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陽東上,抹去了夜間帶來的寒意,將一切都恢複原狀。


    司馬睿一大早便已坐在房頂之上,默默的看著村裏人來來往往,過著眼前這極為普通的生活,不知為何竟有些羨慕,心底更是閃過一絲莫名感覺:也許,過了今天,踏出了這村落,他將再也沒有辦法擁有過這普通人生活的資格。


    “師弟,你幹什麽呢,看日出啊?”


    夏侯蘭在下麵大唿小叫,打斷了司馬睿的思慮,他應了一聲跳將下來,笑道:“師兄,今兒起得真早。”


    整了整衣衫,夏侯蘭咳嗽一聲,做起師兄的模樣,教訓道:“咱們習武之人,講究精氣神,早起也是一種必要的功課,有什麽好大驚小怪……”


    看到師兄略顯疲懶的臉色,眼下的黑圓圈,就知他昨兒興奮了一夜未眠。


    瞧著對方裝模作樣的神態,司馬睿險些忍不住笑出聲來,忙道:“是是是,師兄教訓的是,師弟一定向您看齊,做個勤奮好學的好徒兒。”


    這一月下來,師兄弟之間的感情已是極為熟絡,時常這般互懟一番,別有一番滋味。


    恰好童淵出來看到兩個小徒兒的打鬧,不由露出一絲笑意,道:“吵鬧些什麽,沒個規矩。”


    不多時,村裏人準時送來早點,隻缺個童飛還未現身,司馬睿道:“師父,我去叫大師兄來,你跟師兄先吃吧。”


    童淵點點頭,道:“快去快迴,等會一早就要出發的。”


    司馬睿蘭應了一聲後,便尋到童飛的房間,敲門叫道:“大師兄,你起了沒?”


    他連叫了幾聲,裏頭才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這聲音聽著有些無力慵懶。


    不一會,童飛打開房門出來,臉色蒼白,精神看起來很是頹憊,也未穿戴整齊,整個人跟以往龍精虎猛的樣子天差地別。


    看到童飛這個樣子,司馬睿微微吃了一驚,因為常年習武的緣故,他們很少會出現這種精力匱乏的情況,更何況是已經邁入武道人元境界的高手,擔慮問道:“大師兄,你怎麽了,臉色看起來好差啊。”


    童飛腦袋昏昏沉沉,全身綿軟無力,體內精力洪泄,仿佛經曆過一場生死大戰一般。


    他努力迴想昨夜之事,似夢如幻的極不真切,整個人就好像陷入泥潭一樣,要不是被司馬睿唿叫驚醒,真的害怕自己會一直睡下去……


    司馬睿看著童飛如此憔悴模樣,心中擔憂得很,問道:“大師兄,你病了?”


    童飛勉力一笑,道:“也許是昨夜著了涼,不打緊,你先去吧,我穿戴一下就過來了。”


    司馬睿聽童飛這麽說也就放下心來,轉身先行迴去,卻發覺自家師兄胸前那一點嫣紅……


    不一會兒,童飛來至前廳,童淵三人已在用食,看到獨子精神不振,腳步浮漂,不由眉頭一皺,道:“你這是怎麽迴事…


    童飛搖搖頭,說道:“沒事,可能是昨兒著涼了。”


    他在一旁坐下,草草的吃了幾口熱粥,感到腹內生起幾分熱氣,方才覺得好受些。


    此時顏慕兒邁步而來,今日的她已換了一身男裝打扮,內著瘦身勁衣,外套絨服長袍,將北方女子的高挑身段完美襯托,越發顯得英姿颯爽。


    童飛見了心頭一喜,好像身體都多了幾分力氣,蒼白的臉上也露出笑意,強打精神站起身來朝著顏慕兒笑著招唿道:“慕兒,早啊……”


    哪曾想顏慕兒隻是淡然的點了點頭,竟沒有跟他多說一句,仿佛是一個陌生人。


    童飛見狀心中狠狠一疼,恍然若失,眼前顏慕兒冷漠的樣子,與昨夜的纏綿溫情判若兩人,難道那一切真的隻是自己無恥的臆想嗎?


    顏慕兒全然不知童飛內心的煎熬,隻在一旁與童淵等人說說笑笑,待眾人用好了早飯,說道:“大師,如果沒有什麽問題,我想該起程了。”


    童淵點了點頭,叫來司馬睿二人,再次囑咐道:“此去洛陽,你們要事事小心,萬萬不可任性衝動。要知九州臥虎藏龍,那洛陽帝都之中更是不知藏了多少豪傑,就憑你們這點微末本事,還遠遠不夠看呢。”


    夏侯蘭當麵答應心裏卻是興奮不已,畢竟能夠步入更遼闊的世界,對於他來說實在是不可多得的機會。而司馬睿卻是雙目泛淚,口中哽咽道:“師父,讓您老人家如此擔心,我真是……”


    童淵止住司馬睿的話,鐵掌按在兩個弟子肩膀上,深深的看上幾眼,猛地背過身軀,道:“去吧,一路小心。”


    “師父……”,原本興奮不已的夏侯蘭看到這一幕,頓時淚流滿麵,那闖蕩天下的熱情低落下去,張嘴道:“師父,我一定會闖出個名頭,不讓你失望……”


    童淵雄軀一震,忍住了迴頭再看一眼的欲望,亦是虎目泛熱。


    兩位少年一步三迴頭的跟著顏慕兒童飛來到村外,有十餘個太山好漢早已等候,另有數輛馬車用青衫幔布遮掩。


    顏慕兒笑著解釋道:“從高陽到洛陽,路程不短,咱們假扮成商販,多些人也可以省去不少麻煩。”


    夏侯蘭挑起幔布,裏麵裝滿了大紅棗,便偷拿了一個吃在嘴裏,別說,味道還不錯,邊吃邊道:“倒是個好主意,我可以扮成武師,這護衛之責就放在我身上了。”


    話音剛落,隻見數名太行山人齊齊冷哼,其中一人粗莽有力,乃是當日在顏慕兒麵前告狀的一人,諢號張黑子,因對夏侯蘭頗有意見,忍不住譏諷道:“裝什麽大尾巴狼,有咱張大哥在,什麽毛賊敢來劫道?”


    夏侯蘭一聽頓時生怒,就要發作卻被司馬睿拉住,示意稍安勿躁。


    對於顏慕兒的安排,他沒有任何意見,畢竟這些時日在這裏受了村裏人不少的恩惠,一路有他們倒也不會覺得無聊。


    至於夏侯蘭因為性格問題,跟太行山的人有一些成年爛穀子的事不曾解決,未免互相有些看不對眼。但一路上多的是機會,司馬睿暗中思量定要尋個機會將雙方和解,免得生出什麽煩心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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