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三個隊友,一個睡得比一個死,雖然睡相很驚悚,唐澤看得直皺眉:「他們咋這樣?」


    張哥說:「你也是這樣。」


    「啊?我明明記得我是閉眼睡的啊。」


    張哥點點頭:「是,閉眼睡著之後,再睜開眼的。他們陷入睡眠後,再一起猛地睜開眼。你和淩厲也是這樣,不過,在夜裏遊蕩的怪物離開那個樓層後,就慢慢恢復了正常。」


    唐澤想了想那副驚悚的場麵:「哥,你一個人醒著太不容易了。」


    他們現在在的樓層是低樓層,不過一會兒,怪物的喘息聲和腳步聲就傳來了。唐澤很緊張,一轉頭看見睡相驚悚的三個隊友更緊張了。


    張哥對他點了點頭:「刀拿好。」


    怪物的腳步聲有些急躁,可能是大樓中發生的變化已經讓它感到了憤怒,上樓的聲音越來越近,那種沙沙的移動聲到了門口之後,幾乎是一瞬間,大門就被砰得打開,出現在麵前的是一坨無法描述的黑色怪物,移動間粘稠的液體滴落,一打開門看到兩個醒著的人,怪物立刻嘶吼了起來。


    唐澤躲在一個桌子後麵抵擋衝擊,從怪物身上伸出來數十隻黑色的藤蔓狀的長條,裹挾著勁風直撲麵門,唐澤慌亂之中躲閃,小桌子上擺放的可樂杯攻擊到瞬間爆裂開來,趴到桌子下麵的唐澤被濺了一身。


    那不是可樂,是黑色的粘稠的...血。


    唐澤拿手指去抹濺到臉上的血液,血腥的氣息充斥著鼻腔,大腦宕機的一秒,唐澤開始慶幸他沒喝這個冰可樂。


    「用刀。」一個聲音在上麵響起來,趴在桌子下麵裝死的唐澤被人提了起來,剛站起來,黑色的血液凝固成一支黑色的利箭就擦著他的臉狠狠紮在了身後的牆壁上,四處都是血的氣息。躲閃了幾下之後唐澤用匕首胡亂揮舞中劃開了一個什麽東西,緊接著就聽到了怪物更加猛烈的嘶吼。


    那是怪物伸過來的『觸手』,唐澤暫時在心裏把它叫做這種名字。這把匕首削鬼如泥,是不是真的開過光,張哥在後麵說:「不要亂揮,看清楚了再出刀。」


    看清楚了再出刀...這誰能看清楚啊!!!怎麽不告訴死刑犯看清楚了之後躲過子彈啊!


    怪物張大了嘴,它完全沒有人形了,嘶吼間唐澤似乎看見了兩張嘴,一個在勉強能稱為『頭』的部位,一個在按比例來說處於腹部的位置。惡臭瀰漫開來,唐澤直麵迎接著來自怪物的衝擊,很快地迴頭看了一眼仍然一手提溜著他後頸衣服,一手應對著怪物攻擊的張老闆,心裏大嘆:現在老闆為了讓員工上班不摸魚都能做到這種地步嗎!


    張哥明明能上去直接打的啊,跟著他在這兒躲來躲去的幹什麽?!唐澤在慌亂的閃避中還磕到了桌子,手背鐵定蹭破皮了,他能明顯地感覺到手背上的肉因為疼痛而跟著心跳的節奏一跳一跳的,幸虧磕的是左手,右手上還能拿著的匕首胡亂甩來甩去,竟然也能抵擋幾次攻擊。背後捏著他脖子的手好像在給指引,這樣一來二去,唐澤頭腦漸漸冷靜下來,在第一次主動地削掉『觸手』時,唐澤感覺自己似乎也掌握住了一些訣竅——像是打桌球。


    集中注意力,唐澤。


    怪物的攻擊是不會這麽溫和的,唐澤在逐漸恢復冷靜後,察覺到這是旁邊的張哥在刻意操縱向他襲來的攻擊的數量和速度。


    又閃避了一會兒,唐澤自己有意識地抵擋了大概十次攻擊,感覺後麵傳了一句:「你做得很好。」緊接著,張哥把他往後麵一拉,唐澤稍微踉蹌了一下,扶住了後麵的沙發,一低頭又是喬治那張大張著雙眼和嘴的臉,唐澤差點又被嚇了一下,抬頭看見張哥已經直直衝上前去。


    唐澤:。。。知道你很秀,但是沒必要這麽秀。


    那是兩個人纏繞在一起,唐澤在黑暗中突然看清楚了,他的眼睛上也濺到了那種黑色的血,但是卻比以前任何時候都更加清明。那是兩個失去人形的人纏繞在一起,身體好像被燒焦了一樣僅僅貼附著,皺巴巴的皮膚僅僅貼在骨肉上,有的皮膚大片大片地剝落下來,下麵的血肉暴露在空氣裏,一個頭隻剩下了半張臉,一個頭整個頭皮好像都被削掉了,長發半掉不掉地掛在頭上,那是慘叫著扭曲著的兩個人,一男一女。


    在中間,有一個閃閃發光的東西,鱗片大小,唐澤剛想把這個發現告訴張哥,就看見張哥手拿著短刀上前刺入了怪物的頭,他的短刀在黑暗中劃出一個很好看的弧度,接著狠狠了刺入怪物的身軀。


    這一刀雖然兇悍,怪物發出嘶吼之後,那種原油一樣粘稠的黑影又聚合了起來,唐澤心裏焦急:「哥!在中間!」


    那個發光的地方明明很明顯,張哥卻好像確實看不見一樣。他有些疑惑地往這邊微微歪了一下頭,在下一刻刀砍向了怪物腰部所在的地方。


    「不是——!」


    在那個女人的頭那裏!怪物的比例和高度都很奇怪,唐澤為自己貧瘠的描述能力捉急,還有一個問題,張哥能看到這是兩個纏繞在一起的人嗎?


    張哥並不處於下風,但是不擊中要害,這種打法很消耗體力。怪物逐漸變矮了,似乎要滲入地裏,唐澤想起來張哥之前說過,怪物融化進牆裏和地裏,消失不見了。


    銀色的匕首在夜裏閃耀著冰冷的金屬光芒,之前沾上的血液都已經消失,唐澤在心裏給自己打氣,張哥吸引了怪物絕大部分的火力,他現在上去危險係數不算高,而且這個怪物戰鬥力似乎也不算高,就算給他來一下也不一定就是致命傷,最多流點血留個疤,越是想越是心跳加速,唐澤幹脆摒棄了一切其他的想法,手握著匕首沖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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