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劍氣消散,白璿定睛一看,樨娘卻不知何時沒了蹤跡。


    她想轉身看看,卻發覺自己渾身上下都動不了了。樨娘從她背後走出,伸手掰開她的嘴,不知給她塞了什麽,又逼著她咽了下去。


    白璿掙紮未果,隻得恨恨地看著她,也是到了此時,她才終於看清了樨娘的臉。


    她半張臉上像秦良一樣戴著麵具,另半張臉卻毫無雕飾,沒有想她在夢裏見到的那樣濃妝艷抹,但聊是這樣,也足夠細膩驚艷了。


    樨娘把她的劍從手裏拔出來隨意丟在了地上,又踢到了旁邊的草叢裏。


    「這劍在你手裏還不如一堆破銅爛鐵,你要它何用?那幾招劍法倒是學得像模像樣,不過也就是些皮毛罷了,我看你沒有半點根骨,連個常人都不如,白溫景倒是還肯花心思教你。」


    白璿被她點了穴,此刻動不能動,口不能言,被她幾句挑釁惹出一腔無名火,臉色都越發沉了。


    樨娘不在意這些,她找來麻繩綁了白璿的雙手,便拉扯著她往山洞裏走。山洞外麵遍地都是大大小小的碎石,白璿穴道被壓迫,抬不起腳,沒走幾步就被絆倒了,樨娘卻像是渾然未覺,jsg就那樣拽著她繼續往前走。


    白璿手上臉上都被刮破了許多處,身上的衣服也被刮破了,被麻繩綁住的手腕磨得生疼,已經滲出了血珠。


    山洞裏與洞外截然不同,這裏麵燈火通明,走到山洞深處,甚至還擺著桌椅,旁邊平整的山石上鋪著幾層厚厚的皮毛,像是床鋪。


    白璿忍著疼痛,聽到不遠處似乎還有潺潺流水聲,這大概就是這瘋婆子的住處了。


    樨娘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白璿不知道她要把自己帶到哪兒去,心裏說不害怕那是假的,從她走進這座樹林時心跳就沒有一刻平緩下來過。


    她以前也想過自己可能在這裏會死,或許死於終日不停的戰火,或許死於任務失敗,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在這樣的深山老林裏被一個瘋子折磨死。而且她死了,白嵐怎麽辦?白璿越想心裏越絕望,她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來應付眼前這瘋子,可無助和不安還是重重疊疊地包裹著她。


    樨娘終於在一扇木門前停了下來,白璿在地上磨蹭了一路,此刻覺得身上簡直沒有一塊皮肉是完好的了。她勉強抬起頭環視了一下四周,發現在不遠處有一個水潭,碧波蕩漾的水潭兩岸長著許多花木,若不是現在自己身處危境,這倒是個賞心悅目的好地方。


    木門被推開,白璿還沒來得及站起來,就被樨娘一腳踢了進去,不知撞到了什麽架子,上麵的東西都接二連三地砸了下來,砸得她頭昏眼花。


    「行了,你今天就在這兒待著吧,明天還有你要做的。」樨娘說完話,便猛地把門合上了,白璿聽到了落鎖的聲音,心裏一慌,又發現自己能動了,就站起來過去用力砸門,但是沒想到那麽破舊的木門,竟然這麽結實,連一點響動都砸不出來。


    這間石屋窄□□仄,不過幸而石壁上還留著一支殘蠟,螢火之光聊勝於無,白璿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把蠟燭拿下來看了看四周。


    原來剛才砸到她的那些東西都是些書,這不大的石屋裏滿滿當當,竟然都是一扇扇的書架。


    白璿顧不上多看,她把自己外罩的薄衫脫了下來,扯了些布條把身上比較大的傷口都包紮了起來,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這裏長年累月見不到光,石壁上生滿了苔蘚,一抹滿手濕滑,白璿隻能過去靠著一扇書架休息。


    到現在她還是一片茫然,不知道樨娘要帶她來這裏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鼻端滿是日久天長積攢下來的潮味,白璿將袖管裏藏著的匕首拿了出來,不停地摩挲著。


    她如今已找到了樨娘,隻是不知白嵐現在狀況如何,好在她並沒有什麽異樣的感覺,隻希望雪柳他們能把她照料好,能等到自己拿了解藥迴去。


    .


    樨娘用鐵索鎖好了門,聽到裏麵白璿似乎沒有什麽動靜,便轉身離開了。


    反正白璿再怎麽折騰也跑不了,這山洞就隻有一個出口,還有她在那裏守著,就憑白璿是沒辦法從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的,再說她不是還想給她那什麽姐姐要解藥麽,好不容易才找過來,又怎會輕易離開。


    樨娘走到銅鏡前,挑了一支花簪描眉。


    這不是她第一次見白璿,說失望確實有些失望,不過能有這個膽量獨自來見她,也還算是不錯。她想起方才收到的秦良的飛鴿傳書,說白璿已經認出了那毒,這倒讓她有了幾分改觀。雖然這丫頭被白溫景教了一些四不像的劍法,可到底有秦良多年栽培,再加上點天分,好好調教一番,為自己所用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不過先前她聽秦良說了,還以為是白溫景的那個義女,畢竟幼年失怙,爹娘的死又和白溫景有關,用她來對付白溫景是順勢而為,卻沒想到秦良竟然是動了白溫景獨女的主意,這招數如此狠辣,借刀殺人,倒像是他的手段。


    銅鏡裏的人麵容姣好,樨娘看著這張臉,不禁生起幾分懷念,可手心裏的一陣陣刺痛卻讓她畫眉的手都在不停地發抖。樨娘狠狠地把簪子扔了出去,深插在了石壁縫隙中。


    當年在南疆與白溫景一戰,原本是想就此毒死白溫景和那些與他親厚的中原門派之主,卻沒想到自己也沒來得及逃脫,被毒氣所傷。十幾年過去,當時中毒的人要麽毒發身亡,要麽承受不了那日復一日的痛苦自己求了了斷,幾番周折,竟然就隻剩她和白溫景還活著了,當真是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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