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直接了當的說明了召喚司馬睿過來的目的,原來是那大將軍何進瞧中了他,竟要授予衛戍校尉之職。


    這可不亞於天上掉餡餅啊,對於尋常人而言,那可是妥妥的好事。


    隻是司馬睿心裏清楚的很,若不是因為太子劉辯的緣故,以他現在的身份,怎能一步登天的進入帝都衛戍軍,更別說平白無故的得了個官職。


    然而麵對這等美差,他卻有些遲疑不願在朝廷供職,倒不全然是劉氏父子的緣故,而是因為他的性格過於迂腐仁厚,並不適合走上仕途。


    況且當日若不是童淵的規勸,其實在長安參加無雙盛會之時,他便有心借故向呂布辭行,準備日後長留钜鹿侍奉恩師左右,再不理這世間的牛鬼蛇神。


    如今這份幸運雖好,卻不是他心中所願。


    不過在場的秦宜祿可不會這麽想,反而思慮司馬睿是出自呂布賬下,而太子跟大將軍何進又是舅甥關係,如此一來自可牢牢的綁在這漢家目前最為巨大的戰車之上,他們這些孤懸在外的並州狼騎軍也能快活些。


    作為軍中少有通事理的人物,秦宜祿沒有侯成,魏續他們那樣盛氣淩人,對人對事始終是一副溫和謙恭的模樣,會給人一種並不厲害的錯覺。


    但他實際上心思慎密有序,乃是少有深知本方的處境是如何尷尬跟窘迫的人,若不是有軍師荀攸在明裏暗裏的多番援手,隻怕狼騎軍早已被人分割崩析。


    此時這樣的一個好機會擺在眼前,他自然不會放過,除了跟司馬睿恭維幾句後,心中早有一層層的計劃已在蓄勢待發。


    司馬睿不太習慣別人的恭維,他笑著附和幾句後,對呂布直言道:“將軍,我不想去衛戍軍,也不合適,況且還有赤兔需要照顧。”


    呂布揮了揮手,道:“你盡管去吧,十招之約就此作廢,隻是到了何進那邊可不要丟了某的臉麵。”


    司馬睿知道呂布素來是斬釘截鐵,不容置疑,因而隻得應承下來。


    隨後他拜別呂布,又跟赤兔依偎一會,這才跟著秦宜祿去了那衛戍軍需所,領了校尉銅印跟官服,知曉了諸如俸祿,點卯等事宜。


    等二人辦完這些瑣事,已差不多用掉了一個下午的時間,此時天色漸黑,各家各戶已是炊煙嫋嫋,街道上洋溢著一片香味跟暖意。


    司馬睿瞧著這些平平常常的事物,突然想到今夜過後,自己往後可該住哪裏啊?


    若是繼續待在呂布府上,隻怕惹人非議;若是搬出去自己住,可自己囊中羞澀,隻怕連溫飽都要等待解決。


    可恨何進突然來了這麽一出,卻是將他陷入哭笑不得的窘境,一時心事重重,愁眉苦臉。


    秦宜祿察言觀色知司馬睿似有難事,因而笑著言道:“嗬,這誰也不是天生的將軍材料,水到船頭自然直,你不必過於擔心。”


    司馬睿聽秦宜祿會錯了意,但也不反駁,隻笑著應道:“我知道的,其實這些日子常來軍營,又有將軍指點一二,所以倒不是什麽都不懂。”


    秦宜祿笑道:“你知道嗎,其實我很少聽到將軍嘴邊提及他人,但你卻是個例外。”


    司馬睿心裏一跳,笑道:“不知將軍他……說了什麽?”


    秦宜祿道:“將軍似乎頗為看重你,對你的評價更是不低,言你絕非池中之物。在這一點上,我並州全軍上下也無人比得過你,所以你該自信些,因為這是呂將軍的眼力。”


    司馬睿大為驚喜,脫口而出:‘真的?’


    不過他隨即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因為他這樣當麵的質疑,若對方是個心胸狹窄之人,隻怕會惹出些是非。


    好在秦宜祿仍舊笑著肯定道:“自然是真。”


    其實是假的,這不過是秦宜祿開解鼓勵的一些話,就那呂布的脾性,莫說去誇獎對方,就是能拿正眼大量一番,就已是極高的肯定了。


    而他這些善意的謊言,說到底還是為了拉近跟司馬睿的關係,因為他敏銳的察覺到這個少年說不定會改變洛陽如今的局勢……


    二人一路上談笑風生,加上秦宜祿有意無意的恭維熱情,先不說其他的,至少互相的好感已然不差。


    司馬睿現在在這洛陽幾乎可以說是舉目無親,一時被秦宜祿的熱情所感,便忍不住將之前心中的那番顧慮提了出來,感到十分的尷尬跟窘迫。


    秦宜祿聞之一愣,隨即忍俊不禁,笑道:“原來你是在擔心這個,我還以為……哎,你不必擔心,要知道你進入的可是帝都衛戍軍啊,況且還是校尉之職,我想也在這兩日,便會有專人來安排你的住所問題。”


    其實他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那就是太子劉辯也決然不會讓他的“朋友”去睡大街的,有了這層關係,隻怕司馬睿的規格可要比一般的校尉來的更高些。


    不過秦宜祿眼珠一轉,心頭已有了計量,隨即言道:“這樣吧,今兒你就去我那邊吃酒,算是我這做哥哥的給你辦的慶功酒,如何?”


    司馬睿擺手拒絕道:“這可不行,我……我還是不要叨嘮秦長史了……”


    秦宜祿笑道:“怎麽,這才當上衛戍校尉,就瞧不起咱們這些並州軍的老兄弟了嗎?”


    司馬睿知道秦宜祿是在說笑,但若還是不同意,隻怕真會惱了對方,因而隻得應下,道:“隻是要打擾長史了。”


    秦宜祿嘿嘿一笑,一邊帶著司馬睿前往他的住所,一邊笑道:“別這麽說,除了跟你親近親近,最主要的還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跟你說說衛戍軍的事。畢竟你是從我們狼騎軍這裏出去的,難免以後會惹上些什麽事情,我好趁早給你提個醒。”


    司馬睿知道因為孟津港一役,衛戍軍跟狼騎軍之間早已矛盾重重,尤其當日呂布殺性極重,如穆順,李方等軍中悍將皆是被斬殺。


    雖然如今在名義上都是何進的部下,但始終保持獨立性的狼騎軍自然成了衛戍軍舊部的眼中釘,而呂布更是他們一直想要打擊報複的對象,隻是他太強大了。


    不知不覺中,二人已到了一處府邸,看起來地方不是很大,門前也沒有什麽守衛,就像尋常的百姓人家。


    司馬睿始終覺得有些不妥,因而問道:“秦長史,真的不會打擾嗎?”


    秦宜祿笑道:“不會,這裏除了我,便隻有賤內一人,平時清淨得很,你能來做客,可是我的榮幸。”


    司馬睿疑道:“怎麽嫂夫人也在,是從並州接迴來的?”


    秦宜祿搖了搖頭,笑道:“不是,是我在洛陽找的女人,我的家人尚在並州,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見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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