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南籬在幽冥大殿用聚魂丹成功喚醒了被他冰封住的南姬。


    他也是在聽見了南姬蘇醒時的哭泣聲,才放心把小南姬交付給木修,自己才敢涅盤而去。


    可是,他沒有想到三十年都過去了,他涅盤而生以後,見到的會是嬰兒狀態的南姬。


    他的姬兒,沒有絲毫成長的痕跡。


    甚至連一聲父君,南姬都無法喊出口。


    而且,他的兒子,居然是傳說中的異瞳。


    關於遠古流傳下的傳說,南籬是嗤之以鼻的,但是,便是他如何確認是不可能的事情,南籬一個人也不能堵住悠悠眾口。


    所以,南籬必須想辦法救自己的兒子。


    若是不能救他,南姬將永遠停留在這個嬰孩的狀態。


    而且,他的天生異瞳也會給他帶來數之不盡的傷害。


    可是,怎麽可以,南籬絕對不會讓他的兒子處於這樣的境地。


    而小南姬承受的痛苦已經夠多了,他往後的生活,應該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


    而這一切,都必須要南籬去守護。


    這也是他身為南姬父君的責任。


    傾淼神情恍惚了一瞬。


    南籬說,想救一個對他們都很重要的人!


    不知道為什麽,傾淼腦海裏突然閃過在姬遠山下的平安鎮遇見的那個異瞳的小男孩,還有那行跡詭異的男人。


    傾淼也是從阿霧和阿魔兩人幻化出的魔鏡內才知道,那個人是木修,而且,木修可是南籬的手下。


    這兩者之間會有什麽關係嗎?


    可是,那個孩子明明還不到一周歲,又能跟她有什麽關係呢?


    傾淼頭疼的蹙起眉頭,低聲詢問道:“你這次來塗嶺山,便是為了救那個人?”


    南籬緩緩點頭。


    傾淼低眸,又一次低聲詢問道:“你……可是,不想讓我知道那人是誰?”


    南籬頓了頓,接著同樣點了點頭。


    現在還不是時候,他一定要還給傾淼一個健康正常的孩子。


    他們的姬兒,必須堂堂正正,平平安安的站在他娘親麵前,然後親切的喊著淼淼娘親,這才是他們母子相見時該有的美好場景。


    見南籬實在不願說,傾淼也知道自己是問不出口了。


    感受著手上傳來的溫熱觸感,傾淼下意識緊了緊自己的手心。


    她可是記得很清楚,魔君南籬享眾生業障,自出世便冷如寒冰,從未有過改變的。


    況且,傾淼也清楚的記得,不久之前的壇洛秘境試煉,她一直和南籬在一起,那時候,便是借由林秉誌的身體,南籬依然是冰冰涼涼的。


    可是,這次再相遇,南籬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他渾身縈繞著熾熱的溫度。


    像是無法自控,不自覺外冒的火靈力。


    所以,傾淼當時才不敢在第一時間認南籬,而是把他當成哪位隱士的火靈力修行者。


    因為,南籬身上不可能出現這麽不正常的溫度。


    無論如何,傾淼都沒有想到,這真的是南籬。


    “那你告訴我。


    你,為什麽變成這個樣子?”


    傾淼撫摸著南籬的手背,輕聲詢問道。


    而南籬被傾淼摸著的那塊兒肌膚也變得更加滾燙起來,像是心底有一股火在燃燒一般。


    這火越燒越旺盛,從心底直竄而上。


    “噗呲!”


    “咳咳咳……”


    “南籬!”


    見南籬直接噴出一口鮮血,傾淼心急如焚,連忙扶著他坐在地上,一臉擔憂的看著他。


    輕輕擦了擦南籬嘴角兒的血跡,傾淼急忙擔心的問道:“南籬,你這是怎麽了?”


    南籬輕輕閉眼,對著傾淼緩緩搖頭,努力緩解心底的翻湧的邪火,等身體完全平靜下來,他才緩緩睜開眼睛。


    南籬看著傾淼,抬手拭去她臉上不自覺流下的眼淚,安慰道:“別擔心,小毛病而已。”


    “你都吐血了,怎麽還說是小小毛病,快說,你到底是怎麽了?”傾淼抬手輕輕推了推南籬的胸口,又怕自己沒輕沒重再不小心傷到南籬,傾淼又連忙小心的幫他揉了揉。


    “你怎麽樣,還難受嗎?”


    南籬歎了口氣,握住傾淼柔軟的小手,開口解釋道:“我沒有想瞞你什麽?這確實是小毛病。


    幽冥界一戰,我傷了元氣,恢複的時候又出了意外,傷口沒有完全痊愈而已,隻要我好好養傷,很快就會痊愈的。”


    南籬確實沒有說謊,他隻不過簡化一些詞語而已。


    幽冥界一戰,魔君南籬確實是傷了元氣,但是不僅是傷了元氣,而是差點神魂俱滅,但是也跟神魂俱滅沒什麽差別了。


    修煉了上萬年的身體,一瞬間潰崩離析,肉身盡毀。


    好不容易可以涅盤重生,可是,他在涅盤而出的重要關頭又被無妄涯裏的瘴氣以及火蓮種的邪火之毒入侵,雖然成功複活了肉身,但是這具身體內內邪火侵占,比中了邪毒還要折磨人。


    這可不就是在恢複的時候出了意外嗎?隻不過他這聲簡簡單單的“意外”兩個字,倒是把這其中的酸甜苦辣都自個兒獨吞了。


    南籬也是能忍的,不管任何時候,他都能一忍再忍。


    “那你的臉……又是怎麽迴事?”


    傾淼看著用銀色麵具覆麵的南籬,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她想過或許是受傷了,在臉上留了疤痕。


    可是,到底是什麽樣的疤痕能他魔君南籬也去除不掉呢?


    南籬也輕輕碰了碰自己臉上的銀色麵具,他確實是為了遮掩臉上的東西,可是,並不是像傾淼所想的那樣受傷留了疤痕。


    如果隻是一道普普通通的去不掉的傷痕,他一個大男人也不至於這麽矯情還有麵具遮擋著。


    可是,現在他的臉,確實是不能給傾淼看的。


    因此,南籬便解釋道:“不是什麽嚴重的傷,等我恢複了,很快便能痊愈的。”


    “真的嗎?”傾淼不相信的問道。


    南籬笑著點點頭,開口解釋道:“我以後不會再避著你做事了,什麽事情我們兩人都一起。


    也確實是我考慮不周。


    這些事情,你身為……你自然也是應該出一份力的。”


    傾淼身為姬兒的娘親,為了他奔波也卻是再說難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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