看了一眼,然後徑直往前走。


    八月看著人的後背,他被花紅抱著,乖乖問:「花紅姐姐,他是誰呀。」


    八月可是很聰明,在太元觀住了一段時間,這裏人他已經個個都認識了,是以見到一個莫生人才會問。


    花紅笑著告訴他那人大約是觀裏的香客。


    李名瑄已經走到了後麵,他是從外圍的一條大路過來的,也可走至後山林處,不過沒進去,而是換了個方向,往裏走便能看見薑彤住的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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