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嵩殺死了張闓,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神情坦然。


    之後,有三四個雜役仆從很快就將張闓的屍體拉下去處理,至於其他人則是在井然有序的將死者的位置打掃清理,直到一切都恢複如初。


    諸位豪傑眼睜睜的瞧著之前還打著渾子的張闓,在下一刻就成了一具不會說話的屍體,這心頭若說沒有幾分驚懼那也是不可能的,但更多的還是一種兔死狗烹的異樣感覺,透著憤怒。


    許嵩換上了之前那副彬彬有禮的模樣,對眾人笑道:“各位,實在不好意思,讓大家見到了這樣不好的一幕。隻不過我得再提醒一下大家,月旦闕雖然一向喜歡結交三教九流的朋友,但唯獨不喜歡這種充滿敵意卻又沒有實力的人,因為這會讓我們找不到理由說服自己去忍耐。”


    廳中三十餘名武者感受到許嵩話裏的威脅,大部分不由自主的避開了後者那咄咄逼人的眼光,隻有寥寥幾人仍敢目不移視,神情不改。


    許嵩不以為然,隨即笑道:“當然了,隻要你的實力得到我們的承認,你們仍舊可以選擇像張闓一樣說話,那是你們的自由。而且月旦闕反而會變成你們最強大的壁壘,可以讓你們擁有以前聞所未聞的一切,這是我們的承諾與誠意。”


    眾人聞聽之後皆是議論起來,他們當中雖然不乏以追求武道極限為目標的,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世間的權勢跟財富,也一樣讓人欲罷不能。


    早就知道月旦闕自高祖立國起,經過百年世間的經營,所藏的財富早已難以計數,收集的武技法訣更如過江之鯽。


    之後他們又親眼在穀外見到那數百斤的落虹玄鐵,更是驗證了以往的猜測,因而此時對許嵩不但不再感到厭惡,反而生出一絲病態的興奮跟獻媚。


    唯有司馬睿,俞涉等人對許嵩的說辭不屑一顧,因為他們這次來參加無雙盛會,一是為了見識天下群雄風采,二是為了揚名立萬聲達九州,但絕不是以加入月旦闕的這種方式來實現。


    況且月旦闕如果真的跟許嵩說的那麽強大,也不會一直偏安在這子午穀中,還大有以《無雙榜》喧嘩取寵之嫌。


    許嵩眼見場中武者神色各異,麵上露出一絲不明所以的笑意,忽然起身,言道:“好了,請諸位慢慢享用,我就不在這裏妨礙諸位的雅興了,等會自有人會領你們前往住所歇息。”


    有人性子急,忙道:“明兒的無雙盛會,什麽時候開始,在哪裏觀禮?”


    許嵩笑道:“明兒的事,明兒再說,反正定叫諸位不虛此行。”


    想不到他臨走前還故意留了個關子,讓這些武者好漢好奇倍增,一時竟忘了張闓之死,以及對方的囂張氣焰。


    司馬睿安靜的待在自己的位置上,對案上美味的酒菜沒有半分興趣,見四周吵雜鬧哄,便想先走一步。


    誰知他剛起身,便聽得一人笑道:“司馬兄弟,這麽早就走,難道是去睡覺嗎?”


    司馬睿視之,是在穀外有過一麵之緣的刀宗俞涉,當下喜道:“俞前輩,你也在這啊……”


    俞涉假意發怒,道:“這是什麽話,難道你能進的,我就進不得嗎?”


    司馬睿連忙笑著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剛才一直沒看到你,還以為你去了其他地方呢。”


    俞涉笑道:“我倒是在一旁想跟你打招唿,可瞧你一臉的嚴肅,一時也不敢來打擾你啊。”


    司馬睿苦笑道:“俞前輩,你又來打趣我,我可不敢。”


    俞涉道:“怎麽,是不是剛才張闓的事情,讓你覺得有些不舒服了?”


    司馬睿歎道:“這張闓雖然囂張了些,卻也罪不至死,月旦闕如此行為,實在有些霸道。”


    俞涉嘿嘿笑道:“這算什麽,這張闓不過是個人元中階人物,他們自然不會顧忌,你且想想那前榜無雙第一的潘鳳,可使得化外極身術的地元級別高手啊,可他們還不是照樣就敢扇了那潘猙獰的臉麵,鐵了心的要重列《無雙榜》嗎?”


    月旦闕設下的《無雙榜》,首榜無雙第一乃是那灼日劍神王越王睿安,當年憑著一把鐵劍橫空出世,占據榜首威風凜凜,甚至壓過當時的槍宗童淵,刀宗李彥二人,乃世間第一流的武道高手。


    雖然後來他不知為何竟投身朝野,以至劍宗荒廢,自身也漸漸銷聲匿跡,但月旦闕仍為他保留榜單首位十年之久,方才重啟更換新一輪的《無雙榜》。


    可潘鳳呢?


    堂堂钜鹿豪俠,地元級別高手,唯一一位敢正麵硬撼劉虞的莽夫,雖然最後仍舊逃不過一個敗字,但敗得慘烈,敗得讓人不敢輕視。


    然而半年前才在薊城現身的他,轉眼間就被月旦闕如此輕視,成為了他們喧嘩取寵的籌碼,不得不說這才叫欺人太甚,這才叫霸道無禮。


    當日薊城一戰,司馬睿有幸目睹,對潘鳳的為人處世暗生敬佩,因而對月旦闕的所作所為很是不滿。


    此時他聽得俞涉提及潘鳳,不由脫口而出:“俞前輩,你說潘鳳這次會來月旦闕參加無雙盛會嗎?”


    俞涉摸了摸下巴,搖頭道:“說不準,自從他敗給淩雲王後,差不多已經消失了半年之久,卻幾乎一點音訊都沒有。加上月旦闕突然知會九州群雄要置換榜單,按著他潘猙獰以往的脾性卻沒有任何的反應,光這一點就顯得很不正常。”


    司馬睿聽了之後,心裏對潘鳳現在的情況生出幾分擔慮,道:“前輩,你說潘鳳到底是怎麽了,難道他是遇到什麽不測了嗎?”


    因為他知道潘鳳雖然是劉虞生平的勁敵,但二人十餘年的相鬥相惜間,又仿佛是一對難言的朋友,所以他不希望這樣一個跟劉虞有關的人再受到什麽不幸。


    俞涉不好意思的說道:“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有說他潘鳳其實早在當日薊城外便已經傷重不治了,也有說他是在重傷之下被昔日的仇家圍攻殺害了,更有人說他不便現身是因為正在衝擊天元之境……反正現在草莽中關於潘鳳的謠言,那叫一個喧囂啊,誰也不知道哪一個是真,哪一個是假。”


    司馬睿心裏暗暗歎了一口氣,道:“俞前輩,你這說了跟沒說一樣,還是一個謎……”


    俞涉也不在意,反而賊兮兮的笑道:“不過這天底下除了潘鳳自己,我想還有一個人肯定知道他的行蹤!”


    司馬睿驚喜道:“是誰?”


    俞涉故作神秘,搖頭晃腦的答道:“這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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