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璿窘迫地偏開頭,道:「這不關你事。」


    樨娘拉開她抓住自己衣服的手,道:「她好好地在越劍山莊裏待著,我能把她怎麽樣,你與其擔心這些,不如擔心一下你自己。」


    白璿脫力地鬆了手,方才動作太劇烈,此時眼前感覺一片黑,後來連樨娘什麽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第125章


    大啟朝昭和十五年, 皇帝病重,太醫院束手無策, 欲求醫於民間。


    褚遂安再次接到他京中眼線傳來的密報時還未曾反應過來, 似乎他離京還沒有多久,皇帝的身體竟是每況愈下,一日不比一日了。


    密信中道皇帝近日來時常嘔血, 夜間驚夢, 醒來時便瘋癲無狀,幾乎不能臨朝執政。


    太醫們不知用了多少藥都沒能緩解這種狀況, 甚至連病因都無從得知, 唯有先前太子尋來得江湖郎中留下的藥方可勉強一二,隻是如今也找不到那人蹤影了。


    原本皇帝病重至此的消息並不該被這樣傳到百姓耳中,可要緊關頭,朝中又有奸臣驅使蠱惑, 最後便在臨安等地貼了無數皇榜,求醫問藥。


    先前褚遂安隻當他不過是什麽頭疼腦熱的尋常病,沒想到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他剩下的兩個原本被封王到他地的弟弟似乎也問詢趕來, 打著探望皇帝的旗號, 可不過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不能再在姑蘇拖延, 因此將一些尚未處理完的事務交付於秦良後,便去和白嵐辭jsg行。


    誰知還沒走到半路,便又收到了京中快馬加鞭傳來的急召,皇帝命他速速迴京。


    褚遂安這時反而不急了, 雖然腳步未停,心裏卻沒了方才的急躁。


    他大約能明白皇帝在一時的清醒間為何忽然給他傳來了這封急召。畢竟他還是名正言順的太子, 比起早早就被皇帝以各種理由打發到窮山惡水之地的封王,還是他這個太子在宮中更讓人安心。


    白嵐原本正在前廳中與靈策掌門商議武林大會過後的事,見褚遂安匆匆趕來,便先請靈策稍坐片刻,她出了前廳跟著褚遂安到旁邊一處涼亭裏才停下。


    褚遂安給白嵐看來京中傳來的急召,道:「我現在隻能先迴臨安再做打算,以免引起皇帝的猜疑。」


    白嵐心裏也明白這是早晚的事,雖然當時白璿勉強治好了皇帝的病,可到底不是根除,再加上皇帝年事已高,又性情多疑,思慮過重,能撐到而今這個地步已然是不容易了。


    她對褚遂安道:「太子盡管迴臨安去,這邊的事我會處理好,若京中有異變,便差人到驛站找我留在那裏接應的人。」


    這些他們原本便商量過了,將來若是出了什麽事,該如何應對,當時商量這些的時候白璿也還在這裏,白嵐記得這個驛站裏安插人的主意還是白璿提的,當時卻沒能料到如今。


    褚遂安點點頭,正打算先行離開,卻一低頭看到白嵐似乎比前些天更蒼白的臉色,忍不住開口道:「莊主也要多留心自己的身體,切莫因小失大,損毀了自己。」


    白嵐胡亂地答應了,因靈策還在前廳等著,她便抬手和褚遂安告辭了。


    那時褚遂安也沒有料到,迴到京中的第一天,他便又被皇帝軟禁在了東宮,這次皇帝甚至將他身邊所有從前貼身伺候的人都換掉了,並且不許任何人前去探視他。


    太子屢次遭到軟禁並不是什麽好事,朝中一些老臣幾次三番向皇帝勸諫,皇帝卻充耳不聞,哪怕自己已經沒了氣力上早朝,都不肯將褚遂安放出來。


    褚遂安雖也覺得事發突然,但細想過後,卻也能明白皇帝心中的顧慮,如今他什麽也做不了,隻能隨遇而安,在此處靜觀其變。


    第126章


    可在京中待了幾日, 褚遂安卻漸漸地感覺到有些不對。他剛迴來時尚未被軟禁,也曾見過皇帝一麵, 當時皇帝麵容枯槁地躺著, 若不是還能開口和他說話,整個人身上便被沉沉死氣籠罩了。


    但就在他被軟禁了十多天後,他竟聽到皇帝似乎不顧禦醫勸阻去上了早朝, 且行動如常, 麵色雖然還有些蒼白,卻也與臥床不起時截然不同了。一個原本病入膏肓的人, 是如何能在這短短的十多天時間裏恢復到這種程度呢?褚遂安百思不得其解, 卻苦於自己被禁足在此,無法親眼去看看情況。


    他還記得當年皇帝似乎也是在一夕之間恢復了過來,白璿開的藥可謂是立竿見影,否則即便勉強治好了恐怕也難以拖到今天。隻是現在想來, 白璿那時用的是什麽辦法呢?她那時開的藥方還留在太醫院裏,禦醫們看過後都道雖有療效,卻也做不到如此地步。


    褚遂安滿腹疑雲, 其實在山莊時他便想和白嵐說, 白璿的失蹤恐怕不是那麽簡單的事, 捫心自問,如果將他放到白璿的境地上, 隻怕他也無法忍受,在這忍無可忍之後,他也不能保證自己就不會想要做一些什麽事來改變一下這萬分尷尬的處境。


    甚至於不需要什麽野心,心裏但凡還有一絲一毫地不甘, 白璿就不可能讓自己坐以待斃。


    隻不過他猶豫過後最終還是沒能開口,他心裏清楚白嵐對她這個妹妹有多上心, 不然就不會在她失蹤之後茶飯不思,日日派人滿世界的找。除了在許多年前為他而死的娘以外,他並沒有其他親人,也不能理解這其中有多少感情。他看著白嵐心急如焚,反倒是感覺有些可笑,又替她覺得似乎有些不值得。如果她稍微冷靜一些,大概就能明白白璿如果真的離開說到底是件好事,等白璿漸漸從眾人的視線中淡去,她便是最名正言順的莊主了,即使有人重提舊事,也不會敢在她麵前置喙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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