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眼看羽林衛終於要出了冀州邊境,本想就此迴轉稟告童淵,卻沒想到在兗州的太行暗探,傳來了劉岱一門被殘殺的消息。


    當時張遼一行尚在眼皮子底下,根本沒有這個時間去行如此殘忍之事,再說了這一路上不知有多少人的眼睛盯著,隻要他離身片刻,整支羽林衛將遭受雷霆般的怒火與攻擊。


    不過真相到底如何,現在看來並不重要,短短一個月的時間,竟有兩名八擎天相繼慘死,天下人都在沉思一個問題:下一個,會是誰?


    大漢設立州牧本為保家衛國,強兵練武之需,若是輕易謀取,隻怕會動蕩大漢根本。


    自漢帝劉宏登基以來,在內奢侈無度好色貪欲,在外黨爭日盛紛爭不斷。但不管怎麽說,其當朝至今給人的印象一貫是得過且過,卻沒想到一經發難竟是如此突兀。


    一時間屋內氣氛凝重壓抑,諸人都在為這個消息感到震驚,尤其是剛剛獲知的司馬睿更是感到驚心動魄。


    童淵沉默片刻,撫須說道:“各州州牧設立久已,短短時日內使得二人遭難,劉宏再怎麽利令智昏,也不該將八擎天逼得這般緊,實在讓人難以琢磨。”


    顏慕兒接話道:“大師,我倒覺得劉岱之死雖非羽林衛所為,但卻跟漢帝脫離不了關係。”


    童淵曉得顏慕兒身後是太行勢力,也不輕看她女子身份,虛心問道:“哦,何以見得?”


    顏慕兒道:“那劉岱列為八擎天之一,雖是仗著漢室宗親之身僥幸擁有一個州牧位置,但暗地裏卻是個頗為高明的武技高手,府中更是養了不少草莽豪俠,等閑人豈能一夜之間滅其滿門。如此勢力,天下間除了漢帝,我也真是一時尋不出其他人……”


    相比於幽州淩雲王劉虞,荊州海龍侯劉表等幾位漢室宗親來說,劉岱此人無論名聲功績都太過淺薄,旁人說起片言斷語多以為他能位居諸侯實乃僥幸。


    童淵這些年一直盤踞老家冀州钜鹿不問世事,對劉岱隻聞其名不見其人,本以為此人政績缺乏可陳因是自身實力不足,但聽得顏慕兒所言不料竟是城府極深,因而半信半疑:“此話當真?”


    顏慕兒點頭稱是,再言道:“此事不敢妄言,我曾聽恩師偶然間提起過劉岱,其實力雖遠遠比不上劉虞諸人,但等閑人想要威脅到他的性命也是不易。更何況劉岱這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曉得有許多人暗中覬覦他州牧之位,唯恐成了他人的墊腳石,因而廣招英豪以為己用。幾年下來,他帳下也著實聚集了幾員悍將,其中一人姓於名禁,武藝超凡,不瞞大師正是我刀宗門人,乃恩師親傳弟子之一。”


    劉岱坐擁兗州,所在的戰略地理極為重要,雖位高權重但卻日益感到惶恐。


    他也清楚自身的實力不足以震懾宵小,隻好下重金廣招英豪倒也招募了幾員大將,其中以一文一武最為出色。


    那武者便是刀宗弟子於禁,傳承李彥親傳的蕩魔刀法,雖然在外名聲不顯,但真正的實力絕不容小覷。


    同屬刀宗,記名弟子顏慕兒對師兄於禁的實力最是清楚,等閑之輩絕難在他的眼皮下刺殺劉岱全門而不露分毫紕漏。


    因而這行兇的勢力,絕對可以說是擁有超強能量之輩,普天之下除了那漢帝劉宏有此能力,還有誰能暗中培養這等超級高手?


    童淵跟李彥相交多年對彼此很是了解,刀槍二宗之間常有交流,自然知道蕩魔刀即便在刀宗內,也是極為難練成的一套刀法。


    劉岱手下有這樣的人物存在,能夠威脅到他的人的確不多。


    他肅容不改,華眉輕皺,道:“多事之秋,何時竟出了這許多不知名的勢力?”


    顏慕兒點點頭,說道:“聽聞漢帝劉宏這幾年招募了不少英豪充當爪牙,暗中明裏對付不尊皇權之人,當中自然是以羽林衛最為出名。不過也有傳聞,其實漢帝手下還藏著一支秘密隊伍,號稱‘浮屠衛’,人不過十卻俱是當今第一流的武技高手,也隻有這些人有能力可以暗殺劉岱而不為人察覺。”


    “浮屠衛?”


    童顏對此略有耳聞,當初劉虞曾偶爾提到過,稱他們為曆代漢帝手中最鋒利,最致命的暗刃,以其之能也頗為忌憚。


    浮屠衛一生隻忠心皇室一族,行跡極為神秘,實力之強皆可比擬無雙士,但行事手段卻是無所不用其極,沒有人能夠知曉他們真正的身份,數百年始終潛龍在淵。


    這次洛陽之行,司馬睿倒還不至於跟恐怖的浮屠衛會有什麽交集,隻是不管劉宏這天子怎麽為人詬病,其勢力卻絕不是草莽勢力可以比擬,因而惹得童淵擔慮。


    隻是司馬睿顯然是去意已決,麵上全無懼色,隻在一旁安靜聽聞,也不知心裏在想些什麽。


    師徒情深,童淵忍不住再勸一次,說道:“徒兒,漢帝勢力深藏不露,洛陽猶如龍潭虎穴,你若想搶在漢帝行兇之前見到劉和,定然是兇險重重,你真的做好準備了嗎?”


    司馬睿自然清楚漢帝勢力,他們既狠又毒,手段無所不用其極,連劉虞這樣的英豪都敗亡在他們手上,豈會對他這樣的小人物手下留情。


    但正如童淵教導的那般,他決意義之所在不惜身,因而鄭重答道:“徒兒清楚自己有多少斤兩,本不該做這等自不量力的事,可我受了王爺天大的恩惠,若是不見上劉和世子一麵,隻怕這輩子都難以坦蕩,還請恩師體諒。”


    童淵聞言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若不是身後有一份家業待他打理,就是拚著這幅老骨頭也要陪司馬睿往那洛陽走上一遭,但小徒兒的錚錚鐵骨更是讓他欣慰無比,點頭道:“你能堅持自己的信念,為師真的感到高興,洛陽路險,就讓你大師兄陪你走上一趟吧。”


    誰知童飛聞言卻是眉頭輕皺,道:“父親,孩兒另有要事去做,怕是無法伴著師弟。”


    “什麽事能比你師弟的安危還要來得重要”,童淵對司馬睿從來都是慈眉善目,但對親子童飛卻是不假顏色,當著眾人的麵嗬斥道:“你身為槍宗大弟子,護佑師弟責無旁貸。此去洛陽長路漫漫,兇險難定,有你護著司馬睿,老夫才能放心。”


    童飛不敢忤逆童淵的意思,卻又不能陪同,隻能以默不作聲來反抗。


    一旁的顏慕兒見了生怕他父子之間生怒,忙插嘴道:“大師放心,慕兒雖不才,也願護著司馬小子去洛陽。”


    哪曾想那夏侯蘭一看司馬睿要去洛陽,心裏癢癢,也大叫道:“師父師父,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童淵見夏侯蘭也要湊熱鬧,頓時怒道:“你去幹什麽,跟著師父迴钜鹿繼續修煉,要是今後再沒個樣子,看為師不狠狠教訓你。”


    夏侯蘭不服,叫道:“不行不行,憑什麽師弟能去,我就去不得?再怎麽說,我的本事總比師弟來的厲害吧,有我在,不是也能保護他?”


    童淵險些要被這孩子氣的笑出聲來,要是夏侯蘭知道司馬睿可能會在洛陽遇到怎樣的險情,看他還敢這樣叫囂。但也真應了那句話,初生牛犢不怕虎,有這樣的衝勁,才算得上是槍宗弟子。


    夏侯蘭見童淵不願答應,神色突變,肅容道:“師父,徒兒知曉師父您之所以不要我去洛陽,是因為愛護我。隻是徒兒一直在您老人家身邊不曾經曆分毫兇險,就永遠不會有成長的那一天。隻有見識了外頭的世界,徒兒才能在真正的實戰中領悟童家槍的精髓,才能達到師父您的期望啊。”


    童淵頗為詫異的看著一本正經的夏侯蘭,雖然覺得這大半還是自家徒兒的借口,但不可否認的是這番話頗有道理。難得這孩子有這份覺悟,他思前想後也不願打擊了徒兒的信心,最後隻能很是為難的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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