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的注視下,隻見徐磊口若懸河,將陳斌身上另外幾個隱患一一說了出來。


    陳斌和李威的表情倒是沒什麽太大的變化,張靈仙則是聽得滿目驚訝,至於張德春老先生的臉色則是異彩紛呈。


    這個年逾古稀的老人雖精神矍鑠,可情緒管理一直做得相當好,平日裏一直悲不彰顯,喜不激動,可是此時的他卻宛如換了個人一般,滿麵通紅,身體更是微微顫動。


    “天才,天才啊!”張德春喃喃道。


    說著,就見他的眼裏沁出一絲水霧來。


    此時他打量徐磊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個普通的年輕人,而仿佛是淘金者發現了罕見大礦,沙漠孤狼尋找到富饒水域一般。


    不是他年邁老朽而大驚小怪,實在是徐磊所展現的功底極為令人震驚。


    單論他聽脈的水平,就與從醫三十年的名醫已經不相上下,更不用說他條分縷析的解析水平,簡直近乎妖孽,稱為天才絕不為過。


    隻見張德春接連說了三個“好”字,然後一把將徐磊的雙手握在手心,有些激動地說道:“徐磊,你願不願意拜我為師,做我的關門弟子?”張德春說道,“難得遇到你這麽個好苗子,日後成就定然不可限量。今天你如果同意我做你的師父,往後我一定會傾囊傳授,將我畢生所學一概交給你。”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莫不是一驚。


    從來都隻有徒弟費盡心思來拜師,還沒怎麽看見過哪個師父主動地邀人做徒弟。


    更重要的是,提出這個邀請的乃是國內赫赫有名的中醫大師張德春,那可是中醫界執掌牛耳的所在,就是他的徒孫輩都能蒙受無比高上的榮耀,更不必提他的親授徒弟了。


    “張老竟然要收我為關門弟子?”


    徐磊聽了張德春的話,自己也是微微驚訝。


    他本來以為自己的水平能被對方高看就是最好,也希望能拜這樣擁有真才實學的宗師為師,提高自己的醫學內涵,卻沒想到對方竟然提出收自己為關門弟子。


    所謂關門弟子,就是最後一個親傳徒弟。


    而這個徒弟將會收獲師父的畢生經驗和悉心教導,哪怕入門前再怎麽籍籍無名,出師之後也一定會名聲大噪,聞名遐邇。


    於是徐磊在經曆了短暫的錯愕之後,立刻答應道:“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


    說著,便雙膝下跪,做了一個古代的拜師禮。


    “爺爺居然……”


    張靈仙此刻也是滿麵驚訝。她從小跟著張德春長大,雖沒有正式收入門牆,但也算他的弟子傳人,張德春自從二十年前就再沒有收過徒弟,如今倒是破了例,她於是對徐磊也不由得高看了一眼。


    李威見了這一幕,先是愕然一陣,接著便滿麵笑容,然後走到一旁沏了一杯茶,遞給徐磊,作為徐磊的“敬師茶”。


    這都是自古相傳的拜師規矩,徐磊自然也不免俗,接過茶就敬了上去。


    “好好好,從今往後,咱們就是師徒了。”


    張德春將徐磊攙起來,自己呷著徐磊拜來的茶,嗬嗬直笑,越看徐磊越是覺得順眼。


    接著,隻見他衝李威說道:“小李啊,你可以向上麵報告了,首長的病症,有救了。”


    “是,張老。”李威一臉興奮,點了點頭,接著就往閣樓走去。


    看著這個新收的徒弟,張德春一臉滿意,不由笑道:“徒兒,咱們爺倆來聊一聊。”


    “等會兒,爺爺。”張靈仙忽然出聲道,“您收了他做徒弟,那我是他的師姐還是師妹呀?”


    “你這丫頭。”張德春搖頭一笑,“我什麽時候收你做徒弟啦?”


    雖然孫女的醫學知識一直都是由自己親自傳授,不過一直沒有正式收為弟子,倒不是因為她是女生,而是因為這輩分實在不好排列。


    名義上,孫女算是自己兒子的徒弟,屬徒孫輩,可實際教起來又是他來傳授,算是有師徒之實卻沒有師徒之名。


    隻見張靈仙頓時嘟起嘴,鼓起腮幫子,嗔道:


    “爺爺!您上次明明說過把我當徒弟的。怎麽剛收了新人就忘了舊人呢?”


    聽了這話,張德春也不由無奈地笑了笑,不過好在他心情好,也不跟她計較,說道:“好吧好吧,那爺爺就許你做他的師妹,怎麽樣?”。


    張靈仙頓時搖頭道:“我才不做師妹呢,要做就做師姐,那多威風啊!”


    “這……”張德春左思右想,最後說道,“哎呀,爺爺要去方便方便。這做師姐還是做師妹的事情,你們年輕人自己解決吧。”


    說完,一雙老腿便揚長而去,隻留下一臉無奈的徐磊和滿臉壞笑的張靈仙。


    ……


    拜師完畢後,徐磊也沒著急走,而是留下來與剛拜的師父好好聊了一通。


    一番聊天之後,他才知道,原來這間房子是自己師父的老宅。


    張德春本是清海人,但在他很小的時候就被父母送去跟著師父學醫,常年不在家鄉,隻偶爾放假過年才會迴家一趟,平常主要還是呆在首都。


    後來他漸漸長大,父母離去後,自己就接過了房子,改造了一番,每隔一陣就會迴來小住一段時間。而這座宅子,也一直請人維護打理。


    不過他的這所宅子的位置並沒有多少人知曉,隻有幾個相熟的朋友才了解一二。


    此刻的宅子裏,隻見一道炊煙升起,廚房裏響起鐵勺與鍋具碰撞的聲音,沁出美食的香味。不知不覺,已是到了飯點。


    “來,小師弟,你多吃點。”


    豐盛的餐桌上,隻見坐在徐磊身旁的張靈仙夾了滿滿一筷子的糖醋排骨,放到徐磊的碗裏,嘴裏甜甜的笑著。


    “謝謝……師姐。”徐磊麵色無奈的迴答道。


    這幾月以來,徐磊雖然不再如以前那樣不懂得怎麽跟女孩子相處,倒也進步了不少,可是麵對張靈仙這樣的女孩,還是有些力不從心,招架不住,不是生理上,而是心理上。


    還沒過兩個小時,張靈仙已是喜滋滋地要他叫了數十次師姐,即便徐磊都說到口渴了,她還是沒聽夠似的,直到飯桌上也還沒消停。


    徐磊正想著怎麽麵對她的下一波攻勢,手機卻忽然響了,倒是來得正好。


    拿起手機,隻見上麵寫著“蘇青鸞”三個字,徐磊於是借故出去,來到一個隱蔽的小房間,這才接聽起來。


    一陣寒暄之後,蘇青鸞對於徐磊拜入張德春門下的事也是十分驚訝,恭喜了一番,接著就直入正題:“徐磊,關於我父親的事,你調查了嗎?”


    雖沒人看見,徐磊還是習慣性地點了點頭,迴答道:“調查了。”


    電話那頭的蘇青鸞的語氣立刻急促起來:“結果怎麽樣?”


    徐磊於是不慌不忙地解釋起來。


    在一個小時前,在他與張德春單獨交流的時候,他就特意提到了蘇青鸞的父親的事。所幸的是,張德春確實與此事有關聯。


    原來蘇青鸞的父親蘇文華通過自己的人脈關係,打聽到了張德春的行蹤,於是找到了這個宅子來,向張德春請教了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蘇青鸞十分好奇。


    徐磊迴答道:“據說是問了一些很刁鑽的藥理問題,具體是什麽,我師父也記不太清了,隻說有幾個問題他也沒有答案。不過,你父親問到了一味十分稀有、已經絕種了的藥材,碰巧他知道,就跟他詳細地說了說,你父親聽完之後好像特別高興,這倒是令他有些印象深刻。”


    “藥材?”蘇青鸞疑惑道,“什麽藥材?”


    “那味藥名叫黑玉芝,是一種十分罕見的靈芝,據說通體如黑玉,十分光滑,而且天生就有十分強烈的香味,而且藥用價值無可估量,神乎其神。”


    徐磊的語氣十分平緩,保證每一個字都被蘇青鸞清楚地聽見。


    “這種靈芝出產自現在廣西的十萬大山境內,在唐代以前的中醫書籍上還存有資料,但在李世民登基之後就失去了蹤影,業界一致認為這種靈芝已經絕種了,也有人說這種靈芝是瞎編出來的,並不真實存在。”


    說完,徐磊問道:“你對它有什麽印象嗎?”


    “黑玉芝麽?”蘇青鸞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在腦海裏搜尋了一遍,也沒找到任何頭緒,隻好說道:“沒有。我父親從來沒有跟我聊過這些,而且我們青木集團是做家居生意的,從來都沒有跟藥材打過交道。”


    “這就奇怪了。”徐磊說道,“我師父說你父親當時知道了黑玉芝的知識之後,顯得特別激動,就好像中了頭彩一樣。”


    “看來,我父親還有很多東西瞞著我。”蘇青鸞的聲音顯得很無奈,“既然除此之外,沒有別的線索了,我也就不打擾了。謝謝你的情報。”


    “不客氣,為老板辦事,是我應該做的。”


    徐磊笑著說道,接著掛了電話,放進兜裏。


    正當他要走迴餐廳吃飯的時候,卻忽然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是腳步聲,頓時心裏一驚,連忙追了出去,連透視眼都忘了用。


    “咦,小徐,你在這裏啊?”


    隻見門外是李威,臉上滿是笑容,朝自己的方向走了過來。


    “我還以為你不吃了呢,去了這麽久。電話打完了吧?打完了就迴去接著吃吧,剛剛上了個好菜,都快涼了。”說著,指了指餐廳的方向,轉身踱步過去。


    “好的,讓你們久等了。”徐磊說道,心裏卻滿是狐疑。


    也不知道剛剛與蘇青鸞的話,李威聽見沒有。徐磊忍不住猜想。


    看著李威的背影,徐磊的眼神裏不由浮現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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