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久,才有一個道人從山門中迎了出來。


    “不是說好了辰時到嗎?怎麽提前了半個時辰,歸真啊歸真,你這性子依然沒變,倒叫我措手不及啊。”他哈哈笑著,看上去很熱絡的樣子。


    歸真亦是笑道,“我隻不過早到了半個時辰就叫你沒個準備,你這怠慢人的性子也沒改。”


    平淵蓄著一把黑色的小胡子,聞言麵色一僵,顯然不愛聽,“走吧,遠到是客,你不是要把我們這一群人晾在山門前吧。”


    “哪裏哪裏,快請進吧。”平淵淡了些,仍然堆起微笑。


    天道宗的氣派果然不同凡響,處處都體現出一種大格局、大氣勢來,別的不說,就說正殿,便有天雲門三個大小,正殿中的石柱也高高地支撐著殿頂,威嚴森森,有弟子感歎天道宗就是不一樣,法意心道,這話還真沒錯,以勢壓人的門派,就連建築物也要占盡氣勢,難道不知滿招損嗎?


    平淵道人卻是領著他們繞過了大殿,向後走去,歸真詢問為何不進大殿,平淵意思是說他們遠道而來,掌門意思大家先好好休息,到了晚上,掌門再一齊為眾門派接風。


    法意一怔,她倒還不知道此行還有其他門派的人要來。話又說迴來了,天道宗拘了這些人來做什麽,老妖怪為何單單讓他們十個人過來呢。正在此時,西吾指著右邊對她說,“小師叔,你快看,那是誰,好大的氣派。”


    法意轉頭一瞧,那人已經走到拐角,形容沒看清楚,是個道士沒錯,道服卻誇張無比。大紅色的,而且還拖著個長長的尾巴,後麵還有專人給他拉著,讓她想起女人的婚紗。除了那兩個拉袍子的。這個道士身後還跟了七八個童子,個個手裏捧著托盤,稀奇古怪的東西裝了一堆。


    天道宗的修士都是穿道服的,她記得渤江時候,風致真人穿的道袍和眼下平淵真人的就是一樣的,還有那些道童,服飾打扮都一般無二,她到現在也沒見這裏誰還穿這個顏色的道袍,那個道士是什麽人,他怎麽那麽特殊呢。


    人很快就看不見了。西吾又指著旁邊一處說,“小師叔你快看,那麵鼓好大!”


    法意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那邊院落之外有一座高樓,樓上的確架著一麵巨大的銅鼓。足有一丈方圓。天道宗設這麽大的鼓幹什麽,一般門派中似乎沒有設鼓的,起碼天雲門就沒有。


    西吾又拉著指這指那,他看著是個五大三粗的,性子倒有點像個小孩子,一旦熱絡了就暴露出來,看什麽都覺得新奇。憨憨的還挺可愛的。


    片刻之後,他們來到了一處院落之中,平淵道,“就是這裏了,跟著你們師叔進去歇歇吧,晚上戌時。大殿上給你們接風,可莫忘了。”


    天雲門弟子沒有人接話,平淵自找台階,又對歸真說,“這麽些人。我就瞧著你好,旁的門派來,我可沒親自送到住處。”


    歸真點點頭,笑說,“這倒是,旁的門派來人,你可都沒把人家晾在山門吧。”


    平淵微微有些尷尬,隨即笑著搖搖頭,“你這張嘴,罷了,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一般見識。我這就走了,有什麽不足的隨便和弟子們要。”說著便遠去了。


    歸真帶人進院,院子收拾得倒是幹淨,房間也不少,他們十一個人住,綽綽有餘。


    法意打量著院子,說實話,歸真這性子她挺喜歡的,嘴上不吃虧,也不做那些麵上的事,該說就說,就敲打就敲打,不怕撕破臉,也不過分尖銳,比如剛才平淵臨走時說的話,擱她早就生氣了。


    還說缺什麽管弟子要,明明就是明著抬,暗著踩。天道宗是什麽地界,一向以老大自居,修道之人又向來不多事,必需品都是有數的,怎麽會有缺什麽的情況,真要有,那必是你天道宗有心怠慢了。再者說,這話不對他們說,而是對歸真說,讓堂堂天雲門結丹真人和天道宗弟子們要東西,好聽嗎,是好話嗎?輕蔑之意隱含在關心之中,沒點腦子還真被他那份故作的大度和熱絡給騙了。法意心中給平淵貼了標簽,真不是個東西。


    歸真的兔妖忽然“圖兒呦”地叫了一聲,“哈哈哈,歸真老弟,真想不到咱們住隔壁啊。”法意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站在門口的人挺著個大肚子,油嘴滑舌的模樣,西吾小聲說,“小師叔,這是彩月門花計師叔,渤江左岸那會我給你指過的。”


    歸真看見花計,臉上才真正舒展開來,他們兩人有說有笑,法意心想,都說天雲門和彩月門關係好,還真是這麽迴事,不僅花計和歸真看著親近,浮茗和天雲門英雲的關係好這她也有耳聞。說起來,也不知道紫穀山到底有多少好東西,怎麽浮茗和夔月這麽長時間都沒舍得迴來。


    現在離戌時還有五個時辰,一切有歸真,既來之則安之,法意安心在屋中修煉,在別人的地界她不敢拿出太清鼎來,但天道宗比天雲門靈氣濃鬱得多,修煉起來也很順暢。


    結束這個大周天後,法意收功起來做準備。換了一身衣裳,梳了梳頭發,西吾就來叫門,走了一會,陸陸續續碰見花計和青靈門的赫蓮仙子。


    他們門派後麵的人都不多,彩月門六個,青靈門五個,就屬他們天雲門人多。赫蓮仙子的確冷豔,一身紅菱紗,配上老低眼看人的模樣,的確又冷又魅,花計大笑,“多日不見,赫蓮仙子是越發美了。”赫蓮皺著眉頭,“我聽說你新得的兒子生下來就缺一隻胳膊,可有此事?”歸真摸著兔妖的頭,微笑著說,“赫蓮仙子不是來看花計笑話的吧?”赫蓮斜睨著歸真,冷笑一聲,“你們天雲門還真是和彩月門穿一條褲子,別是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呢,另外,我的事,你少插話。”說著便帶她的人走到前麵去了。


    歸真和花計對視一眼,無奈地點了點頭,法意對赫蓮的印象深入了點,赫蓮不光是美人,還是個目下無塵、善於挑撥的美人。


    不大一會,大殿便出現在眼前。天道宗什麽都是大的,殿前的香爐也一樣,裏麵還插著一把巨大的香。


    殿中亮如白晝,粗粗數去,約有幾百盞南瓜大小的長明燈。


    天道宗掌門讓法意眼前一亮,居然是個女子,她眉目端莊,獨坐在主位之上,言行頗有威嚴。


    殿中除了他們,隻有無極派還沒有來。


    法意聽旁邊南鬥星宮一個桃紅衣裳的小姑娘呱呱呱地說得來勁,覺得十分有趣,她自己不活潑,就格外喜歡活潑的人,因此半分無聊也無。


    一襲白衫從殿外邁步垮了進來,“蕭某這是來遲了嗎?”法意抬頭一看,來人麵如冠玉,正是無極玉郎蕭北辰,他那柄劍背在背上,還沒出鞘就有淩人的寒意。


    “哪裏,蕭真人快請入席吧。”主位上的女真人大氣端方,待到蕭北辰與弟子們入席後,她又開始說話。


    法意一看無極劍派的弟子中沒有林允,不由得微微有些失望,也是,無極劍派就帶了四個人過來,哪裏那麽巧就有林允了。


    天道宗女掌門已經說了半天了,法意應景地舉起手中的酒盞,裏麵裝的是天道宗自吹五百年的“仙釀”。


    他們這些弟子們全都坐在各派領頭真人後麵,人多了說起話來自然熱鬧,即便不少話裏有話的說辭,但場麵卻是熱絡不已。法意一邊神遊,一邊分出一隻耳朵聽著,不大一會,花計問,“金掌門,不知天道宗這次叫我們帶上小輩來做客到底所為何事,老花我這心裏癢癢著呢。”立刻有人接話說,“我說花計,你那不是為這事癢癢的,你是為你新納的還沒來得及疼愛的女修心癢癢吧。”此話一出,眾人哄堂大笑。


    也有人沒忘了正事,“花計說的是啊,金掌門,我們都好奇得很,到底有什麽事啊?”


    金掌門示意大家安靜,“請大家來,本是因為本派在紫穀山發現了一樣東西,這個東西裝的應該就是這些年來紫穀山對各派犯下的罪過了,但可惜的是,他們的這個東西材料特殊,我們天道宗目前還打不開。若是不打開這樣東西,恐怖就無法對各派枉死的弟子給個交代。經過我派上下研究,覺得這是一件關乎煙雲各派的大事,天道宗也不能獨斷獨行,因此便將你們請來做客了,至於帶弟子過來,乃是因為本派有一項秘法,應該能夠打開這樣東西,但需要不同功法的弟子相互配合協助,因此,金玉在此謝過了。”


    法意心中微有疑惑,來之前,他們明明被老妖怪篩選過一遍,那些弟子,都是去過靈雲山的,她半點不信和異寶之事無關,他們是過了篩子才被打發到這裏來的,難道真如金玉這個女掌門說的,是來幫助揭發紫穀山罪證的嗎?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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