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次無意中得知肖縈淩在考場中罹患怪病,我的運氣就一直走下坡路,先是和同學聚會喝到假酒中毒,到醫院探病又差點兒中了陰魂的招,不得不啃了自己一口才脫身。


    在和和小六子上“翠雲峰”搬救兵,結果被柳仙們當成小偷,差點兒動手打起來。


    最後救兵是請來了,柳青青卻說現在我們成了肖縈淩的終生免費保姆,要不然就得眼睜睜看著小丫頭死掉。


    好在熬了幾天終於苦盡甘來,我的運氣也開始好轉。


    這天一大早,被我和小六子安排盯哨的斷爪跑來匯報:“老大,大哥大,肖縈淩的家人趕到的那天上午,小丫頭便清醒過來。病人家屬和醫生們商議了一番,最後決定不轉院,又繼續住院觀察了兩天,今兒一家人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出院了。”


    “很好,斷爪最近幾天辛苦了,重重有賞,來,接著。”


    “搭檔,你犒賞斷爪我沒意見,可剛才扔出去的那包是我的零食啊。”


    “對啊,我故意的,你可以借此機會減減肥。”


    “搭檔,你聽過鼠口奪食比與虎謀皮更難嗎?哇呀呀,氣煞吾也,看打。”


    我和小六子正在打鬧,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緊接著響起了胡老八那正太嗓門兒:“大哥,大哥大,你們在家嗎?老八我迴來了。”


    原來是多日不見的胡老八從胡家趕迴來了,我和小六子趁勢停戰,整整衣冠,開門迎接胡老八。


    “胡老八見過大哥,大哥大。小弟此番前來地仙會『插』香入夥,也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禮物,實屬慚愧。幸好近日偶得一張‘兌仙市’的邀請函,還請二位笑納。”


    “胡老八你肯來地仙會屈就,便是給六哥我麵子,還提禮物幹什麽,做事恁地敞亮,六哥我很歡喜啊。”賊小六嘴上客氣,倆眼珠子早開始放光了。


    “對仙事?難道這世上還有錯仙事嗎?”


    “大哥,大哥大他什麽意思?”


    “老八你別理他,這廝不學無術滿口胡言,六爺我羞與之為伍。”


    “死耗子這張嘴皮恁地溜!莫要走,且吃我三拳!”


    經小六子和胡老八你一言我一語地解釋,我才搞明白,原來“兌仙市”是指某個區域內的地仙們互相交易一些有價值物品的大會。


    通常由當地一些有手麵兒的組織者定期組織,和人類趕集市差不多。


    隻不過地仙們通常行事比較隱秘,不喜歡與太多不相幹者往來,所以大會組織者特別製作了一些請柬,並規定隻要來人手拿請柬,便可以參加“兌仙市”。


    這次胡老八迴家吹完了牛,正巧得知胡家的一個出馬仙最近收到一封請柬,不過那個出馬仙最近手頭比較緊,去了“兌仙市”也沒有拿得出手的東西可以交換。


    所以胡老八跑去和他攀交情,最後把這封請柬要了過來。胡老八覺得我和小六子作為地仙會的重要領導人,即便到“兌仙市”上不做任何交易,出去了解一下市麵也是極好的。


    聽小六子說,平時地仙們互相交易的,全是自己平時修煉過程中獲得的各種珍稀材料、『藥』材或者法寶靈器等等。


    一般來說,地仙們都會要求購買者支付各種屬『性』的靈石,所以靈石充當著貨幣的作用。


    如果賣家對買家的什麽東西感興趣,也可以直接物物交換,具體怎麽換就得雙方自己去談了。


    “實際上‘兌仙市’的‘兌’字並非‘對錯’的‘對’,而是出於八卦之一的兌卦,代表流動交易的意思。所謂‘商兌未寧,介疾有喜’,是指做買賣貴在當機立斷,猶猶豫豫是不討人喜歡滴。”


    “哼,原來是這麽一迴事兒。無非一個小小的地仙集市罷了,小爺不稀罕,不過嘛,這幾天沒什麽事兒可做,呆在家裏也無聊,索『性』去這個‘兌仙市’上走一遭吧,卻不知他們收人民幣不收?”


    “收,當然收。現在這個時代,吃飽肚皮可是大事兒,靈石固然有用,人民幣卻也必不可少。據說‘兌仙市’上還有驗鈔機可以免費借用,還是從你們人類的銀行裏搞出來的最新款,假幣實在讓地仙們吃了大苦頭了。”


    “我……你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既然決定要去“兌仙市”考察市麵,那就趕緊收拾收拾手頭上的好東西,以便去和別的地仙交換。


    結果翻騰了半天,我們驚訝地發現自己手頭上竟然沒有什麽可以拿得出手的。


    其實從小到大,我和小六子其實弄了不少寶貝,可因為種種原因,全都無法拿到“兌仙市”上去。


    比如初中畢業那年,我用一個遊戲機從同學那裏換了一把帶煞氣的殺生刃。


    這刀現在確實在我手上,但若帶到“兌仙市”,難免會被懷疑圖謀不軌,如果因此引來集市守衛就麻煩了,劃去。


    上高中時我降服了一隻化裝成河蚌的蜃精,小六子從蚌殼裏掏出一顆幽藍珍珠。


    這珠子可以頂一塊中品水靈石,後來送給白十五交懸賞令用掉了,現在正鑲嵌在白家的惜流泉上,劃掉。


    去灰家九洞窟那迴,八爺送我和小六子一塊“他山之石”,這玩意兒屬於不可再生法寶,留在身邊還有大用處,劃掉。


    還有,我們解救肖縈淩時,得到的那隻詛咒鋼筆……我去,這種專用來害人『性』命的玩意兒誰敢要?真賣出去的話,必然會遭報應的,劃掉劃掉。


    差點兒忘了,我們還有一個虺紋石木指環,但小六子說柳青青對指環中的謎團很感興趣。


    如果在她還未研究透徹之前便把指環賣掉,我們將來肯定會被她翻來覆去地念叨死。這麽做純屬燒壞了腦殼,趕緊劃去。


    談到了柳青青,小六子又想起自己曾經送給她的木靈石、卜李枝和油檀木,不禁氣得捶胸頓足:“你說這敗家娘們兒,輕輕鬆鬆就把自家家底兒送給別人,知道六爺我找這些東西費了多少功夫麽,這敗家娘們兒事先也不跟我商量一下,若能留下一兩件,這次也能上‘兌仙市’走一遭。”


    我趕緊一把捂住小六子的嘴,這些話讓柳青青聽見那還得了!


    結果白十五卻在一旁告訴我們不用害怕,今兒一大早柳青青就出門了,應她姐姐白霜霜邀請一起逛街去了。


    “逛街?一隻刺蝟和一條青蛇逛個什麽街?”


    “我姐姐說,帶青青姐去搞點兒黃瓜迴來切了做麵膜,她嫌咱們這裏空氣太幹燥了對皮膚不好。”


    還能再搞笑一點兒麽?白霜霜雖說長了半臉『毛』刺兒,好歹刺與刺之間總算有點兒皮膚。


    可柳青青滿臉都是角質與幾丁質構成的鱗片,那防水效果杠杠的,貼個屁的保濕麵膜。


    “唉,女人啊,真是好騙。”胡老八、白十五和灰小六一起感歎到。


    最後還是我把所有的私房錢都從銀行取了出來,數了數總共三十來張老人頭,這些錢應該夠了吧?


    到了“兌仙市”開市的日子,我特意起了個大早,背上一個新買的登山包,將灰小六和胡老八等一眾地仙一股腦兒全部塞了進去。


    那登山包已經被我徹底改造過了,前前後後開了十多個氣孔,保證這些仙家在裏麵既不氣悶,也不會暴『露』行蹤,這個包反正是地攤兒貨,剪破了也不心疼。


    之後我按照胡老八的指點,來迴倒了三趟公交,終於到達市郊的一片平房區,著實累了個夠嗆。


    事前我曾詢問胡老八能否說出“兌仙市”的具體位置,隻要知道地點,完全可以搭出租車前往,不用費老大勁兒去擠公交,也無需給老『奶』『奶』讓座位了。


    結果胡老八隻清楚乘哪一路公交,每一路車乘坐幾站,所以我們隻好乖乖地輾轉而來。


    可憐胡老八這些年一直沒撈著一個有錢人當伴仙兒,以至於上次餓得胡『亂』撞到食堂後麵吃起了泔水。


    順便提一嘴,胡老八平日最奢侈的旅行方式,便是跟在行人身後偽裝成寵物狗擠公交。


    等最後坐到站時,我突然一拍腦門兒:“笨了笨了笨了!小爺也有腦袋短路的時候,事先上網查一下公交線路圖,按照胡老八提供的乘車線路,不就一下鎖定目的地了麽?”


    不過我在出了車站後,就疑『惑』得望向四周:“老八,你的情報沒錯麽?就這麽個破爛兒地方有什麽‘兌仙市’?聽說附近的批發市場因為交通不便的原因,近幾年都搬遷了。”


    “大哥大,絕對是這裏,正因為此處僻靜,所以開‘兌仙市’才無旁人打擾啊,那些開市的地仙們肯定沒去工商局注冊繳費,他們也怕被城管查抄啊。”


    “也罷,頭前引路。”


    在平房區轉悠了兩圈兒,最後來到一間偏僻的小房門前,我上去敲了敲,等了四五分鍾,裏麵竟然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我又揮起拳頭“砰砰”地砸了幾下門,裏邊才傳出一個懶洋洋的聲音:“敲什麽敲,不是告訴過你們這些收廢品的,這裏沒有廢品,也不租房子嗎?”


    話音未落,隻聽“吱呀”一聲,大門分開了一條縫兒,門後閃出一個哈欠連天,『揉』搓著眼睛,幾縷頭發還油光麻花的邋遢漢子。


    我深吸了一口氣,按照小六子和胡老八教的說法,張嘴背起詞兒來:“七裏站,八裏接,沒事不上北大營,有仙讓我打這兒過,手捧菜碟兒您仔細了聞。”


    說完,把手裏的邀請函遞給那漢子,他卻不伸手接,眼裏精光一閃,拉開一扇門:“趕緊進來吧。”


    我卻沒有應邀進門,而是滿臉堆笑繼續說道:“不敢進,不敢進,別人上天我入地,再求門倌兒,把地門開開。”


    門後那漢子聞言一愣,臉上立刻掛滿笑容,這下把兩扇門都打開:“伴仙兒您裏邊請。”


    對上了一大段江湖黑話一般的暗語,我終於邁步進入了“兌仙市”。胡老八說,能進到這裏麵的,不是地仙便是伴仙。


    既然裏邊都是自己人,那還掩飾個啥勁兒,我撤下背包,把小六子他們都倒了出來。


    “除了小六子跟著我,剩下的自由活動,看見什麽好東西就趕緊來找我倆,現在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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