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我們點菜。嗯……先來四十串羊肉,二十串饅頭;培根卷金針菇,這個要二十串;烤麵包也不錯,再給來十串;我還要烤土豆、魚豆腐、韭菜、多寶魚、心管、豬脆骨……這個雞翅對你們女生好,據說美容,來五對;對了,老板,你那個特『色』鹽水煮花生,給上兩盤兒!”


    聽著我吐沫橫飛的點菜,坐在一旁的燕子臉都嚇白了:“喂喂,章再九!你小子想幹什麽?點這麽多吃的要喂豬麽?你是不是對我懷恨在心,一會兒故意中途不結賬想拔腿開溜?告訴你啊,今晚要是敢把我和縈淩撂在這兒,我保證到不了明天中午你就會在全校同學麵前身敗名裂!”


    燕子她氣哼哼地瞪著我,而一旁的肖縈淩好像也被我點菜的方式驚著了,貝齒輕輕咬著飲料上的吸管,撲閃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愣愣地看著我,就連一旁記菜單的服務員也衝我偷偷翻白眼,左右磨蹭著就是不肯去廚房下單。


    哼哼,讓你們這些井底之蛙見識一下,小爺除了飯量,這氣量也很驚人的!


    我掏出錢包,抽出三張紅老人遞給記菜單的小丫頭:“先付這些,吃完再結賬,不夠了再添。我說姐們兒,您別客氣,撩開後槽牙可勁兒地造,可別讓我這錢一會兒再拿迴來。”


    “哼,算你識相。老板,我再要一隻烤雞腿!”


    雖然點了一大桌子菜,可在我的堅持下,我們沒有進貴賓包間吹空調,而是在飯店門前的『露』天桌椅當中選了一張坐了下來。


    我認為燒烤就該在『露』天吃,吹著輕風,吃著烤肉,身旁喧鬧的人流,這樣才能吃出地道的燒烤味兒。


    另外就是,這次我點的菜可不是光我們三個人吃的,身背後的登山包裏麵還有十幾張嘴呢。


    我選的這張桌子的一側靠近人行道旁的綠化花壇,我將背後的登山包摘下來,拉開一半兒口子依靠在花壇上,隻聽“唰唰”幾聲輕響,幾個影子借著夜『色』的掩護鑽進了花壇。


    我怕肖縈淩和燕子聽到花壇中的響動,連忙舉起茶壺做掩護:“來來來,今天二位美女肯賞光,便是給我麵子,把杯子都拿出來,給你們滿上。”


    因為學校還在放暑假,飯店裏的客人不多,我又是那種點一桌子菜的大客戶,所以老板對我們這桌額外上心,剛落座不久,服務員就端著幾個盤子過來,裏麵是特『色』鹽水煮花生,還有老板額外送的一盤煮『毛』豆。


    燕子是個正宗的東北姑娘,『性』子特別豪爽,上的又是我們這種和尚廟的專業,一個班裏恨不得三十好漢一朵花,她早就被我們一幫男生同化得差不多了。


    上次在飯店看球賽,她喝高了,摟著一個男生的肩膀直喊哥們兒如何如何,還嫌棄那個男生太瘦,一點兒都不像男人,最後還擼起袖子『露』出膀子,要和那個男生比賽胳膊上的肌肉。


    那個男生也喝多了,這時腦子基本都不轉了。他被燕子一頓搶白,一張臉憋得通紅,借著酒勁兒把身上t恤一扯,光著上身一拍胸口:“小爺這兒的肌肉強,敢比嗎你?”


    這燕子的倔脾氣也上來了,把酒杯朝桌上一擱,騰出手便要解扣子!


    幸虧我們宿舍老大是那種千杯不倒的體格,上去一把摁住燕子的手,我們另外幾個稍微還有點兒清醒意識的男生,也趕緊上去攔住燕子,一起動手把她架到飯店門外醒酒去了,這才沒惹出大『亂』子。


    這場風波過後,燕子的『性』子稍微收斂了一些,今天發現坐在一旁的肖縈淩用筷子剝『毛』豆,一粒一粒地往嘴裏送,吃相很文雅淑女,燕子眼熱也想學。


    當她夾起一顆『毛』豆,正發愁如何用筷子剝皮的時候,隻見我兩手向前一伸再往後一縮,一個盤子裏的花生和『毛』豆立刻少了一小半兒。


    燕子的眼睛當時就直了:“我去,章再九!你小子屬什麽的?吃飯要用筷子懂不懂?再敢伸爪子,姐姐我就給你剁下來!”


    我用左手擠開手中一顆『毛』豆的外皮,順勢將豆粒塞到嘴裏:“少來了,學不會人家用筷子剝皮的本事,趕緊踏實認栽,早點兒下手去剝,這樣麵子雖然保不住,好歹能保住肚子。”右手卻悄悄垂下,用小動作向後邊一甩,花壇裏立刻響起一陣“咯吱咯吱”嚼東西的聲音。


    “再說咱們是出來吃燒烤的,吃的就是這種豪爽下手的感覺。有本事一會烤串兒上來你也不下手,我才真正服你。”


    “哼!”燕子終於認命了,也下手大把去抓,總算是恢複了往日豪放做派。


    不過話說迴來,我對這種伸手抓東西再縮手的動作好熟悉啊,到底是在哪裏見過呢?


    我正想得入神,隻聽背後小六子一個勁兒地催我:“搭檔你趕緊的,東西都吃完了,要不你幹脆扔個盤子進來?”


    之後我又趁著燕子和肖縈淩不注意,依樣畫葫蘆往花壇裏扔了二十幾串烤串,終於暫時喂飽了那些仙家。我發現燕子和肖縈淩也吃得差不多了,連忙端起酒杯:“來,咱們走一個,別這麽拘謹啊,先聊兩塊錢的。所謂吃燒烤,不都是前半段兒大口吃肉解饞,後半段兒愜意品酒聊天這種風格麽?”


    其實我的本意是讓燕子接過話頭,說些男女生都感興趣的話題,免得一會兒冷場。


    誰知燕子剛咽了一口啤酒,還沒顧得上搭話,一旁的肖縈淩卻搶先開了口:“那個,小章同學,要不我叫你一聲再九吧?行嗎?暑假你找到的是什麽零工這麽賺錢?”


    “就是,就是,你今天一出手便是三張老人頭。那姿勢,就一個字,‘帥’!我表姐在縣城上班,現在一個月不過掙兩千出頭而已,你家裏真土豪!”


    “什麽話啊,這些錢是我辛辛苦苦流血流汗掙來的。”


    我可沒說瞎話啊,血咒大師真地流了血來著,都濺了我一身!


    “吹吧你就。老實交代,是不是幹什麽坑蒙拐騙的事兒啦?現在老實招供,還能算你有自首情節。不然別怪姐一會兒大義滅親,把你扭送到局子裏去。”


    “嘿,怎麽說話呢您這是!最近我可是辛辛苦苦在天橋底下練攤兒來著,咱往那裏一站,往來行人都喝彩,紛紛稱讚咱是布衣在世!”


    其實我真去天橋底下擺過算卦攤子,結果一個客戶沒招攬到,卻被城管當成cosy愛好者了,他們居然還正兒八經地問我扮的是不是賴布衣。


    “小樣兒吧,就你還會算命?來,給你姐算一算。不怕事先告訴你,如果算得不準,姐可要拆你的招牌。”


    “別太得意。要是算準了,又怎麽講?”


    “喲,膽子不小啊。如果算準了,姐去給你全校揚名。來吧,給你個送死的機會,相麵還是看手相?”


    我一撇嘴:“切,就知道是這樣,真沒創意。”


    並非我不會看麵相與手相,而是這兩種相法,多半兒是江湖術士用來騙人的。


    麵相與手相確實能告訴我們很多信息,因為每個人平時生活習慣不同,調動應用的肌肉也不近相同。


    尤其是那些在生活中一板一眼表情嚴肅的人,他們往往不會笑,即便笑起來也很難看,因為他們臉上與笑容有關的那幾塊肌肉不常使用,都僵硬退化了。


    所以研究人物的麵部特征在刑偵方麵有很大的作用,比如《麵部比對學》便是圈定犯罪嫌疑人,從而縮小排查範圍的重要手段。


    舉個例子,一個上門兒求卦的人,其麵部線條柔和,皮膚白嫩,手上沒有老繭,掌紋清晰而不雜『亂』,說明此人生活比較優渥,日子過得很逍遙,最起碼不是常幹體力活兒的。


    如果再看他氣『色』好,精神麵貌佳,便可以尊對方一聲年少有為,天分極高,事業上無往不勝,日後定然再上高峰。


    道理其實很簡單,富家公子年少多金,身邊肯定少不了狂蜂浪蝶,然而這主兒的臉上卻看不見酒『色』頹顏,那就證明有東西比女『色』更能吸引他。


    這還能有什麽,不是生意一本萬利,就是仕途順風順水唄。


    先吹捧他一番,然後再提醒他日後要注意梳理人事關係,切不可心高氣傲,同時注意提防小人,說到這裏,就差不多可以張嘴要鈔票了。


    其實這些都是廢話,你過得這麽逍遙,嫉妒你成就的,看你不順眼的,那還不多了去了?


    如此掰扯一番,即能說到來人的心坎兒裏,又顯得算卦人高深莫測,用這招騙人往往能收到奇效,但實際上這些信息都寫在求卦人的臉上呢!


    再說了,既然你上門求卦,那肯定碰上什麽麻煩事兒了,雖然錢花了出去,結果隻得到這種萬金油一樣的片湯話,你自己覺得有用嗎?


    我搖搖頭,說我不看麵相手相。


    燕子聽了哈哈大笑:“我就說你吹牛吧,算你是個老實人,既然痛快地承認,姐就不為難你了,如果一會兒抓著姐的手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信不信姐直接喊非禮!”


    燕子的話音剛落,一旁一個柔柔的聲音響起:“再九,那個,你會測字嗎?”


    哎呦,真沒看出來,肖縈淩還是個行家啊!


    這個測字就是區分真正的有能耐的先生和一般江湖術士的試金石。如果真碰上難事兒,想找個先生給你算一卦,不妨先問一句:“先生可會測字?”。凡是說不會的,便可以不用理他了,九成是個騙子。


    因為在測字的過程中出現不可知的因素太多,萬一對麵有意刁難,寫個平時難得一見的異體字,肚子裏沒什麽墨水的先生多半要抓瞎,所以敢開口說會測字的,肯定有那麽兩把刷子。


    我覺得不能讓燕子看輕了我,便衝著肖縈淩微微一笑:“那你報個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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