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欣然看得心頭揪起,「世子,是不是很痛?」


    赤著上身的楚哲此時哪顧得上痛,麵上早已暗暗發燙,所幸有那橙色火光掩著,才不至於讓自己過於狼狽。


    他閉著眼低喝:「少廢話,趕緊清理傷口。」


    「好的世子。」薑欣然應聲後將一側洞壁上的火把又移近了些許,借著那光亮一點點地將傷口裏矮灌的殘渣挑出來。


    她的手法極輕,生怕弄痛了他,但每次當她的指尖觸到他的肌膚時,卻總會激起他身體的一陣緊繃。


    他一緊繃,她便怯生生地縮迴手:「世子,是奴弄痛了你嗎?若是痛了,你就說一聲,奴再輕一些。」


    楚哲不理她,袖口裏的拳卻握緊了幾分,這哪裏是輕重的問題,明明就是……他的身體太過敏感了。


    薑欣然見其不吭聲,也不再多言,繼續清理傷口,背上的傷口清理完,便開始清理肩部的傷口。


    傷口裏堵了許多淤血,她不敢用力擠,怕他痛,卻又須得將淤血弄出來,怎麽辦才好呢?


    薑欣然思量了片刻,驀地想到小時候母親給她處理傷口的做法,幾乎沒片刻猶豫,立馬將頭湊到他肩上,用嘴去給他吸淤血。


    但當她的唇剛觸到他的身體,還未來得及將那淤血吸出來,便被他猛的一把推開。


    楚哲氣急敗壞,厲聲大喝:「薑欣然你要不要臉?」


    薑欣然被罵懵了,看著氣得胸脯上下起伏的楚哲,「世子……是什麽意思?」


    楚哲一把扯過外衣披上,麵色緊繃,一雙桃花眼裏好似燃著灼灼火焰:「我老早就警告過你,別妄想爬床,你卻還在處心積慮見縫插針地生出妄念來,休怪我不留情麵。」


    「世子的意思是,奴想爬床了?」薑欣然總算反應過來,胸口也堵了一口氣,「奴剛剛不過是好心想給世子清理傷口的淤血,不料竟被世子誤會成這般。」


    楚哲麵色泛白,墨染的眸中光影淩亂:「那你也無須……用嘴。」


    薑欣然也氣咻咻的:「奴用手擠淤血怕弄痛了世子,故爾隻得用嘴來吸,奴的母親便是如此來給奴處理傷口的,奴不覺得有何不妥,奴之用心堂堂正正天地可鑑。」她說著頓了頓:「倒是世子心裏好似裝了些見不得光的東西,硬是把好人……也想歪。」


    楚哲何曾被一個女奴這般惡懟過,眉眼間霎時浮出幾許淩厲來:「薑欣然,請你注意自己的身份。」


    「是,我就是個奴,但我也是個人,也長了一張嘴,在被冤枉時總能為自己聲辯幾句吧。」


    她說著一把撕掉了自己的裙邊,又抬手扯下楚哲的外衣:「再容奴給世子包紮好傷口吧,往後奴不挨著世子便是,說白了,世子這床奴還不稀罕爬呢。」


    「你……」楚哲硬生生被咽得說不出話來,由著她三兩下包紮好了傷口,繼而惱怒地重新穿上外衣,繫上了玉帶。


    事後兩人誰也不理誰,圍著火堆相對而坐。


    楚哲受了氣,仍是心緒難平,摩挲著手上的玉扳指,沉聲開口:「說什麽自己的用心堂堂正正天地可鑑,私下裏還不是陽奉陰違。」


    薑欣然驀地抬起頭來:「世子有話明說,奴聽不懂。」


    「你來雲溪苑那日戴的頭冠,被你拿去當鋪當了對吧,且還是個死當。」想到這事楚哲就極其生氣,咬了咬牙:「光明正大給你銀子你不要,卻偏要幹此等行徑。」


    薑欣然一怔,想不通去當鋪的事怎的就被他發現了,心裏又羞又憤:「那頭冠是不是世子送給奴的?」


    「是。」


    「既然送給了奴,那就是奴的物件兒了,奴當掉自己的物件兒有什麽錯?怎的就被說成是『陽奉陰違』了?」


    楚哲沒吭聲,反正他就是很生氣。


    薑欣然也越說越生氣:「世子是好心給過奴銀子,但那給銀子的理由是什麽,摸一次腰給多少,抱一次給多少,在世子眼裏,奴是妓嗎?」


    楚哲見她越說越離譜,忍不住喝斥:「薑欣然你給我閉嘴。」


    薑欣然閉了嘴,但眼裏仍有火在燒。


    楚哲也緩了緩,繼續道:「好,這都不算陽奉陰違是吧,那那一日呢,你和那婢女明明因為搬弄花草受了罰,轉背卻仍在房中藏著花草,這算什麽?」


    薑欣然猛地頓住,語塞,腦中浮現她與玉兒瘋狂搬弄花草的情景,滿以為掩飾得極好了,沒成想也早被他識穿。


    楚哲冷哼一聲,「那日我去東廂房找你,見到地上有泥,聞到屋中有花香,你可別想抵賴。」


    薑欣然「嗖」的一聲站起來,「那日奴隻是不想再惹世子生氣了而已,且後來也將花草扔了出去,怎麽就是陽奉陰違了?」她氣得聲音都有些發顫了:「看來世子是以揭露人的私隱為樂了,難道世子就沒有什麽不想示人的私隱嗎?」


    楚哲的麵色冷了幾分:「你想說什麽?」


    薑欣然往火堆前逼近了一步,灼熱的火光映得她臉上忽明忽暗:「世子不喜花草,向來隻穿黑白兩色的衣裳,整個雲溪苑也被布置得灰暗一片,還有,」她一把掏出兜裏的那個黑色絡子:「這個也是世子親手所編吧,若奴沒猜錯的話,世子的眼睛定與常人不同,應是能看到更多的色彩吧?」


    楚哲恍如五雷轟頂一般,「嗖」的一聲抽出長劍,劍鋒穿過火堆飛快抵在了她的脖頸:「信不信薑欣然,我現在便可殺了你。」<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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