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破爛衣物下麵泛出了一大團蒼白『色』澤的類似『乳』膠的東西,皮膚也到處潰爛,那爛開皮膚的地方正往外不停地流淌著青黑『色』的『液』體,總之絕非正常血肉之軀應該有的樣子。


    “不對啊這個,剛才我紮它兩刀時,分明看到它的傷口流淌的是正常的紅『色』鮮血啊,怎麽隻過了一小會兒,竟然變成這樣一副鬼樣子?”


    “嗯,如果奴家沒有記錯的話,被殺死的這個並非血咒大師,而是它的一個替身。”


    “替身?我了個大去!”


    這下可好,打蛇不死反驚蛇,主客場換位,接下來變成血咒大師在暗處算計我們了,那血咒大師特別精通詛咒這種專門從背後下黑手的邪術,我們今後可有得頭疼了。


    我正埋頭抱怨,不經意間一抬眼,卻看見小六子的黑眼珠骨碌碌轉了幾轉:“搭檔你先別急著嚎喪,那隻英雄鋼筆你不是隨身帶著呢麽?快拿出來。”


    “噢。”


    地仙會今天傾巢出動,所以我把這隻英雄鋼筆隨身帶上了。倒沒指望它能起什麽作用,但如果把這種邪物放在家中沒人看管,便是個大號的定時炸彈,迴頭再被闖空門的偷三扒四給『摸』走了,你讓我上哪兒去找它?我在身上『摸』索一陣,把它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來,遞給小六子。


    誰知那賊小六卻並不伸出爪子來接,卻用尾巴將鋼筆一卷,滴溜溜甩給了在一旁忙碌的柳青青:“青青,你過來看看這上麵的詛咒還在不在?”


    嘿!話說小六子的這套動作我咋這麽眼熟啊!


    “等我一下,馬上就好。”


    柳青青用尾巴接過鋼筆,放在了一邊兒,然後再用尾巴撬開斷爪的嘴巴,將石木指環掏出來,依樣畫葫蘆撬開缺尾的嘴巴塞了進去。


    “終於全部搞定了!”


    柳青青一臉輕鬆地將鋼筆卷起,結果剛瞅一眼,那副輕鬆的表情立刻消失不見,猛地將鋼筆拉到眼前,臉幾乎快貼上去了:“嗯?詛咒怎麽消失了?”


    “嗯,這就對了,看來我想得沒錯,搭檔你放心,六爺我可以保證血咒大師在幾年內都沒能力來找咱們的麻煩。”


    小六子縱身跳到血咒大師的一條胳膊上,用爪子指著它藏在袖子裏的手掌:“搭檔,你兜裏不是有一次『性』塑料手套麽?趕緊戴上,把血咒大師手上這枚戒指給六爺我擼下來!”


    既然小六子拍胸脯保證了,我便暫時放下心來。


    推倒魔頭之後什麽最重要?自然是喜聞樂見的搜刮寶物環節了,所謂勇者,不就是進了屋便翻人家的箱子和櫃子的人麽?


    我帶上手套一把擼下小六子相中的寶貝,那是一枚鑲嵌紅寶石的金『色』古樸戒指。


    我扣了扣指環,發現材質挺硬,應該不是黃金:“六子,這玩意兒雕工很古樸啊,一點兒不像現在的風格。哎,對了,我突然想起當年八爺和鼠道人在小鎮上給富戶相墳的那件事兒,你說這個指環,會不會和王百萬從他父親手上得到的那一枚是一樣的?”


    “誰知道呢,八爺隻聽王百萬提過一次,並未親眼見過具體實物,總而言之,這戒指有點兒價值,先揣起來迴頭再說。”


    話音未落,小六子就迫不及待地竄進血咒大師的小屋去搜刮寶物了。


    我怕他有什麽閃失,趕忙跟了上去:“六子啊,見者有份兒。事先說好,血咒大師那‘無『色』瘴’的配方可歸我了。”


    我三兩步追上小六子,低聲跟他咬起耳朵來:“那個,六子,你怎麽知道血咒大師幾年內都沒有能力來找咱們的麻煩,有什麽根據麽?”


    小六子迴頭看了看院中那些正在好奇地研究血咒大師“屍體”的地仙們,發現並沒有人注意我們,這才捋了捋胡須壓低嗓子解釋道。


    “搭檔你想啊,血咒大師的這個替身,如果僅僅是用來給自己當擋箭牌,有必要給替身穿好裝備麽?我剛才已經留意過了,附近最有價值的寶物,應該就是它手上的那枚紅寶石戒指。看來被我們幹掉的這個血咒大師,絕非替身這麽簡單。這具身體對血咒大師而言,絕對非常重要,不然也不至於一上來就給我們下無『色』瘴了。”


    所以小六子才讓柳青青去確認鋼筆上的詛咒是否還在,柳青青曾經提起過解除詛咒的唯一方法,便是讓下咒人支付不起執行者的報酬。


    既然現在鋼筆上的詛咒消失了,說明血咒大師連自己下的詛咒都維持不住,即便沒徹底嗝屁,也已經死得差不多了。


    “對了,搭檔你前幾天不是給我講過西邊的神話傳說麽?我記得裏麵有一種巫師妖怪,和血咒大師的屍體很像,沒準血咒大師就是那麽個玩意兒。”


    我點了點頭,小六子說的應該是我給他讀的奇幻小說,那裏麵描述過一種叫巫妖命匣的東西。


    這巫妖是新時期西方奇幻小說的代表形象,和吸血鬼、狼人這些已經流傳了幾個世紀的傳統黑暗生物大佬不一樣,巫妖誕生的曆史十分短暫,最早登場應該在上世紀七十年代的龍與地下城的桌麵遊戲中。


    這巫妖最鮮明的特『色』,就是它的真正靈魂並不在軀體內部,而是寄存在自己製作的命匣之中,平時通過從靈魂上分割下來的靈魂碎片,來控製軀體的行動。


    隻要巫妖的命匣不被破壞,其靈魂就不會被真正地毀滅,最多隻是軀體和軀體上的靈魂碎片被敵人消滅,當命匣中的靈魂再次通過某種方式創造出一副新的軀體,巫妖便能重生。


    但實際上巫妖要製作一具合適的軀體很難,不到『逼』不得已的地步,是斷然不會舍棄一具軀體的。


    所以巫妖的軀體上通常穿戴著裝備,而且還是最好的裝備,以防被敵人輕易地殺死。


    因為一旦這具軀體損失,新的軀體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製作完成,此時留下裝備穿就是便宜了敵人,這一點倒和血咒大師很像。


    我和小六子在屋裏一邊討論,一邊繼續進行搜寶活動,終於從一個上鎖的抽屜裏翻出一本帶文字的書籍。


    我不禁大喜過望,以為找到了盼望已久的配方秘籍,結果仔細一翻,才發現竟然是血咒大師用來記載前後一共做了多少筆喪盡天良的買賣的賬本。看來無『色』瘴這東西,八成血咒大師也不會配置,鬼知道它從哪裏搞來的。


    最後統計搜寶結果,除了一本賬簿和之前擼下來的紅寶石戒指,我們隻找到幾個破爛瓶子罐子,裏麵用一種刺鼻的『液』體泡著些不知名的動物的內髒,估計是血咒大師用來施放邪咒的媒介。


    至於怎麽處理瓶瓶罐罐裏的這些汙穢的東西,大家夥兒卻犯了難。


    白霜霜和柳青青建議就地設立一座鎮妖塔來鎮壓這些邪物,白霜霜居然還想在鎮妖塔上麵加一個鎮壓法陣……這也太瘋狂了吧,你們考慮過施工成本麽?


    還有那個胡老八,他竟然喪心病狂地建議幹脆一把火燒了拉倒?喂喂,這附近可是有人居住的啊,人為縱火至少要判八年的知道不?


    最後還是我從屋子裏找到一把鐵鍬,在院子的角落挖了一個深坑,把瓶子罐子全扔進去埋掉,又讓小六子和灰金剛們到附近的建材市場“借”了半桶紅油漆,在小屋周圍的牆上寫了幾個巨大的‘拆’字。


    反正我隻用了一點點紅油漆,剩下的又歸還原處了,它的主人應該不會介意的,對吧?


    在來的路上我看見這片平房區的一側已經開始拆遷,估計沒兩天這間小破房子就會被拆成一片廢墟,之後定然不會有人再來關注這裏曾經發生過什麽。


    當我們把小屋“洗劫”一空,噢不,按照小六子的說法,是資源合理再分配之後,便準備打車離開。


    這時我發現那個給我們帶路的非主流仍舊好好地躺在原地。嘿嘿,真別說,小六子手頭還挺有數的麽,說躺幾個小時就躺幾個小時。


    總不能放著他不管啊,得嘞,按照之前規劃的劇本來吧。經過一陣忙活,我們很快將事情搞定。


    唯一出離劇本的變故,是這片平房小區實在太荒僻了,附近僅有一家規模很小的超市。


    話說我翻遍了全部貨架也沒找到女士內衣,最後隻買到幾包長筒絲襪。這導致原先設定好的內衣大盜的劇情,一下子改成了絲襪捆綁。


    嗯,其實我覺得效果應該差不多吧?


    總之就是我們用絲襪把那個非主流捆好,趁著沒有路人經過的時機,把他扔到馬路邊,而後就打道迴府了。


    當然為了保證能安穩地睡到有人來發現他,臨走前我讓小六子又拍了他一板磚……


    我以為從此再也不會見到那個非主流,誰知才過了兩天,我竟然在《每周城市要聞》裏又看見了這貨。


    額外提一句,這篇電視新聞的標題是“西郊警民聯手蹲點數夜,終於擒獲變態內衣大盜!”。


    若非他那一腦袋獨特的花『毛』,我肯定是認不出它來了,這人的腦袋被人打得足足腫了兩圈兒,兩個眼眶都青紫了。


    讓我為這個倒黴的非主流默哀三十秒:“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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