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騎士團的小隊長還是大巫女都無法再迴答她的質問了,她們的脖頸上出現了一條細細的血線,在幾秒後腦袋沿著這條細線滑落到了地上。


    鮮紅的血液像噴泉般朝著天空噴湧,血雨將琴病態白皙的臉染紅,將那條天藍色的長裙染成一種詭異妖艷的顏色。


    她閉上了眼睛大口地深唿吸著,抬手從臉上蹭下一點血液,放到嘴邊品嚐著,神情陶醉地說道:「好甜,這就是受到恩惠的血液嗎?醇香而甘甜,柔和。」


    「不過,弱得讓人提不起興致呢。」琴輕聲說著,從十多米高的城牆上一躍而下,對還抱著自己披風的年輕士兵吩咐道:「除了會做甜食的,和少量的巫女外其餘的人一個不留地全部殺掉吧,要讓其他人知曉,這就是抵抗我的代價。」


    在月乃離開的五個小時後,柯爾城就已經完全陷落,僅有少數幾人從中僥倖逃脫。


    大批民眾被一同押往城外的鬱河,無論老幼全部斬首,土地被血液浸透,河水被染成赤紅。


    換上一條新裙子的琴披著毛茸茸的披風被攙扶著走入了宴席中,她的桌上擺放著大量的甜品,奶油蛋糕、慕斯、曲奇、馬卡龍。


    吃掉大半甜品後,琴端起桌上的玻璃杯喝了一口裏麵的紅色液體,輕輕地咋舌道:「隻是過了一小會,味道竟然變了這麽多,都不甘甜了。」


    琴將杯子放下,看向身側的士兵詢問道:「還有新鮮的巫女嗎?我渴了。」


    一個傳令的士兵小跑著來到了琴的身邊,跪下在她耳邊小聲說道:「尼祿皇帝知道了您的做法後有些許的不滿,希望您能稍微克製一些。」


    「克製?她憑什麽要求我克製?如果要我克製的話,那不如直接殺了我好!是祭儀大人賜予了我力量,許諾了會給我提供肆意放縱的場地和機會,我隻聽祭儀一個人的命令。反正皇帝也是一味聽從祭儀大人的命令不是嗎?為什麽要試圖指揮我呢?」


    「請您不要說出這樣不敬的話語,您手下的軍隊包括我都是屬於皇帝的。」


    聽到對方的話語,琴不屑地笑了一下。


    軍隊是屬於皇帝的沒錯,但如今的糧草有百分之四十都來自於祭儀大人的恩澤,土地的豐產讓霍爾公國有了足夠遠征的糧草,有許多的軍士都是為了參與到祭儀大人的聖戰才參與其中的。


    有許多的東西都隻是名義上屬於皇帝而已。


    「現在,你不屬於皇帝了。」


    琴輕聲地宣布道,轉過了身體接過士兵剛剛端上來的杯子,雙手捧在手心小口小口地品味著,那紅色的液體溫溫的入口剛剛好,甜味甘醇,讓嗜甜的琴沉醉。


    那名傳令士兵的腦袋從脖頸的整齊切口上滑下,咕嚕嚕滾到了一邊,還未倒下的屍體向外噴湧著溫熱的血,像是噴泉一般。


    現在,他不屬於皇帝了,他隻屬於死神。


    ——


    緩緩睜開眼睛後露莉雅有些費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腦袋昏沉思緒遲鈍,全身上下每一塊肌肉都在酸痛,最後的記憶是在地宮之中,改變了陣法的拉寇爾正向她走來。


    現在所處的是昂宿六之殿,拉寇爾給予的居所,自己昏迷過去了多久?


    從醒來的那一刻開始,露莉雅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好像有什麽糟糕的事情就要發生。


    她快速地穿戴衣物飾品走出了屋子,向屋外的紫衣巫女說道:「拉寇爾猊下在什麽地方?我要去見她。」


    「拉寇爾猊下在弗拉提大教堂與貴族們議事,現在恐怕不便見您。教皇猊下留下口諭說晚些時候會迴來的,請您先一步去心宿二之殿等待。」


    為什麽會是在弗拉提大教堂與貴族議事,這不符合常理的行為引起了露莉雅的警覺。


    「發生什麽事了嗎?」


    「我隻知道有來自海外的敵人攻打了過來,戰事突然很多邊境的貴族都沒有反應過來,再多的內容我就不知道了。」


    邊境……


    幾乎是在瞬間露莉雅就聯想到了在漆洲的妹妹,當初因為不願意讓她捲入貴族的政治紛爭中,露莉雅尊重了她的要求,讓她迴到原本的領地。


    如果敵人從邊境打來,麵臨的第一個大型城塞就是柯爾城……


    她有些後悔,讓月乃留在了邊境。


    「戰爭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教皇猊下是何時去往弗拉提大教堂的?」


    「戰爭是四天前開始的,教皇猊下是在五個小時前,您被安置到房間躺下後去的弗拉提大教堂。」


    露莉雅快步走向心宿二之殿,那裏必然堆積了戰爭發生後這段時間送來的奏疏,她也有著能夠幫拉寇爾做到的事情。


    戰況遠比露莉雅所能想到的還要慘烈,教國有著獨特的地勢,三麵相接寬闊的希拉海,一麵背靠著無法逾越常年積雪的連綿群山。


    沒有任何外部的敵人,在龍族的統治下已經維持了千年的平衡。


    誰也沒有預料到會有外敵入侵,因為疏於防備,不清楚敵人底細實力等等原因。無論是誰都沒有抗住第一輪的進攻,已經丟失了五座邊境的小城。


    看到柯爾城也在失陷城池的名單裏,露莉雅無比擔心妹妹的安危。


    明明歷經了那麽多的痛苦,被追趕吃不飽,成為人質,差一點被殺……


    明明經歷了那麽多的痛苦,就快要過上快樂且幸福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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