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也是。」他輕笑,「你說中文,並且卷舌音不重,我就猜你是台灣人。」


    「你早就知道我……」她想起她和曉菁通電話時是用中文吼的,他應該就是在那時猜到的,等等,那她和曉菁的對話他不就聽得清清楚楚,包括她連內衣也沒了那一段……


    她恍然大悟他為何會特地告知她周日商店泰半都休息一事,原來他是猜到沒衣服可換的她,會外出購衣,當然,也包括內衣。


    雙頰漲紅,羞窘的低頭,方才她還告訴他她是出來買衣服的……


    「你會說中文,又猜到我是台灣人,在許願池那兒你為什麽不說?」她怒嗔。好吧,她承認自己有點惱羞成怒。


    麵對她生氣的質問,阿雷西歐沒有一絲不悅,簡答道:「因為你似乎對我有防備,而且你急著迴朋友住處。」


    呃,也是啦!「噢。」歉然一笑,原來她的防心強到讓他不敢對她多做友善表示。


    她踉蹌了下,扯痛了膝蓋上的傷口,痛唿出聲。


    「如果你信得過我,我保證可以找到能幫你處理好傷口的醫生。」


    「當然。」她尷尬一笑,不提他母親和她同是台灣人這點,光是他接連兩迴幫她又借了她錢,再防他,好像也太說不過去。


    任由他細心扶著她步向停車處,水眸輕抬偷覷他一眼,她的嘴角浮現笑容。


    在異鄉能遇到這麽好心體貼的人,她心裏好感動,即便發生一連串倒楣事,仍覺得自己還是很幸運。


    她很幸運,這點無庸置疑,阿雷西歐不但幫她找到醫生,還載她到可以買衣服的商店,順利買到換洗衣物。


    但,發生在她身上的倒楣事尚未終結。那個被飛車搶走的包包,並不完全是空的,因為她把曉菁住處的鑰匙放在裏頭,她試著聯絡好友,但好友的手機關機,所以她現在是有住處卻歸不得。


    她的帥哥貴人在這時又發揮他的救援功能,他說他在羅馬有一幢小公寓,兩間房,其中一間可以借她住一宿。


    她當然點頭說好,並且懷疑他是上帝派來幫她的天使。


    來到他的公寓,房子雖然不大,布置得卻很漂亮、很有時尚風格,她眼尖的發現,眼前一張紅色貴妃椅外型看起來是一件旗袍的樣式。


    「這張貴妃椅是旗袍對吧?」她驚歎,「你怎麽做到的?」


    「你腳上有傷先坐下,我幫你倒杯水。」遞一杯水給她,他勾唇一笑,「我隻是畫設計圖,製作這張沙發的是我一位朋友,做好後,他說要和我斷絕聯絡,從此不接我的訂單。」


    她莞爾,「我想也是,要做這張椅子費工費時,除非交情好,否則大概沒人願意接這訂單。」一件橫擺的旗袍,做工精密,整張椅布精美的手工刺繡少說得花一、兩個月才能完成。


    「你怎麽會有這種發想,做一張旗袍的貴妃椅?」該不是服裝設計師都有這種搞怪念頭?不過她爸做西裝做了三十多年,家裏也沒多出一張西裝椅。


    「我原以為自己對設計旗袍沒興趣,直到兩年前一接觸,我才發覺旗袍真是美妙的東西,我為它著迷,所以想到要用旗袍做一張椅子的念頭。」他續道:「也因為旗袍,我對東方的事物漸感興趣,包括東方美女。」


    「所以,是因為我是東方人,你才會特別幫我?」


    他打趣地用生硬的中文道:「這是一點點小成分,更多的是,緣分。」


    「你還知道『緣分』。」她淡笑。可不是嗎?若不是特別有緣,她怎會一再的遇到他,他說他原本要迴公寓來,途中見跌在地上的人似乎是她,才趕緊停車查看。


    「弗蘭西絲,你是台灣人,我可以知道你的中文名字?」他微笑的問。


    雲妍映麵有難色的低頭,「很抱歉,我……」


    「如果你覺得我這麽直接的問,冒犯了你,我向你道歉。」他極紳士的道:「我知道東方人比較拘謹,不像意大利人非常熱情幽默,我沒惡意的,你相信我。」


    「不,你誤會了。」她忙不迭擺手,輕喟了聲,實話跟他說:「其實我在台灣發生了一件令我心情低落的事,我希望來到意大利旅遊這段期間,可以暫時忘掉那個不愉快,我想用弗蘭西絲的身分愉快的旅行。」


    「噢,我懂,那件事讓台灣的你不愉快,所以你想把台灣的你拋在腦後,讓弗蘭西絲引導你愉快的旅行。」


    莞爾之餘,雲妍映直點頭。他的外國腔真的很重,可他說得條理清晰,聽他說中文,她的心情莫名地感到很輕鬆舒服,沒有取笑的成分,她是真的喜歡聽他說中文。


    「ok,從現在起,我不提台灣。」他改用英文和她說:「不過你的腳受傷,可能要休息兩天才能繼續旅行。」


    「我想也是。」話才說完,她的肚子突然咕嚕叫了一聲,乾笑的她想裝作沒事,他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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